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 m/ w2 h* a7 @" W- K) k5 P在最后的特勤组把藤真跟丢之后,花形终于维持不下去自己的淡定形象了,开始咆哮:“总长到底去哪里了?!”
; y8 D5 d, v& H手下赶紧安慰他说:“总长身上还有装着切(防河蟹)听器呢。”
+ F; Z x& B- q“快点调出来啊!”www.micchi14.net# q1 e% @: _3 Q
于是大家听到了以下的对话:
* l. J' L' U5 O$ l“你要带我去哪里,三井?”
4 S2 z# t- A" G! F L/ }: f“不许东张西望,我的子弹可不长眼睛。”4 k/ Q" R0 A3 u; N8 a% ]: m0 K
“你把我手腕扭得好疼啊。”
+ A+ ~1 o4 j r“闭嘴。”6 c5 e6 y A: [
“其实这一招还是我教你的吧。”
5 J$ w1 ]$ W5 G“烦死了。”
: e: X1 P; |% P7 ?6 [1 D* K- C4 T+ Z“你考虑得真周到,我们俩是情侣帽耶——”
/ g: A) ^" z% s0 p9 U% G“你滚。我路边摊买的。”. _$ I) d# d1 I- @8 }
“三井你不是来投诚的吗?”
9 v% J8 H S$ Y+ Y) a6 G( q' o“我本来是想的,可是你还真有诚意啊,火车站那些人是你家亲戚么?”
8 A, c5 A9 c" q- C: ]6 o“哦三井,你应该知道我们这行规矩的,我是迫不得已。”
) _5 K; y8 T6 \( ^* s. P8 e“少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衣冠禽兽。”( ~, |) P- p; q4 n2 P- m1 o( u
“你不会还在对那次浴室事件耿耿于怀吧?我已经用了好多瓶KY了!”
! p4 y) _" D4 Y& Twww.micchi14.net“跟KY无关。”
) E9 d) Z1 o# `“别这样。两个阵营,各为其主。”www.micchi14.net6 }: _' h* n" n, i& c
“切,混蛋。”
" `! {* E' y! a. C“我知道我很混蛋,不过你能不能具体点告诉我是哪件事?如果是两年前那件事,我向你发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你是湘北人,而且还是军统部大名鼎鼎的三井寿。我以为是一次执行任务过程中的浪漫邂逅呢——真没想到会陷下去。”- W* y: x) s7 d- f) w& \
“哼。”' p0 D4 d0 q) Y
“你也不是好东西,难道我没有被你欺骗感情吗?”' A/ q2 `( o* U/ k: y' o' b' ^6 U
“刀俎会觉得砧板上的鱼肉欺骗了他的感情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9 @* l9 S% ?* b% h
“不要把你说得那么无辜!三井寿!”
0 T- f4 e( s1 G( Z2 R这个时候突然传来巨大的干扰噪音。
5 w& X9 t1 b+ l" Q* ]1 R一屋子的人几乎都听得呆住了,谁都没有反映过来。还是花形最先清醒,一个箭步冲上去关掉音箱。% l& K: ^) o) Z. W2 G' E5 q
此时花形心里居然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很微妙。
# m( W! a% }4 ?* P9 Y2 M6 J w6 D7 r“他们应该进入什么地下场所了,很可能是附近地铁站的机房。”一个人怯生生地提醒道。
! Z6 h- o' n, U7 t/ s- Nwww.micchi14.net“通知阿尔法小队,挨个巡查地铁站每一个房间和出入口。”花形冷静地说道,“看到三井寿,不用警示,立即击毙。”& c- o9 o8 x4 E3 G, e P- B
半小时后正在搜寻的防暴队突然听到地铁四号机房传来了数声枪响,随后人群开始尖叫,四散奔逃。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l. S* O$ h) ?0 K3 ? E& k0 t
混乱不堪中,他们看见上司藤真逆着人流向他们走过来,右手握着一把纤细的唇膏枪,外套的领口处沾着斑驳的血迹。
( ]- C7 \: O) G4 R“别一个个呆若木鸡的,这不是我的血,”藤真的声音透出浓浓的疲惫,“去抓三井,我刚才打伤他了。朝四号口方向逃了。快去!”
7 [" ]# n4 P( k% ?; P; u三井随着人潮走得不紧不慢,但是他很快发现鲜血顺着指尖不住地滴下,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明显的血线。所以在经过一间饰品店的时候顺手摘下一个布绒玩偶揣在臂弯里,紧紧捂住伤口。
8 C4 N+ @# ] U看上去就像个买了礼物准备送给女朋友的笨蛋男朋友。
/ p, Z4 r- l# H" I7 Owww.micchi14.net很快他发现出口处有大批的警力把持着。www.micchi14.net# L7 W- L: D# [2 a) T6 M4 t8 h
他果断地回转,走到墙角,抬起头认真阅读地图,然后迅速在心里勾勒出一个主意,径直朝一号口的南氏药店走去。
5 v8 k9 O4 h9 [( K他抓起一瓶医用酒精,拧开瓶盖后直接浇在伤处,同时一脚踢倒货架。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v* m/ \* {$ w
“喂!你!干嘛呢!”保安见势不对,以为遇到惹事的混混,过来大声呵斥。
$ u" v' V" r6 Z! s, i# ~) X; Twww.micchi14.net“我给你个建议,”三井轻微地咳了两声,温和地说道,“你最好把耳朵堵上。”$ |1 Y& B: f0 A4 O3 g
说完,从腰后拔出一把格洛克18式手[木仓],朝天连发。www.micchi14.net+ L7 H6 {9 P5 F
保安听话地捂住耳朵,扑倒在地。
$ j' }0 t7 U& H/ x/ B7 q听到枪声,驻守在一号口的警员们拼命跑进药店。www.micchi14.net( Q$ f2 P0 g, o, r3 K7 k5 z
他们扶起惊惶到呈失语状态的保安,当问到究竟是谁开枪时,三井已经混在逃命的人群中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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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W' O5 Z8 r6 E6 a9 d0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四天后。
- Y ]* h& ^$ r/ A& s; y艳阳天。
3 g1 [- V. S+ t# f9 u3 q三井再次出现在翡翠城时脸色显得十分苍白孱弱,他换了一件很厚的棉质格子衬衫,背着的依旧是那个花里胡哨的旅行包,脚步微微踉跄,有点虚浮。
" b" O$ K, P5 [, z他先在一家电子游戏厅里打了很久的死亡鬼屋,手感很好,百发百中。www.micchi14.net) s( Q; X4 u5 m
接着,他拐进街角的博彩店里下注球赛,不过他的赌资很小,差点被拒收。% O' ~7 c. y" w; U
然后在同一条街上的女仆餐厅吃了顿午饭,留了手机号码给某个前来搭讪的漂亮小姐。
# j) [4 w4 c' c, v% Y8 X& f吃完饭后,他散步着走到街尾一幢破破烂烂的大楼前面停下来,仰起头打量。
% A5 y, y' }6 P% [这是一幢即将爆破掉的大楼。十九层。楼顶有很大的墙垛。
: i( B' v8 y! V3 a1 b+ a他从旅行包里拿出一本写生本,绕着大楼一边走一边涂涂画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O ?* H5 u& y t
这次写生作业挺麻烦:大楼的位置,相对距离以及与选择的狙击点的距离、方位角、光源、风向、风偏等等,都必须详尽标注在任务目标区的等高线上。这本来是流川的工作,现在只能由他独力完成。9 {) b ^* ~; R, B& K) E
作业完成后,三井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朝着大楼走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B% w _1 {! W# ~7 q1 N2 O; h
当掀起黄色的警戒条时,路过的一个老头叫住他:
r% s3 B" q; k6 u( M# u“小伙子你现在进去干嘛?这楼明天早上就要爆破拆除啦。”
. j8 [. k0 f1 \) {6 [6 _三井赶紧哭丧着脸回答道:“大叔我养的猫跑进去了。”. J$ @ y! S* {' T0 t, R
电梯废弃。爬到十一楼的时候,三井已经气喘,冷汗涔涔而下。
# h) C, }3 p! q1 y0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身上几处贯穿枪伤火燎似的巨疼,难受得几欲死去。
* {9 J+ w0 T( \'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艰难地,慢慢地,一步一步捱到楼顶。www.micchi14.net2 Y `: Y1 b( f" _2 G8 D" u( L
终于缓过一口气,脸色惨白如纸,轻轻咳了两声,嘴角涌出血沫,直接用手背擦去。沿着墙垛缓缓滑下。闭起眼睛,感受风速。5 l4 X. @) N9 r6 U7 A8 T0 A9 l8 C
金色的阳光给他的明朗果敢的脸镀上一层淡淡的晕光,好像毛皮锦绣的雪豹。 ?1 G' i u# @: H Q5 h
打开旅行包,拿出拆装过的Barrett M82A1,世界上杀伤力最大的狙击步[木仓]之一,也是用到目前最能让手热到发烫的宝贝。- \: z9 y3 Z- }8 _8 B; n1 n5 A
三井伏下身,打开狙击镜,加强准星,开始了漫长而寂静的等待。: n& l" m( s: `/ @% C% G/ j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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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5 \, N) P9 ~( b- J
早晨的空气里有一种清酒的味道。
/ x3 U! }" ~# ]) s! _1 D!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路上没有什么行人。一辆军车牌照的梅赛德斯缓缓开进这条街道。后面跟着一辆吉普。www.micchi14.net" S7 d% H9 ], b4 o$ u8 a
藤真把车窗摇下两指阔的间距,朝外面张望。) O. O- [% o8 q4 R: R
花形从前座回头说:“没什么问题的,总长。这两天我们一直有安插便衣巡视,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出现。”" R) D5 m: ]: C. G# s- t+ V
藤真笑道:“你做得很周到。”一秒钟之后却不再笑,目光寂寂地看向窗外,海底深寒的一双眼眸,幽暗扑朔得有些古怪。
5 t; i: r3 n* w. M3 w/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同一时间。4 f9 R$ Z m! e, h, X* ~3 G9 j
三井已经在楼顶蛰伏超过十四个小时了。: i) q: A$ o1 r- G! c6 A6 o
这个数字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以往出任务时在雪地里伪装伏击,呆上三天三夜也不会奇怪。可是这次,他感觉快撑不住了。% x' @7 ~3 V7 \( O0 H6 K
这种狩猎的姿势加剧了他的伤势,内出血更加严重。长刀一样锋利的长眉微微蜷起,竭尽全力忍耐着,坚持着,可是,身体越来越冷,视线在渐渐模糊。: e5 a1 `7 l4 ], Y3 |
终于,他看到了猎物出现。 S8 j# C: K9 T3 Q. l
精神一振,握枪的手重新有了力气。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 C( c# T2 D% f; T: h4 J
车子缓缓开进了Barrett M82A1一千八百米射程范围。
* e8 y8 d4 j! B1 ]1 m0 i漫长的等待,最后,就只剩下一个扣动扳机的动作。 C1 d, z2 g" g6 J
( x4 J! M' ]6 ~5 u曾经,你在枕边对我呢喃你那么那么爱我,我知道你也只是说说。
, _0 q9 l# j4 j两年前那个冬天,我竖起衣领站在空袭过后的街道上,雪落纷纷,焦黑的残垣在月光下反射出朦胧的银色。
$ Y# \0 y L& m$ D+ w3 I, e+ t你站在那里看了我很久,终于走了过来,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6 g$ ]/ ]0 B. S' J/ [' K
空气中漂浮着清淡的布鲁斯。
# M" ^- j; h+ q6 w- ?然后我们在一起了。
6 A6 \% y& W9 C3 X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你对我许下过那么多的诺言,说要和我一起搬到远离战火的地方,没有流弹,没有爆炸,没有空袭警报,寒冬的时候围着壁炉一起烤火喝糯米粥,盛夏的时候跑到江边钓鱼抓螃蟹。日落之后会我们会去夜市买拖鞋,看到长长的街道上挂满了大红灯笼。有美丽的流萤在半空中旋转飞舞,小孩子们挥舞着胖胖的小手在后面追逐。那些诺言直到现在我依旧牢牢记得,即使我后来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藤真健司。www.micchi14.net; ?, C* w6 n/ _! |: v, h
就像假面舞会上认识的两个人,一曲结束本该人散,我们却要拔剑相杀。
( ]+ W/ F6 j# |+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那天你跟我告别,说要返回战场。
% C- d7 Z9 U( j v% S f. ]你说应该忘记,那就应该忘记。www.micchi14.net. A9 ]' q& W( _5 J* ` k2 v! }
再见,藤真。$ n" g. L q, X/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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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下了。
4 R( k1 I0 j& Z$ ?3 M6 Y车门打开,先钻出来的是身形高大的花形。
C$ |; ^( ~( D8 I4 f( m三井的食指一滞。& E9 b( r0 o) [9 W/ B
花形和几个保镖挡在车门前,没有给潜在的敌人留下任何一个射击角度。
$ d, @* i& ]! v9 k; I; ?' s4 {' ]3 x三井缓缓地移动枪口,同时在心里计算子弹飞行受到风力影响偏移的程度。
" f c& y; O4 J$ i5 G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藤真在几个大个子的掩护下,走向另一幢建筑物。1 e0 R- H0 N; i, ?
距离越来越远。% A1 l/ w* V0 P2 ~% @1 R' N
三井心跳加速,再找不到一击毙敌机会,就要超出射程范围了。
9 U% e0 q- E4 {; T/ ?! M他已经把狙击镜倍率放到最大,因为早晚温差和光学偏折会产生严重的射击差,而三井事前并没有做过完整的功课,此刻他完全是靠射手的直觉在瞄准,换种说法,在赌博。
& \. p8 k" F; u% a$ C$ c# r突然,藤真停了下来,似乎要跟花形说什么。
0 Z3 O: P& p- j2 n4 H3 ], V: Lwww.micchi14.net花形走近两步,微微侧身,去听上司讲话。
+ e1 t& l3 q& }+ ^3 `0 awww.micchi14.net正好与藤真错开身,后者完全暴露在枪口之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y/ R" I* @' _; L2 l
三井在狙击镜中看到藤真突然回头,清冽的目光直射自己的隐蔽处。
. m& ]5 A. _+ e9 R; X, A怎么可能?那么远的距离!肉眼根本无法看到!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N; Z: B& M- n- `; [# a9 r; y
三井从藤真的唇形上读出了几个字:
S( x) a, k& I+ u- A W! L(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温柔点。”
' _2 J+ A0 F! ]6 k# t心里一阵迷惘。
! d4 v7 t# }" f! y6 m; z但是稍纵即逝的机会,最优秀的狙击手三井寿怎么会放过。
; Q. A$ }3 N9 ^)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几乎是本能地,扣下扳机。连发两枪。
/ N, q1 @4 C0 \. Vwww.micchi14.net子弹缱绻地从枪膛中离开。划破空气。温柔而来。
2 M a7 W/ }0 Z8 c& T2 l那一个瞬间,藤真以为自己听到鸽子振翅的声音。! l: A5 u' K) k6 ^( g2 ~+ ^, }
其实,那只是死神拖曳镰刀发出的响动。
z2 D1 G! ^# Y4 Jwww.micchi14.net好让人在临别的醉梦里回味那些电光石火的幸福。# P. m9 T4 d" k w( A(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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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形突然感到脸上有液体溅到。2 R! q8 q8 l# j6 _" O) q. G
画面定格,鲜血在空气中画出星散的烙痕,犹如点点闪烁的微尘。花形伸手想去扶,却只是徒劳地沾到了衣角。
! r( _+ M# J, i! [清亮的眼神渐渐涣散开来,雾蒙蒙的没有色彩。失去力量的身体向后仰去。堕入无尽的黑暗之前,藤真终于凝聚起全身力气,挽起一个灰白的微笑。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R( c& \( j( e1 }
这时候有人上前抢救,有人用对讲机呼叫什么。还有人似乎发现了三井隐蔽的地点,一边指着一边跑来。
9 e# ]- @% F% C/ o. |3 T三井在狙击镜中看到了一切。
! c& U6 q- j# C. a8 x: w他很冷静地把枪放到一边,调整呼吸,然后抬腕,看表,读秒。
}6 l9 N; T; V( ~$ E3 t时间到。* g i2 M+ g8 Z
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 ~: g" Z4 b( y S2 X7 U( \& O奔跑中的人们刹住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大楼瞬间坍塌下去,灰飞烟灭。腾起的尘土刹那间遮天蔽日,清晨一下子变成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