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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发表于 2023-10-20 15:51 只看该作者
番外《勿来三》
作者的话：* }. X# w' _/ P! [6 {
本文为《魔都往事》番外，参加本次宫三现当代文学24H活动文。魔都90年代到21世纪初背景，勉勉强强能算海派文学。和之前的本传一样对话都是沪语写作，会加注释，请放心阅读。
" l; Z O0 c9 A0 z/ [' P文中提及关锦鹏执导的电影《蓝宇》，没有看过的朋友小心剧透。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6 G3 Y; C: B4 Y/ ?% r
另外，标题“勿来三”就是“不行”的意思。# X. [/ }# h. ]1 |
配对：宫城良田x三井寿only/ ?7 H1 k* e, h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9 i! @' x# C4 y% L0 O
“不......不来三[1]。”宫城良田结结巴巴地念道。
+ b# ^1 Y' x$ ~8 h$ l) Mwww.micchi14.net“勿对。勿是‘不’。是‘勿’，跟‘佛教’额‘佛’一个读法。来跟我念‘勿来三’。[2]”三井寿一本正经地纠正眼前的卷毛学弟。说来奇怪，宫城随母亲自西双版纳回上海已经有好几年了，沪语水平基本上听不出有什么异样，唯独“勿来三”总是要念成“不来三”——虽然这个“不”字也是用沪语入声字念的。以往三井寿不好纠正他，毕竟“关侬啥事体”。但是随着他“荣升”宫城的男朋友，那么总算可以管一管。
, ~) L5 }. e- B但是，如果说要让宫城良田选一句最不喜欢的话，他大约是会选“勿来三”的。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听到最多的话就是这三个字：
* w" U7 j8 q7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刚搬来上海的时候，问妈妈能不能出去打篮球玩，得到的回答是“勿来三”；+ u* f$ L; t U+ a* M' B. |$ l
后来妈妈没时间管他了，他去野球场打球想要加入其他孩子，得到的回答也是“勿来三”；
, d- y2 B$ o+ ?8 E8 @: ]. D! p然后他加入湘北篮球队时，想跟队里的老油条学投篮，得到的回答还是“勿来三”。
, @& `: E0 _; E2 f*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天知道他上次跟三井寿告白的时候心里有多紧张，就怕这三个字从学长的嘴唇间吐出。# p# i6 f' C* [# f" A' e: O
好在学长并没有。
0 I* E7 n7 g' Z4 c' C* {2 p只是这件事情学长从来也不知道。+ V, [3 g7 h6 m" x: ~
“不......勿......勿来三！”宫城良田憋红了脸，总算是念了出来。他透过卷曲的刘海偷瞄了三井寿一眼。www.micchi14.net4 e0 F* H% ~3 d) M
“诶，乃么对了[3]！”三井寿浑然不觉，非常没有社交距离地拍了拍宫城良田的肩膀——算算日子，他们已经交往小半年了，可是相处模式却没有很大改变。这个“没有改变”，主要是三井寿，他不知道自己突然凑近宫城的时候，后者会心跳加速；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宫城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现在宫城心里都在打什么“小九九”。* L( w, ^/ k+ u; m7 ^9 F4 C9 T
好吧，不知道也好，宫城良田收回了目光。! |% z% \0 a9 D( b3 D
很多年后，他回忆起那个午后，学长对很多事情，是真的不知道。也许正是这份“不知道”才能让他像飞蛾扑火那样义无反顾地冲向这段恋情。
3 ]6 y4 Z/ f6 |1 g4 U }" T8 T******** “勿来三。”铁男护着手里的碟片，不让三井寿看到。那碟片封面上赫然印着“蓝宇”两字。
8 s9 q3 O7 U/ m' I'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啥额新碟片勿好畀我看？[4]”三井寿作势要抢。
* N# J8 s: n% s7 Q% Q$ y“侬还小，勿好看。[5]”铁男坚决不让他得逞。
Z( L: K, m; _# I* \$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是大学生了！再讲，我已经谈朋友了，勿是小人。[6]”三井寿骄傲地辩解道。
" n q/ E* o( x3 H; Z1 U6 q' e l“‘谈朋友’？”铁男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他看了看三井寿，又看了看在外间挑选NBA比赛碟片的宫城良田，心下了然。
" l a4 P: D# Q, e/ I! Bwww.micchi14.net“侬跟伊？[7]”铁男挑了挑眉。
- P6 k; [* L* L" s9 |) E- U“是额。是我高中篮球队额同学，比我小一岁。打球水平一只鼎！[8]”3 {3 [4 C. q" f; r1 W5 U9 N
三井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说起宫城的时候，眼睛里仿佛落满了天上的星辰。
f! X9 P' e% B铁男撇了他一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A; {: p' v% U
“我提醒侬一句，迭个小赤佬，侬捉勿牢伊额。侬跟伊？勿来三。[9]”
; g1 c4 e; r$ W( x铁男盯着宫城，眼神晦暗不明。后者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警惕地回过头来，一见到他跟三井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立马放下手中的碟片快步走在两人中间，眉毛一高一低，挑衅地瞪视着铁男。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p) a8 \6 U* z9 n" @: A
“啊呀，瞎讲有啥讲头啦。[10]”三井寿不太喜欢读空气，但这不代表他不能感知到气氛不对，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走了铁男手里的碟片，然后一把扯过宫城就往楼上看碟片的地方跑去。
. x% ]- j' {4 {www.micchi14.net“啧，小赤佬。[11]”铁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慌里慌张地窜上二楼，猛吸一口烟，又轻轻地吐了出来，仿佛叹息一般。可是他并没有拦下那两个少年。www.micchi14.net0 q" I! R: m1 z/ T
“侬做啥拉了我就跑啊？我还没借NBA碟片勒！[12]”跑上二楼宫城良田上起不接下气的抱怨道。他直起身子环视，楼上空间不大，大概有三四个小房间的样子，破旧的门板上镶嵌脏兮兮的玻璃窗，看着就十分可疑。
( X/ z" Z7 L) o% N. u' L, b# Nwww.micchi14.net“嘘——”三井寿用食指在嘴唇上，“侬覅喉咙响，阿拉先进去，等歇畀侬看电影。[13]”说着他推着宫城走进了其中一间。
" L4 |5 z: s9 R7 W4 b+ m! t) w房间外面看着就不大，似乎是违章隔断做出来一个个隔间，开门一看果然如此。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几乎不透一丝光，天花板上垂下来一只昏暗的白织灯，光影打在两人的脸上，显得有些滑稽。狭小的房间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靠近唯一的光源，也靠近彼此。宫城看着三井聚精会神地研究碟片的包装怎么拆，他觉得自己的脸似乎有点烫。宫城有一种预感，今天可能会发生一些值得期待的事情。他搓了搓脸，压下心里波澜，故作不经意地问：1 V* p! p+ q. r1 }
“啥额片子啊？[14]”; h; U6 E# L/ Q5 ?, p: [/ u
“喏，迭额。”三井寿献宝似地把碟片递给他，宫城接过碟片，封面上是一对相拥的男子，他看着封面出神，心跳突突地加快。三井寿看他不响，还生怕宫城不理解，特意解释道，“好物什，香港导演拍额，此地根本不许放额，侬想看还看勿着！”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侬勿是讲过阿拉勿像谈朋友吗？我想谈朋友总归要看电影额，就带侬过来了。[15]”
8 \+ B* T* a6 w8 U0 h9 Qwww.micchi14.net原来自己之前半开玩笑的那句话他听进去了！宫城心中窃喜。“即使心如擂鼓，也要波澜不惊”，这是他多年来的人生信条，也是童年经历给他打上的烙印。但是随着他跟三井寿接触的日子越多，他就越来越难做到这一点，就像是长久以来的束缚渐渐松动。
' \* @ l. z8 R2 K4 Pwww.micchi14.net“好呀，今朝就看电影。阿拉搿恁就算约会了。[16]”说出来了，宫城意识到他自己居然就这样直接说出来。好在灯光够暗，自己脸皮也够黑，三井寿没有看出他脸红。他驾轻就熟地把碟片放进DVD播放机，按下播放键，又关了灯落座。房间彻底暗了下来，只有两人眼前的屏幕发着光。
2 Z) S# Z o0 s# P0 l9 l0 R7 {$ x“那天早上你走了以后，我一直为你悬着心，一直觉得你仍然在我身边。你知道吗.....[17]”
& r+ a( L: B C+ C+ O)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就这样，电影开始了。盗版电影精度不高，北方口音也让两个南方少年有点费解，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电影的理解，因为开场十分钟不到，就出现了对他们来说尺度惊人的镜头——; w: ~( H; [7 d2 F$ b7 C
“啊呀！伊拉哪能赤膊啦！[18]”宫城也不管什么“心如擂鼓，波澜不惊”的人生格言，直接惊叫起来——这也不能怪他，虽然和三井学长交往了小半年，但是两人目前牵个手都要脸红半天，连初吻都还没有呢。3 y4 W0 G4 n1 V/ j. J6 y
“侬对牢我喊有啥用啦，我还是第一趟看呀！[19]”三井寿大声吼回去。是的，每当他心虚或者没有底气的时候就会这样。
o8 R7 X9 O" awww.micchi14.net“侬假使覅看——[20]”3 j: ^- C* K' z5 [
“笃笃笃！”
8 V: z6 \! f4 I5 S' ]7 m三井寿还想说些什么，墙壁被另一边的人狠狠地敲击了三下，还伴随着愤怒的斥责声。0 r: s6 U I: F' x( w$ u2 N+ w
“小赤佬叫啥叫！覅看就回去！[21]”3 k' M8 z, s0 W `( k
三井寿和宫城良田立即噤声，看来这里的隔音效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两个人也不敢去看对方，暂停键定格了屏幕的画面，是个空镜头，一切都仿佛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宫城才小声地开口，“个么，阿拉还是拿电影看特伐。挨下去无论哪能，侪勿要暂停，还勿要讲闲话。好伐？[22]”
- k0 U2 y1 @0 i" C8 |$ c" u. [( H4 e“嗯，就......就搿恁。[23]”三井寿的回应轻微得难以听见，他按下播放键，电影继续开演。$ P9 z q. ]5 O- W* c$ v3 g$ e
“两个人要是太熟了，倒不好意思再玩下去了，也就是到了该散的时候，明白了吗？”0 ?' T" {0 T1 S0 h) d
“ 我知道最终你还是要走的，我一直这么提醒自己，好让自己在明天醒来的时候喜欢你少一点，在离开的时候可以轻松一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7 o: j, f" i# w
“ 是呀，提着行李边走边唱呀！“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要多煽情有多煽情……”
3 ^' R; S7 ~, E+ Z Q# Kwww.micchi14.net“ 那时候我怎么会放你走呢?”- s3 P+ Y+ Z$ H* a P7 @2 [
“ 你知道吗？这些年，北京还是老样子，到处都在拆呀建呀的。每次经过你出事的地方，我都会停下来，不过心里倒很平静，因为总觉得你根本就没有走。[24]”
) k3 k0 }3 H3 a0 ^' n一个半小时不到的电影时间说长不长，最后捍东开着车行驶在北京的高架桥下，车窗外是灰蒙蒙的天和装置着蓝色隔离带建筑工地。然后音乐响起，画面渐渐暗了下来，漆黑的屏幕上跳出了一个个演职人员的名字，最后连通音乐一起戛然而止。www.micchi14.net4 k' P. o: ^- F! m3 e+ f
电影结束了，DVD自动退了出来，两个人谁也没动。
- g& f. n( w4 l4 l7 c“勿来三！捍东迭额人勿来三！”不知沉默了多久，三井寿的声音打破了屋内凝固的空气。他自顾自地评价道，“喏，侬看。一开始就是伊要白相蓝宇，后头欢喜了人家还要再讨老婆。乃么离了婚，进了牢间再晓得人家好。蓝宇还真是倒霉，欢喜伊......[25]”他越说越小声，侧过头去看身边的宫城，却发现后者还保持着抱膝而坐的样子，像是一尊泥胎木塑。再一看，宫城脸上具是纵横交错的泪痕，眼睛还湿润着。三井寿被宫城的反应吓了一跳，他赶紧掰过宫城的身体，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却不想宫城一头撞上他的胸膛，紧接着他感觉到一双手臂环上了他的腰，越收越紧。然后他听见宫城闷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b* g. ^3 y3 W# g x. x/ }6 _
“阿寿，三井寿，阿拉绝对勿会像伊拉一样。[26]”说着他从三井寿怀里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神盯着对方，这让三井寿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的小奶狗。学弟兼恋人这样脆弱的表情难得一见，三井寿的心不知怎么地漏跳一拍，他也揽过宫城的背，手不受控制地摸上了宫城用发胶精心打理的西兰花头。* y5 ?! S1 u: H+ M: Y) l' J
他们就这样贴在一起站了很久很久，整个屋里只有屏幕的蓝光焦躁地闪烁，一片昏暗中，不知道是谁先贴上了谁的唇，牙齿笨拙地撞在了一起，口里泛起淡淡的铁锈味，是不小心磕破的嘴唇皮。体育生带着薄茧的手伸进了运动卫衣，冰冰凉凉地贴上温热的皮肤，后者被突入其来的抚摸激得一颤，也报复似地有样学样。狭小昏暗的放映室里，两个少年人就这样试探着彼此的身体，他的气息打在他的喉结上，伴着浓重的粗喘在他的耳边呢喃。他不知听到了什么，耳根一红，用实际行动堵住了他的嘴。他们回忆着电影里两位主角之间的互动，手里却不知如何动作，因为无法与对方融为一体而倍感焦躁。
+ @/ K6 B- D4 v. @9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正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听得有人惊呼，“扫黄打非的来了！豪扫跑路！[27]”两个年轻人从迷梦中惊醒，触电似地分开。三井寿拉开一半窗帘，把窗子开开一条缝，运气很好地发现窗边就一副铁架子做的墙外消防梯。“快走！”他拉起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宫城良田顺着消防梯来到地面，两人脚一落地面也不闲着，马上朝着公交车站的方向奔去。
) I5 I' ]: C( ~2 h) ]到了车站，胜利大逃亡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如牛地看着对方不甚整齐的衣衫，默契地爆发出一阵大笑。
& g; s# u4 m' _“今朝额电影还不错。”看着正在整理衣摆的三井寿，宫城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u+ H5 b- K$ l/ G) K/ n
“诶？”三井寿的手一顿，抬头疑惑道，“哪能了末生头讲搿事体？[28]”
# L+ U9 t; x2 R6 Q宫城自顾自地讲了下去，“伊讲，‘人死了还没完，留下的记忆还没完...’迭句闲话我倒是蛮欢喜额。我想等阿拉年纪侪大起来，总归有人要先跑额。搿恁还好。[29]”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x' Y. p Q
三井寿直起身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侬讲勒有道理。勿过阿拉侪打篮球额，又勿去建筑工地，没介容易死，哈哈！[30]”
" P( ~1 @( a* [! i. J+ h“呸呸呸！覅瞎七搭八！[31]”宫城皱起他的骨折眉毛，听不得三井寿信口开河说不吉利的话。
2 q. O1 m* p B, I- m+ ]% _5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正说着，去三井家的公交车来了。
6 @$ }5 w2 x7 [, O“我先跑了，再会！”三井寿恶作剧地撸了撸宫城的花椰菜头，引得后者不满地大叫，然后他挥挥手跳上公交车。
$ t! H/ \4 a O5 I% A. y; m宫城良田站在原地，目送公交车越开越远。他心想，下一次还要和学长一起看电影。* M, H/ x* D/ d- P$ L8 {
+ [. |$ s% M, S/ c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勿来三。”三井寿放下碗筷，波澜不惊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反感，“周末要训练，我勿去了。[32]”' ]9 A" M; s1 V1 F: s
“哪能又‘勿来三’？上趟侬讲要开会，再上趟侬讲要比赛。侬总归有理由。”母亲面露怫色，大为不悦，但也强压下怒火，“哎，侬就是要训练，也不可能训练一整天，总归能钆出一个钟头跟人家吃吃饭伐？[33]”
, O/ N% L% \# x, |www.micchi14.net“算了，妈妈。我比赛训练压力大，就不浪费人家小姑娘辰光了。”三井寿擦了擦嘴，站起身就要离开饭桌，“呒没啥事体我就回房间了，㑚慢慢点吃。[34]”www.micchi14.net# I3 E" b; B2 F. Z
“侬得我立牢！”母亲终于按耐不住怒火，“侬当侬门一关，阿拉就弗晓得了？搿几年侬一有辰光就去美国，有几趟还过年去。阿拉侪不响，侬大了，帮侬留点面子。但是我看侬根本拎勿清！人家勒美国，介许多年数了，侬一直等人家，人家会等侬伐？[35]”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9 D6 z; O8 i" g
三井寿低着头，面无表情地听着母亲的数落，在桌板下的右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
, G5 L; {; l) z; I! H& C: {“好了，美娟。阿寿伊是大人了，有分寸额。侬覅生气，对身体勿好。[36]”眼看母子间冲突一触即发，父亲赶紧打圆场。
: D% J) E# Z; n4 W: H: ~/ y5 S' B“我生气？我是心疼我倪子！”母亲越说越气，“去年迭额辰光，伊勿是勒酒吧里拨人家拍着跟一个模特勒一道吗？搿是啥意思啊？白相阿拉啊？[37]”www.micchi14.net, [( ^) V) n' u
“喔唷，美娟，侬覅讲勒！”父亲赶快给母亲夹菜安抚她，又对着三井寿苦口婆心地劝道，“阿寿啊，侬覅觉着妈妈讲闲话难听，妈妈是关心侬。侬今年廿八岁，也快三十岁了，到啥山捉啥柴，侬也好定下来了。[38]”
9 }: \! S( _2 U ?0 n8 T; [% J“晓得了。[39]”三井寿说完，就走进自己房间，他关上房门，把自己扔进床铺。
" Q a7 X) {, ^' d“酒吧模特事件”，其实三井寿知道，他不仅知道，这还是他想出来的主意。宫城毕业后到了美国打球，日子并不好过。身体硬件条件差美国人一大截的他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以至于他有一段时间都只能坐板凳席。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每个球队都有“更衣室传闻”，这样的传闻就发生在宫城身上，只是他从来不跟三井说这些，只会在MSN和邮件里跟他吐槽白人饭难吃，想念柴爿馄饨，比赛时遇上了什么样的对手，今天的天气好热，休赛期海滩上捡到奇形怪状的小海螺......即使三井来美国看他，他也打哈哈敷衍过去。
4 A, q8 l7 ^) w4 N9 v后来，三井进入了国家队，两人的联系日渐减少。一来，训练繁忙，又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宫城醒来的时候，三井已经入睡，反过来也一样；二来，已经是篮球明星的两人都要爱惜羽毛，尤其是需要代表国家出征的三井寿。至于宫城这边，别看NBA篮球明星花边新闻那么多，可是真要爆出同性恋情，恐怕难以善了，更何况宫城还是个亚洲人。所以，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维系着这段横跨太平洋的恋情。无论是宫城休赛季回国见三井，还是三井去美国见宫城，都练就了一身反侦察本领：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从来都是相隔半小时一前一后进场，然后“恰好”坐在一起。他们能做的也就是在一片漆黑的电影院里十指交握，散场的时候又假装陌生人一前一后走出电影院；开房也永远是打一个枪换一个地方，甚至也不会找宾馆，而在是自己或者朋友闲置的房子。 d" D# Q. f/ K8 e8 v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发生过的事情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关于宫城选手的同性恋传闻不胫而走。本来宫城认为，这种事情越是回应越是麻烦，反而是冷处理为妙，因为媒体觉得没意思了自然会追逐下一个热点，所以他决定以一种“水鸟”的态度来对待传闻。可是一周后宫城来到更衣室，看到队友都围着他的更衣柜议论纷纷，他一走近，赫然发现自己的更衣柜被人用马克笔刷上了三个大大的字母：“fag[40]”。众人有些尴尬地看着他，跟他关系较好的Mike说，“宫城，你不要在意那些人，作为队友我们是支持你的。”其他人纷纷点头，但眼神躲闪。
0 | F6 z6 i# X6 L& awww.micchi14.net远在国内的三井寿自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只是感觉到MSN上的话越来越来少，回复间隔也在变长，邮件也越来越短，而长途电话的数量直接归零。可是每当他要问宫城的时候，对方都闪烁其词。这让他很恼火——那么多年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说的？直到他从樱木他们那里了解到宫城因同性恋传闻被极端粉丝袭击，这才明白了一切。9 c, q+ ]' ~- d7 {. C5 [& C
那个休假期，三井连夜来到美国，直奔宫城的住所，在那里，他看到了头上缠着绑带躺在床上的年下恋人。
* R8 m+ S3 |' c+ i7 p) Z- X6 e4 `宫城还迷迷糊糊地半梦半醒，三井的突然到来，让他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啊，阿寿侬来了。我勿是勒做梦伐？[41]”许是脑子还不清醒，宫城身体先于行动，伸出手想要触碰自己的恋人，三井寿一把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侬勿是勒做梦，我来了。诶——[42]”三井猝不及防地被宫城拉进怀抱，后者像一只小狗似地在他的肩头上蹭来蹭，“侬覅动，就让我抱一歇。[43]”
K9 B+ U2 D* i(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半晌，良田问他：“侬哪能来了？”
\$ B( s0 y- ]2 J8 \/ D0 H“我来帮侬解决问题，嗯，帮侬寻一个‘女朋友’。[44]”三井寿故作轻松地说出了这句话。
3 g: |9 d: B1 ?5 `" _% {8 d5 x“啊？！”良田一个激灵跳了起来，他一把推开三井寿，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侬讲啥？[45]”6 g+ l1 t0 s2 L
“侬覅急，勿是真额。就是寻个人让伊一道跟侬去酒吧，成心让狗仔队拍着，个么侬就勿用担心人家再讲侬是同性恋了。[46]”宫城不敢相信，这样的字句居然在三井的嘴里平静地吐出来。但他不知道的是，来这里之前，三井寿对着镜子练了好久，才没有让自己情绪失控。
8 s/ \. p# z c. @5 Z& fwww.micchi14.net“侬要我去跟别人勒一道？[47]”宫城的声音已经按耐不住怒意了。
) C* ?* q& E2 B: C“勿是，跟侬讲了，就是假额，让侬避避风头。[48]”三井不情愿地解释道。
2 R& _- ]6 v( m6 e“我勿是勿晓得，但是我勿想，即使搿是假额。我勿要阿拉额感情里有其他人！[49]”www.micchi14.net; x, I! D" ~7 ]8 o, u
“侬以为我想啊？”三井说着也来气了，“我是为了啥人啊？感情？侬命也要没了还感情！[50]”
" O: ^1 M, n- I/ G; }1 v“好，个么搿趟过去了，下趟呢？下趟是不是侬要我跟别人结婚啊？勿来三！[51]”时隔多年，宫城终于能字正腔圆地说出“勿来三”这三个字，但却是在他不想要的场景。他很少这样拔高嗓音和三井说话。三井被他这样一吼也震住了。两人瞪视着对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年，他们聚少离多，很少像这样认真地打量对方，岁月在不知不觉中篡改恋人的容颜，退去了青涩和纯真，留下疲惫的成熟渗透进眉心眼角。& x Y. j# I5 ?# P2 r
“叮咚！”门铃响了。两人都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
, O3 t. [; |3 G8 U+ k“叮咚！叮咚！”门铃不耐烦地响了两次。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三头！阿良㑚人呢？[52]”三井寿这才如梦初醒，转身奔去玄关开门，中途还差点被地毯绊倒。
, I* O# o- d, [门一开，樱木花道和流川枫就挤了进来。樱木大大咧咧地给了三井一个朋友间的拥抱。“长远不见啊，阿三头！对了阿拉想到办法了，人也寻好了。[53]”
# ]. k3 w2 S$ {# u8 K% S: lwww.micchi14.net“寻人？㑚真额去寻人了？[54]”宫城不可置信，他没想到恋人会出这样的点子，更没想到对方的行动力居然如此迅速，隔着太平洋把樱木和流川都调动起来了。
$ G* S" `* K' f7 _“是呀！侬晓得伐，是个模特儿。伊是野狐狸额粉丝！阿拉跟伊讲只要伊答应，就畀伊野狐狸额签名T恤衫，还有票子.....[55].”
9 e3 T: c" f9 J3 x3 S( `% Z樱木自顾自地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宫城此时的脸色简直阴得能滴出水来，也不会注意到三井寿眼里闪烁着光转过身去。
+ e; `2 f' P! H" m; V& ~2 n, ~* ]0 O“.....反正事体基本上解决了。诶，不过阿良，介许多年数，侬还呒没谈过朋友，为啥——啊唷！野狐狸侬踢我做啥？[56]”樱木被流川踢得有些痛，一个肘击回击了过去，流川枫灵巧躲过反问道，“戇大，个么侬不也是没谈过吗？[57]”" Y6 V* P4 _' w
“我勿一样，我又勿能像伊拉一样花擦擦，晴子要误会额。[58]”樱木一字一端认真地回答。; ?' [2 D& K5 F+ E& u
他说那些球员“花擦擦”，这几乎是个公开的秘密——多么讽刺啊，公众可以接受一个当花花公子的异性恋男球员，却不能接受一个专一钟情的同性恋球员，哪怕他们并不像刻板印象中那么混乱，哪怕他们的感情要比大多数主流群体还要牢固。& Z% x$ s: Y% `, [2 N
可是，三井学长，你看就连樱木花道都知道不能让心爱的人难过。你又为什么要逼迫我这样，你知道这样我会很难过吗？www.micchi14.net9 Y! }1 O, ~' m4 k5 H \+ g5 B
又或者......你这样推开我，难道自己不难过吗？, }/ O% J. V4 w# d
不管怎么样，宫城最后还是妥协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3 h% S- i' X+ M$ ]! ]- _
几天后三井寿在回上海的机场里拿起一份体育报纸，随手一翻就看到了宫城选手与新人模特出入酒吧的新闻，他合上报纸，面无表情地把它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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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O; b6 L* ~$ u7 h距离上次与宫城联系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三个月前吧。自从模特事件以后，宫城的同性恋传闻销声匿迹。流言走了，似乎也带走了他们的情感。三井的邮箱逐渐寂寞了起来，MSN和QQ的花椰菜头像多数时间是灰色的。有时候发过去一个消息，隔了一两天才有回应，回应也就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看不出什么感情色彩。- E! d" I# N- U& U
而他们最后一次亲密接触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
# N/ C) `0 V3 ^www.micchi14.net那天送走了樱木和流川以后，三井也打算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一双健美的手臂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随后一个灼热的身躯贴上了他的后背。“阿寿，覅走。”宫城的声音不大，却震得他胸腔砰砰作响，连带着心脏一起加速跳动。理智告诉三井寿不能再这样下去，他挣扎了一下，那双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纹丝不动，根本甩不脱，又或者他自己也不想甩脱宫城良田。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 M6 b( e4 _
关于那一晚的记忆，三井寿多少有些模糊了，但多少次午夜梦回，他仿佛又感觉到恋人健硕的躯体覆了上来，缠绵中带着决绝，恶狠狠地把自己强硬地揉进他的身体，又贪婪地吮吸着他的口腔。从喉咙到鼻腔，又到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年下的恋人要占有每一个可能的空隙，哪怕彼此都窒息而亡。) u/ |) }( P2 |
“留下来吧，留下来吧。”昏昏沉沉中他又听见了宫城的恳求。
* u: W8 u- F ~ F他说了什么？似乎又记不清了，只是冥冥中仿佛有人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了。一切都走到了尽头。www.micchi14.net6 w+ p- E# o3 o& c& X1 b7 ]
又或许，是累了吧。. |2 r* i9 M6 r1 J" W1 O
他也好，宫城也好，都累了。4 O5 |9 b. V. k# ]( q( _
“轰隆！”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紧接着暴雨撕裂了天空，密密麻麻地打在玻璃窗上。
, [- S: X3 b2 P6 z" n9 U9 r% O$ Q6 }8 ~www.micchi14.net这个季节雷暴雨最常见了，总是能惊醒人的迷梦。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r" K* `3 q8 i! G8 ?8 f- ]. c
漫天的雨声清洗着这座城市，也洗刷着三井寿记忆的尘埃。5 _. ]7 ^/ j# T/ a' O4 _
他想起来，当时他说了三个字：
^3 F2 y" c+ Z“勿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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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勿来三。”三井寿握着电话听筒，对着他的队友小王拒绝道，“我有事体没空去。[59]”, y9 h. P: Q3 e2 O/ D
“啊？去看看嘛，机会难得。侬勿去覅后悔哦！[60]”小王契而不舍地软磨硬泡。
4 n- _: b$ t( h- @# n4 v宫城良田的球队今年来上海办活动，还要打一场表演赛。NBA的号召力可不一般，又正值元旦假期，刚刚开票就销售一空，黄牛票价涨到历史新高。小王也是辗转托了几个朋友，好不容易才拿到了两张票。$ u0 q6 ?7 V- z- L
见三井寿反应冷淡，小王决定使出杀手锏，“侬额校友、老搭档，宫城良田也要去。诶，侬跟伊应该蛮熟额？[61]”" U. h+ c) i$ \9 Z; g
三井握着听筒的手一抖，其实他早料到宫城要来，只是不想听别人当面说出来。& J2 V6 T |6 [- Z! J# Z* _
我跟宫城.....熟吗？
$ ~+ g2 ?+ a0 o. C& d三井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那块玻璃节节高，这是当年他高考前夜宫城连夜跟老师傅学的，用啤酒瓶底车出来的，三井至今还记得对方手上那斑斑驳驳的伤痕。一晃眼，已经十年过去了。
4 j% A- \0 s" o/ m) R) f“呒没，我跟伊......勿大熟。[62]”三井寿挂了电话。
1 V8 _: {- ]# [5 u5 ?$ U元旦前夜，上海万体馆人头攒动，座无虚席，人们紧盯着篮球场，焦急地等待着众NBA球星出场。活动快开始前5分钟，一个戴着墨镜和黑色鸭舌帽，身穿同色系羽绒服的青年男子才姗姗来迟，在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坐下，兴奋的人群遮住了他高挑的身躯，低调的穿着让他泯然众人，人们的目光都聚焦在球场，无人注意到现役国手就在他们中间。
- ]$ @( R3 Y3 P2 W Z三井寿，他到底还是来了。
0 o; p8 K+ ^- r( T$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全场奔袭，灵巧的身姿在电光石火之间突破对方的防线，如入无人之境，甚至贡献了2个三分球。看来这些年宫城一直在补足自己的短板，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投篮不中的后卫小子了。进球之后宫城和队友们击掌撞胸，相处融洽又其乐融融，“更衣室传闻”和流言对他的伤害似乎从未发生过。
1 {' ?" T& x7 N- ?“迭恁，也好。[63]”三井寿想起了去年夏天的那场风波，自嘲地笑笑。5 ~/ w. W6 R% L% F% J/ P; k" N$ }6 s X
一轮精彩的表演赛后，就是观众的互动抽奖环节，抽到奖的观众可以和喜欢的球星合照，拿到他们的签名。宫城这回算是荣归故里，关注度自然不用说，不过比起他那些更出名的队友，还要稍逊一筹。当主持人宣布最后一个获奖者时，看台上响起了一个少年兴奋的喊声，他跨栏般地冲下观众席，直奔宫城面前，他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宫城说：“宫城选手，你是我偶像，我想要你的签名可以吗？”
- n' H# s( U7 k3 Y- X [% W1 h“哦，当然可以！”宫城有些受宠若惊，因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一般都更喜欢他队里的其他人。
/ k; Q6 K2 l* e9 ~) s& w9 {www.micchi14.net“嗯，那么你能帮我在这两件T恤衫上都签名吗？”少年拿出了两件崭新的T恤，上面印着宫城所在队伍的队徽。他生怕宫城不答应，急切地解释，“我的好朋友和我一样都是打篮球的，但是他膝盖受伤了来不了，所以我想也送给他一件签名球衣，希望他不要因此放弃篮球。”- E2 ^3 A+ z7 _/ A1 x
“哦，那你的朋友在队里打的什么位置啊？”不知怎么地，宫城突然想跟这个少年多说几句话。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5 q+ J. F2 N8 c7 r7 {" t. n
“我的朋友是得分后卫，三分球投得可好了。”少年自豪地笑着，露出了可爱的小虎牙，“顺便一说，我也是控球后卫，我们搭档天下无敌，哈哈！”少年的笑容是那样灼热，以至于这样的温度让宫城的内心微微刺痛，他无意识地望向看台，扫了一眼，但是他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 M- ] Y6 B0 v5 V* ~也是，他怎么可能来呢。
2 R* n1 f' ^2 T2 x; R! N4 g%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好吧，那你们一定要一起好好打球啊。”宫城意味深长地说。
2 ^" v& N" h4 H$ s# r0 x* z9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其实三井寿在表演赛结束以后就离开了，因为他和几个大学同学约在外滩吃饭，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席间众人饮酒，别人越喝越醉，只有他越喝越清醒。等他一个人善后完那些醉鬼们，已经接近零点了。已经这个时候了，他不想回家，于是沿着黄浦江边漫无目的地行走，江上清风徐来，带来了太平洋彼岸潮湿的咸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 f4 K* }* ~: R$ l4 z
三井寿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来了外白渡桥。零点到了，跨年的烟火在江面上纷纷绽开。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他记得送宫城去美国的前夜，他们就在在漫天的烟花下吻别。
% c0 A" j% r; ^) a! D/ T后来两人相隔两地，但是只要宫城回国跨年，他们必定会来外白渡桥，一同看烟花。1 C- N8 I1 F1 p. N( B$ I2 Z
可是今天看烟花的，只有他一人。
. w2 S. c7 h8 d- X- {1 W- m, b0 c14年前，他14岁，与宫城初相识；14年后，他28岁，与宫城形同陌路。他们两个就像是一对互相缠绕，交错生长的树，他们生进了对方的骨血，渗入了对方的灵魂。第一次打架、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水乳交融.....他们共度过那么多第一次，把对方写进了彼此的生命。7 T# N0 \1 w2 { {! ~0 z
“ 最爱你的人是我/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你不说一句话就走.......[64]” 就在这个时候，三井寿的脑海里响起了那首熟悉的歌曲，思绪把他带回了那个午后，他们在狭小破旧的放映室里看完了《蓝宇》，然后交换了彼此的初吻。关于爱情的终结，天真的少年们只想过死别，在他们看来人死了天就塌下来了，自然感情也被迫终止；可是没有人告诉过他们，人还活着，感情却淡了，又会怎么样。青梅竹马的前盟，并肩作战的情谊，到头来一样是兰因絮果，甚至还不如电影里的那对恋人。www.micchi14.net6 T6 u# r7 B" ]0 j% W0 O$ g9 H3 _
三井寿扶着栏杆，慢慢地滑了下去，他颓然地坐在桥上，背靠着冰冷的铁栅栏。
7 P* n: g8 {2 }) s8 j& ?' w2 t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醒了他。
/ }+ ~7 u7 p6 N# b$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自己居然睡着了吗？三井寿缓缓地睁开眼，一颗熟悉的花椰菜头出现在他眼前。他顿时就惊醒了。! H& I) w: {) F0 ?! p# [4 n
“是侬啊。[65]”) [/ Q, Y, b) h' z& a8 m
“嗯。”/ b, W( M+ ~; v
宫城撑着手臂扶起三井，一等三井寿站定，他就立即撤走了胳膊，和昔日的恋人恭恭敬敬地保持着社交距离。! D! a2 N6 m* N1 @2 S7 `
“侬，哪能勒此地？[66]”三井寿有些奇怪，经纪人居然不管他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Q1 f4 g1 d$ ] y2 }
“我......随便走走。”宫城回应道。
# f0 Z' b, h: j3 E$ B5 u随便走走能从上海体育馆走到外白渡桥？三井寿腹诽，但也不打算戳穿他。可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空气中凝固着尴尬的沉默。www.micchi14.net4 p% ^% z1 M: g
“我要走了。”宫城的声音像一颗石子，打破了如水般宁静的夜色。
# K- s: h a( S0 U“哦，几点钟额飞机？”三井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3 m! G; O- r! D" V: m& r" _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要走了。”宫城又重复了一遍，“谢谢侬，介许多年数。[67]”8 E" {+ U' m/ F; @
这下三井寿明白了，其实他也早有预感，只是他依然心存幻想，觉得只要彼此不开口，那么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就不会落下来。
( ]. h" q2 U* r, A9 W# {www.micchi14.net“好吧。”三井寿长出一口气，“个么，侬还有啥闲话要跟我讲吗？[68]”www.micchi14.net: ?5 Y x: J( j; X
宫城不说话，盯着他看了许久，仿佛要把他的样子永远刻印在脑海里。www.micchi14.net+ k" w+ y) f" _ `3 b4 g# k
三井寿的心吊了起来，难道.......
3 c+ M0 E G' s/ y$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呒没了。[69]”良久，宫城才小声地回应，他别过脸去，不敢对上那双再也熟悉不过的眼眸。
8 m0 { a5 v' j0 n# o9 u悬着的心又重重地落下，一切终于走到了尽头。
6 K9 Q: T2 t' k* ^, I* t- rwww.micchi14.net旭日悄悄地在天边浅浅地掀起一条缝，黎明即将到来，他们也该离开了——他们的感情只能属于夜里，告白是这样，接吻是这样，那么分手也是这样。8 @+ T; o* h' z: h/ U
天亮了，红日映照着黄浦江，江水拍在防波堤上。
8 u M0 S& T3 X" d) o6 I水迹一度浸湿了石块，又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 L+ q `7 u6 qwww.micchi14.net一切都变了，而一切又似乎都没有变。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_( l* f3 W4 \; r* e- E
没有人知道黑夜里发生过的事情。
9 }, V0 u4 D8 O+ b没有人。7 A- Y) t( c* P, s
【喜欢看BE 的朋友看到这里可以结束啦，这是《魔都往事》的BE 支线剧情。】 【但是假如你不满意BE ，觉得结局不圆满让人不爽，那请你继续往下阅读。】 “阿寿，阿寿！侬醒醒！”半夜，宫城被枕边人的呜咽声惊醒。他打开灯，吃惊地发现恋人在梦中泪流满面，着急地推醒他。www.micchi14.net- W7 T0 {" b9 t7 r2 ]
三井寿好容易睁开了眼睛，一看是宫城良田，想不想地锤了他的胸口一拳，“侬敢跟我分手？！[70]”宫城被他突如起来地袭击打得莫名其妙，不过以他对三井的理解，这绝对不是无缘无故，他握住三井拳头，把它们贴近自己的心口，低声问道：“阿寿，侬哪能啦？是勿是做恶梦啦？[71]”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W% x6 y1 S8 y3 ~2 f7 l6 \
三井这才意识清醒过来，他把头靠上宫城的肩膀，闷闷地嘟囔，“我刚刚做梦，梦到侬跟我分手了。”宫城闻言立即环上了他的背，拍了拍，“做梦侪是反额。说明阿拉弗会分开。[72]”www.micchi14.net L$ @% e) F! `5 W) |* N2 B" i
“是伐？[73]”三井有点不太相信。
) ]- c4 F- m6 f s: w0 S( Z“是额呀。我来证明畀侬看。[74]”说着，宫城拉过三井的手往被子里探去。三井感觉到一个灼热的物体蹭着他的掌心，他触电似地抽回手，“啊呀！侬做啥？[75]”8 Y9 v6 I/ i9 ~) |* E5 x
“我讲过啦，当然是证明畀侬看阿拉到底会不会分开咯。[76]”宫城边说边把手伸向三井不可言说的部位。
1 B$ I' W u4 v" I7 g y% a4 e后者推拒道，“勿来三！今朝已经两次了，第三次就是“勿来三”了！[77]”
4 I- n6 b+ N- a/ l9 b/ `! H3 ~“嗯，我考虑考虑。”宫城直起身子，故作思索地托腮。. Z+ L+ o( b* F& G: v1 t
“侬想了哪能？[78]”见他许久不出声，三井有些急了。www.micchi14.net% `; A+ A9 C. t& g! ?7 ?9 m, M; S
“阿寿，侬凑近点，我告诉侬。[79]” m8 Q: v, \$ |) [
三井寿不疑有他靠近宫城，然后，他耳边炸开了坏心眼学弟的声音，还是那三个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 D! h' {3 N# R
“勿来三！[80]”' T8 e" K. h9 W+ h& @* m%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r! l9 y# f( M( J( [0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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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n* H& S# ^8 ? L
原本不打算参加当代，但是在群里伙伴的鼓励下还是参加了，大家建议我给《魔都往事》写个番外。这提醒了我，此前我为《魔都》的结局举棋不定，后来考虑到是为了给714当宫三婚礼贺文，才选择了HE结局。这次借这个契机把之前没有写的BE支线写了出来。
" L" X* A( D! ~1 R+ F% X: \" Z8 h需要指明的是，本番外是一个BE支线，并不影响《魔都往事》正文HE结局。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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