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步伐毫不停顿。他走出门,消失在走廊的黑幕中。我感覚到身体内有东西在沸腾,像是愤怒还是焦虑之类的。不管那是什麼情绪,它促使我也步出门外,进入走廊,跟随他的影子直到我们走出校门,踏上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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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暗。我可以在漆黑中勾勒出他结实身材的轮廓,然后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告诉我从背后看他也很潇洒。好啦!所以他很帅。那又怎样?别再碎碎念了。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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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著他又走了好一段路,心想当他停下来等红灯时就有机会跟他说话。可那机会一直没来,因为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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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要死了,又是那眼神!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冷风让我颤了颤。接著,他开口说话了。- O8 D3 e3 U& {; U
“喂。别再跟著我了。懂吗?我累了。我受够了。拜托走开。”4 R: y$ i: o*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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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就是滚开的反义词吗?这实在是很糟糕,是不?我用不稳定的手扒了扒自己的头发,拖曳著脚步慢慢走上前。他离我有几米远,不过已经是近到不用吼就听得见的距离。我又试探性地朝他走了几步,为了要探探气氛;他往后退了几步。好吧,该是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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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我开口。“我……”
0 Y" f9 \1 u* j$ A#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闭上眼。这实在疯狂;这是我唯一想得到的字眼。他妈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我只知道我必须这样做,而且我必须现在做,不然后果会比伤害还大。我在脑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该死的流川。这全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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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全是你的错,” 我脱口而出,“要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v$ |7 Y" W6 B h3 n
流川发出一种介於哼声和笑声的咒骂音。“我?”他难以置信地说。“去你的,学长!我唯一所做的就是愚蠢地暗恋你。见鬼为啥这是我的错?!”
( Z2 w8 z' \! ?: t4 k4 x3 v他认为我们的对话就这样结束了;他转身离开我,开始朝交通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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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U) b1 `% |; z. D但我不想让他走;不能再一次;不能是这次。
! \4 H8 f4 c3 R3 J! T, x! Swww.micchi14.net“好吧,我他妈的也爱你,行了吧?”3 m* Y: |; I+ O, x/ k
流川停下脚步。我把这当作他示意我継续说下去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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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7 a' _" X5 {5 n1 a( E“还有你说对了,”我对著他的背継续讲。“我是个胆小鬼。因为害怕所以我把你推开,而且我不想为了你放弃我的生活方式,因为你所带给我的感觉。”不知怎的,我一直朝他走去,而他依旧一动也不动。“另外我知道这永远无法弥补我之前对你所做的,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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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出一口气。就这样。终於把它全说出来了。再没有自欺欺人,顽固地坚持流川只不过是个逢场作戏的对象而已;再没有在床上辗转反侧,反覆思量 “本来应该可以如此这般……”、“要是这样….就好了”的无眠夜晚;再没有投十进零的射篮,只因为流川不想和我有任何关聯。$ E% d$ G%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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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假如你还不懂,” 我継续说,再也不管到这田地我也许已踏上不归路,“我可以回答你留在我家的数学作业问题。负数的平方根是复数 i 。你找不到三的反比正弦因为它根本不存在。正弦平方加余弦平方等於一 。还有……呃,其他的我忘记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0 j# H5 E- U+ L8 C'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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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对著他的背在说话。我安静下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在此同时,感覚上时间好像静止不动了。4 b) c4 ^! [2 D# L7 {) H" ?9 _
一、二、 三。 “学长。”1 j8 ~4 S. b, }0 u
我的心跳几乎停住。“甚麼事?” 8 @, y! N- K* c+ Q+ a. T
“回家去。”/ p% a; Z2 \0 ~" _1 s"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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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连回头看我一眼都没有,流川穿过马路,加快他的脚步,终於,他拔腿狂奔起来,他的身影从我的身旁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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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消失在像天鹅绒般厚实漆黑的夜色中,我一点感覚都触不到。没有痛苦,没有愤怒,甚麼都没有……只是喉头哽著一种怪异的感覚 ,一股微妙难以名状的刺痛,还有眼中所感应到的一种已被遗忘很久但熟悉的灼热感。一滴眼泪渗漏滑过我的唇间,流进我的嘴巴。好奇怪的滋味。! A) j! G% C,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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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lambrella 于 2009-12-12 10:43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