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三】叛徒 by 丹枫白露
艾力醒过来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一道昏黄的光从墙壁的裂缝里照进来。
$ v0 {" p2 X5 g, I右肩膀一阵刺痛，但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j# H6 U# @" o& n' `8 V
他动了动身子坐起来，周围有些碎砖石灰什么的掉下来，撒了他一脸。; j, z& R* S# [4 e# ^
“呸。”www.micchi14.net4 O' O" k. Z/ T, c5 P* R' U0 `; l# U( w
自己这是到了哪里呢？只记得自己在的小队遭遇了敌人的游击队，在大楼里开了火，然后同队友走散了，再然后……
* l# Z& o7 J. A: _" b& N% v- _& L不记得了，是不是大楼被炸弹打中了？艾力打个哆嗦，伸手一掏，枪不见了。他蹲下身子在地上徒劳地摸了一阵子，然后站起身来。. b7 t5 D8 h' p; m6 j9 F* k
自己是从右边的小门进来的，从这里走出去，外面会有另外一间房间，再出去有一条走廊，往外走就能够出去……
$ f5 J( l% ^) D- U" I# J7 d艾力一边回忆一边摸索着向外走，然后愣住了。
: ]9 W: @: }# K% o. f# xwww.micchi14.net门推不开，好像被什么堵着。房间比刚才的更暗了一点，他看见地上躺着一具尸体，身上穿着游击队的制服，在昏暗的房间里蜷缩成黑漆漆的一团。
" w' g8 ^' ^3 H5 b0 b他又打了个哆嗦，拼命地撞起门来。4 v/ e0 s: J) y- E& i
“该死！”他骂了一声，再撞，不开，又骂一声，声音微微颤抖起来，“真该死！”
0 _# v* L: H1 s这时候身后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沙哑的，像鬼一样阴森森。www.micchi14.net3 D8 h: A; q) t$ y' _$ `
艾力猛地转身，这才看见角落的阴影里坐着一个男人，身上也穿着游击队的制服，一条腿弯曲着，另一条压在一块大石板底下，外面隐隐约约有一滩血。* ^+ M9 T. w0 i. X, |2 T
他警惕地看了那男人一眼：“你是游击队的？”
6 s" L2 d( t' i8 Q$ j+ J1 |“算是吧。”那男人也看他一眼，然后指指自己身旁，“小子，过来坐。”
4 X1 n" w' w+ b8 |& ?艾力捏紧了拳头：“我们是敌人。”0 h) w. ^! I/ z( V9 }$ Z. e! D
那男人嘿嘿笑了一声，好像聊家常一样说：“小子，瞧你这样子是新兵吧。还没有杀过人？”
* |, J: h. O! c& L& ywww.micchi14.net艾力一咬牙，搬起脚下的一块碎石板，就要砸过去，手却莫名其妙地抖了一下，停住了。一声清脆的上膛声，男人的手上握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2 m9 a* o) }) n, c6 O( H“嘿，还不错嘛，小子。”男人的脸上带着血污，咧着嘴笑的时候，显得面容怪异无比，“这可是你的枪哟，里面有几颗子弹自己记得吧？”
; S# ^$ U) W4 g艾力当然记得，那把枪还没用过，六颗子弹一发不少，他吞了一口口水。9 ?% ^/ }: c- B9 k5 O0 v
“过来，坐下。”像是指挥官一样地命令。
5 s+ U# J6 B2 A! {% m# Q. D于是艾力很听话地走了过去，坐下。. u/ K1 M* L$ Y8 r/ x) y0 a
“刚入伍吧，今年多大了？”
/ s: s2 p: y* I* x$ [7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艾力皱了眉毛，对他怒目而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v( S2 }, y/ q1 ~
“哼，还挺倔的嘛！”男人晃了晃手中的枪。
/ j& G# T( m* t# m. J/ m- Q艾力又咽了一口口水。
/ e8 G2 ?- G4 x1 S# u k4 o只要是敌人，对弱者不要手软，对强者也不要畏惧。他心里反复重复着上尉的话，抬起头来：“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但是你这样做得不到什么好处。流川上尉一定会找到这里，然后也杀了你。”
; l: [9 a% F* [. X0 x) m“流川上尉？流川枫？”男人的眼睛里面露出微微的惊讶，但是这个神情马上消失了，“是你们分队的指挥官吧。嘿，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这种刚入伍的新兵担心？”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 q2 b5 Y9 f' `2 {
“流川上尉会为每一个部下担心！”艾力猛地站起来，愤怒把他的脸涨得通红。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有着白皙英俊的脸庞，带着文雅气息的年轻指挥官，冷静地下达命令，亲切地问候每一个士兵……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 a, ^4 a- H. `- U
“我们连队人人都敬佩他，你根本不了解……”艾力摇摇头，补充了一句，声音却小了许多。7 w4 E/ |6 Q% B! e2 O% M
男人哈哈地大笑起来：“瞧，你最多不会超过十六岁。”% [7 F$ `3 N, E g4 v4 c6 G
艾力不服气地回一句：“下个月就满十六了……”却猛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不由得更是恼怒，气冲冲地坐了下来。这一气之下，心里却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
0 i0 A& q7 y- v, ?8 E# ?那男人听他自己说漏嘴，又是嘿地笑了一声，自顾自地从怀里掏出半包烟来，抽出一根点起来。 [2 ^# u( t; y% l% Z6 j
“我不了解流川？哼，十一连队的指挥官，那个小白脸……我对他可是比对自己老婆还要了解啊。”他咔嚓咔嚓地拨着打火机，火光一闪一闪，映出脸上似乎不怀好意的微笑，“嘿嘿……”
' o0 t! H v; b r; i8 q“你说什么！”艾力又一次被激怒了，揪住男人的衣领，“你……”8 B- O; j( A3 P
话说了一半顿住了，艾力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流川上尉是因为长相过分秀气的关系，时常被别队的军官开玩笑叫小白脸，不过这是只有自己军队中的人才知道的事情。, v/ I( y5 O4 e' S9 W2 u
艾力再次将眼前男人的这张污秽不堪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额头上横七竖八的几条伤疤，满脸黑乎乎的胡子正巧挡住了左边下巴上的一道细细伤疤，但是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却很有特征。
0 m8 x( D2 {# V# v# T. S( K艾力忘记是什么名字了，但是他很确定是见过这张脸的，在部队通缉令的照片上见到过——十四连队的指挥官，前不久带着整个连队背叛到地方军游击队的阵营里面去了。
n7 o& T" |" ^4 }. e' Z%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叛徒！”艾力觉得一阵嫌恶，“你为什么要背叛？你知不知道流川上尉为了你的事被隔离审查了好几天？叛徒！”
; |+ Z& G" R, h* `1 o3 ~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那个男人的脸很近，笑眯眯地望着他，嘴里的烟忽明忽暗地闪着红光。
- `- {7 t( C$ d, {“跟我有什么关系，嗯？”然后那支枪的枪口指中了艾力的脖子，“我说，放开你的手，小子。”5 Z8 E3 y/ W2 l3 L) l
艾力松了手，但是牙齿已经咬得格格作响。
y, Q J$ W/ ?: d7 p, A" w# u男人抓住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若有所思地呼出来：“上尉……流川那小子，被降衔了？”6 W3 @: e) k: S4 ?# b/ P
“都是因为你！”8 K6 S+ X o% _2 p
“嘿，又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9 t& _9 n* b A- I( C; T
“你和他不是好朋友来的吗！”1 \! y6 C& P) ^* H/ Y8 h
“好朋友？”男人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又满不在乎地笑起来，“哦，是啊，好像是吧。”
. \% T9 o; j; W/ }( z“你为什么要叛变？”
: I1 Y' f. S& b, O4 `" Wwww.micchi14.net男人没有回答。4 a% d; B7 X$ G/ o
“你为什么要叛变？”艾力执着地又问一遍。
& O9 k. ]' T! ^0 T" Qwww.micchi14.net男人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掐灭了烟。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 i! \3 L% c1 o
满屋子都黑了，连从墙壁缝隙里斜斜地射进来的最后一缕夕阳的光也消失殆尽。艾力在黑暗中听着自己粗沉而急促的呼吸，以为那个男人永远也不会再说话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 n; P6 h6 r" j. D3 V" ~
“他们派我们去屠杀平民……”
t# l4 Q4 S6 o9 |* p' q# t# W男人低低的声音从不知远近的地方传过来，重重地敲击着艾力的耳鼓膜。www.micchi14.net7 R" g! [" B |1 U' ]& w2 ~
“那个区根本没有游击队，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有平常的居民。我上报的时候，他们居然毫不犹豫地答复——全部消灭！”) S* v* i' }, Q1 J+ [6 ]% `
很长时间的沉默，男人的笑声慢慢地响起来了，在黑暗中显得恐怖和诡异。; ^7 Q9 T4 Q$ z% x y$ e
“这就是我们的政府军。”
$ n5 ~; v+ f9 I O5 n: f这句话在黑洞洞的空间中制造出一种怪异的气息。5 C7 M0 m5 L% X7 I/ M6 J6 q4 m
艾力眨了眨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慢慢地在地上躺下来，想了一会儿，翻了个身。
* o* a2 ?& N9 t, T6 g6 s微型无线电发报机从口袋里掉出来。
. M9 [/ Y0 ^( y艾力悄悄地摸过去，按一下开关，红色的信号灯一闪，灭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G/ A" H8 u" r9 I) o3 `* C
“可恶，该死！”他在心里偷偷地骂一句。
) C/ g" s. E5 Z( T3 @www.micchi14.net“怎么，没有电池了？”男人的声音猛地响起来，带着一丝调笑的语气。
2 w6 r& H5 N% z% h- M艾力一惊，发报机喀喇一声掉下来。www.micchi14.net3 f: W) U6 A) o/ x! q. P
“我的给你吧。”地上传来东西滚动的声音，“我的发报机在房子崩塌的时候压坏了，比这条腿还要惨一些，幸好电池还能用。”6 Z% { x" d0 H
艾力在地上摸了半天，终于手指触摸到两个凉冰冰的物体，想要装进去，但是停下了。www.micchi14.net5 K0 \; r3 ~& e1 n) Z
“他们要是来了，会杀了你的。”
?% k4 E y1 U2 E! h, `: L" f“哼，不会的，像我这种跟游击队有关联的人，他们一定不会让我这么简单就死的。搞不好把我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哪！”
1 _' b0 ]' S4 B6 b$ R& ^' `( N V艾力知道，他说得没错。自己就亲眼见到过一个从特务机关的拷问室里面押出来的人，满身是血，不成人形，精神是几近崩溃的状态。那人好像后来不久就送上刑场，一枪枪毙了。
, o1 f# u8 m) Y0 J. F) [+ ~艾力打了个颤，一股寒意从心底升上来。
# I6 y; o, ]% N“流川上尉会救你的。”2 |" y5 w9 m; D* ^
“他？你到底不如我了解他，他这个人啊。嘿嘿……”
% V0 p+ E! b' l' B5 J6 ^www.micchi14.net只要是敌人，对弱者不要手软，对强者也不要畏惧。: o; c) Y3 x8 k1 Z v
不要手软……艾力又想起了流川上尉的话来。8 g5 E, P- O1 `5 t1 j5 D( X
他不做声了，只是默默地装了电池，按下信号键。
* R: Z; J$ C% v( c2 J) B9 o3 S' _男人也不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地摆弄起艾力的枪来，时不时地还发出一阵轻笑，仿佛周围的黑暗事不关己。
! ~' l. z3 x2 n- ]! Z“咔哒”、“咔哒”……这子弹装装拆拆的声音，艾力听了整整一夜。! [3 h* M1 f% W* X( L; K, a# z) O
然后被敲打的声音吵醒。www.micchi14.net+ l. ?& {/ b! q1 }2 b$ N" ]& `
艾力睁开眼，从墙缝里射进来的强光断断续续，还是刺痛了他的眼睛。* W' _+ I' h' \1 p
谁？一个意识跑进他略微模糊的脑子里，他笔直地坐起来。www.micchi14.net1 a. D: M. {6 o2 }( F
“上尉……流川上尉，是你吗？”艾力欣喜若狂地冲到墙边。
! `& n5 h, f4 {& C; M M) H j. B: A7 x“是我。艾力，你听见了？里面情况怎么样？”熟悉的清冷的声音，透着安慰人心的镇定。
; W# f2 k9 c9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门堵上了，我昨天试过，出不去。还有一个人……”) \9 Y) C9 l3 \8 m4 t/ b
艾力回头望了一眼，那个男人已经醒来了，仍是昨天的姿势坐着，左腿被压在石板下，脸上是若有若无的淡淡笑意。光线比昨天亮些，艾力清楚地看见他深蓝色的眼睛，幽深得仿佛看不见底，虽然脸上脏了些，其实样貌很端正，是个挺年轻的人。
0 c$ j& l6 O. ^2 m2 z i4 z% O2 O他真的是流川上尉的好友，上尉会救他吧。艾力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记得这个男人叛变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上尉反常地整整沉默了两天。www.micchi14.net7 P! B! Z9 D; r1 u+ i, e1 _6 ]
“艾力，你听着，我们要炸开墙，你们往后退。知道吗？”% ~. U; L7 H. W5 t( O8 Y* c8 S
“嗯。”
( S+ c3 Z* f. Q) F: Kwww.micchi14.net“艾力。”那男人喊了一声，“你叫艾力。”
" m$ D s! |/ d. t, ?8 j艾力回头看了他一眼，有点紧张：“流川上尉会救你的。”2 @+ x- Q: v! J$ c2 R
“嘿。”他不当一回事地笑了，忽然举起手中的枪递过来，“你的枪，还是还给你吧，以后可要看好。”
) w; V% X+ ] [& D: j0 P5 d艾力疑惑地接过来。身后一声巨响，墙塌下来了。' n; F9 t! |2 }; w' w: d# ?6 |
强烈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射进来，艾力和那个男人同时眯起了眼睛。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背着光站在门口。0 h! G1 e1 I0 q
踏进来的时候，流川微微愣了一下，他看见地上坐着的男人。
5 ^ k8 q) s7 S% j- q1 E, _1 n“你？”: {- d* e; h* v# a4 _2 t
“嗨。”男人打了招呼，还是笑。
' x! `: e/ R) l, z* o没有丝毫犹豫地，流川拔出自己的枪。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 @1 d- G$ ~* g! [4 p6 s
“等一下！”艾力惊呼，“上尉，那不是他的错。”www.micchi14.net/ g: m8 q1 g: N7 |) N5 C* g
“这个人是叛徒。”干净利落的，不带半点感情的声音，上尉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就是这种声音。6 X$ `0 {# d2 F
“上尉……”
* I% U4 M& H# W- A, [“让开。”www.micchi14.net. i* w7 U7 O0 G# p! \
“不！”艾力举起了枪，他做梦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叛徒拿枪指着自己最崇敬的长官。1 Z: n! M* f: |0 b6 G7 P4 b
“求求你，上尉。”
! V+ U2 u% O3 j$ R“上尉！”卡特身后的几个士兵慌张地跟过来。
6 _9 `) J! q' b. T& P& M% N4 w: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的气息：“你的枪里，没有子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 H8 w( f7 S* D, [
艾力手一颤，他回过头去，那个男人的手边放了一堆子弹。六颗，没错，他记得他一发也没用过。1 v" r2 H3 H, H4 ^6 w ]! z% y
“我就知道，这家伙是不会让你做错事的。”流川低低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 @7 h; C% `! s3 n F1 m2 x他身后的士兵冲上来，驾住艾力。
/ N" a: v$ [1 o5 y# a: o$ C“带下去。”! S w. j# j" w1 A$ T0 p
“上尉，这个人怎么办？”
" E8 c; h) a! _“枪毙，我亲自来。”/ t; V& Y( \0 z/ @( x
“可是，他和游击队有关系，要不要带回去……”- f& f& D, o5 k
“没有必要！”流川冷静地说，“把艾力带下去。”) ^9 R# ^0 v# u% k, X+ Q; Y5 `4 S
“求你，上尉，他不是你的朋友么？”艾力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十六岁的男孩如同真正的孩子那样奋力挣扎着。/ V& T Q7 z$ F6 ~2 ?( c
“我说，离开这里！”黑色的眼睛看过来了，里面是一片冰冷的镇静，没有犹豫，没有愤怒，也没有忧伤，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慑力——和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是一样的。
9 u$ d) x N& ?5 e( V“他们一定不会让我这么简单就死的。搞不好把我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哪！”有着那双深蓝眼睛的人曾经这样说过，艾力想起来。www.micchi14.net b2 M' k$ y& ?" M% D, n1 f
“枪毙，我亲自来。”亲自来，流川上尉好像这样说。
9 h* T. `3 ~. [2 A4 p4 \. _9 C头脑里“嗡”一声响，艾力忽地停止了挣扎。
# m# q7 B/ f, \7 v你们，是朋友吧？
$ |' f8 M: Q' t+ B' p0 c4 j是吧。
/ i4 P) d2 P6 ]4 B+ gwww.micchi14.net……
& S$ R& R+ n4 v1 Y: a( b' Ewww.micchi14.net身后传来一声枪声，响亮而干脆。0 I6 Q2 V \. V7 t: O' x
一团安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