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1, `. u! x3 |$ {+ C1 o$ ^& k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4 N" ^4 l! g- @2 S+ @: e* P2 Z/ y9 N
--------------------------------------------------------------------------------7 S& \, N0 N. G1 M
木暮的日记 4 l% n8 L! {% {) l
1943年7月1日4 m' }7 F3 f, N" [8 j4 f# \6 i9 e

5 H  U" e! J$ L) V& f原定7月3日到达旗队师第二团三营营部，但因为有开往库尔斯克的邮车，我就搭了顺风车，提前到了。那个开越野车的中士把一个几公斤重的信件包裹扔给我，给我指了指远处几个比较大的农舍，就扬长而去。
6 ]: s* n2 @, d3 M% T% L% q( o/ s( `( Y) F. ?6 [1 W8 a/ b. E& B' Q
我猜那就是三营营部了。天气很晴朗，营部旁边的小河边是几个洗衣服的乌克兰妇女，正在用中世纪留传下来的秘诀大力揉搓衣物。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几个光着膀子的小狼正快活的打水仗。有几个看到我怀里抱的包裹上的邮件标志，就赤条条的跑过来抢信…我挣脱了一会儿，才逃开这片是非之地。3 `3 A+ J' c( f
, N2 s4 S, ?9 K1 t0 u; C
大部分人都很忙，按部就班的给坦克上漆，装燃料，收扎帐篷，没人主动上来打招呼。我只好拖着那个越来越沉的帆布包，抗着宝贝罗莱相机，夹着邮包向我猜想中的营部走去。
3 \& Z+ {; |! B+ d% G4 e( O; Twww.micchi14.net  t: J8 V1 \4 k; X. I9 Z$ u
大好晴空，门却是关着的。推开门后，我的眼镜上立刻蒙了一层厚雾。明明是夏天，哪里来的雾气？我下意识的赶紧把镜片摘下来擦擦，再戴上。邮包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屋里立刻有人笑起来。我已经对这种揶愉的笑声很习惯了。
/ f+ }! i: S: n# W9 h2 Awww.micchi14.net
+ L5 J! n$ H; M' g, `. n' U原来一屋子的人都在喷云吐雾，门又紧闭着，空气浑浊到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我抑制着喉咙里的刺激，但眉眼还是被呛得皱了起来。好不容易看清屋里的人，才发现大家都挤在一张狭窄的桌子旁边，桌子尽头，正对着我的，是一个长得很精神的军官。& l5 `  X" E2 u( i8 P- ~8 I" _. D
6 B" d9 c: K( G4 k. E
这就是三井寿了啊。他和其他人一样，斜依着椅子，立领的军服敞开着，手上夹着一只烟，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他看起来比照片上显得成熟很多。我只见过信号杂志上介绍他授勋的照片。要不是有文字介绍，我以为他是个高中生呢。可是看他现在的样子，足以和旁边那个下巴刮得铁青的大个子称兄道弟。
- U" ~6 {( R! w  swww.micchi14.ne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7 x0 p7 ]6 \
我急忙介绍自己。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1 z& E: c! W( r

/ y2 _% b3 p! V! Z  n- W其他人都无所谓的耸耸肩。意料中如此。三井却仔细打量了我几眼--他的眼睛很有神，很象大战前的一个美国演员--问我怎么提前到了。我回答是搭顺风邮车来的。
7 o" M0 n% Z# `4 Y+ E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5 q8 V& x1 q0 r; a5 ^
其他几个军官才注意到地上的邮包。几个人纷纷抢出自己的信件，然后一个中士模样的人大概出去分发信件了。一片嘈杂声中，三井只能向桌子这头的我招招手，象招呼一个小学生似的。那个大个子顺手给他递来两封信。他一边看着封皮，一边对我说，既然提前到了，就要麻烦我和其他人暂时睡一个屋子了。
9 X; i, S/ w: g8 ~3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8 Z9 g* ^2 B0 [2 k5 h
我没想到居然还有睡在营部的待遇，就忙不迭的道谢。
0 A" {7 L5 m' L/ a( b* e) R
- A: w9 X- |9 I/ k) R到了傍晚，我才发现，原来那个“其他人” 就是三井。营里的几个连长，包括那个名叫铁男的大个子，都睡在帐篷里。三井选择了简陋的办公室旁边的房间，是随时可以被叫醒的意思。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 J" d! N1 c5 M, ~" l) u
  K+ A$ I! G/ |
一天奔波下来，我反倒不觉得困。夜幕降临后，农舍附近因为离兵营较远，寂静异常。盛夏的虫子在窗外的草丛中叫得很热闹。屋里点着一盏很老气的油灯。趁着昏暗的灯光，我把那个沉甸甸的罗莱相机安顿好。三井进屋后，大概看到我摆弄相机的生疏架势，就问我作战地记者多长时间了。
8 j5 q% y  \2 S6 d/ Z2 h$ Fwww.micchi14.net% }' R( k2 c( [4 J0 \! X+ J
我回答只有一年。以前我是学古典文学的，毕业后入伍。因为偶然一次写军队的报导，被宣传部看中了文笔，就被调作战地记者了。( O0 c% F- ]0 w8 L
www.micchi14.net2 H9 d& K& e8 U2 @5 d5 X  P
其实，大学教授的儿子作战地记者，和外交部长的儿子开坦克一样，都是宣传部求之不得的新闻。www.micchi14.net" Y; t% M" U& h# a' A. Q$ X
www.micchi14.net2 g. d5 J5 y& g7 \1 [9 ~
“噢，你是被抓壮丁来的。” 他说。我不好意思的承认，最初自己是真的没有料到会到实地来，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移动摄像，只能照很难看的照片。  ?: `* C% S( o

; A/ ]) f( U* H) Fwww.micchi14.net他笑了，这一笑又让他在灯光下回复到高中生的神气。“那你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在这个时候？”8 V% c# q9 ]: N7 v! F
www.micchi14.net# p) o4 n' G  T0 E: O( h, B
我说，“大本营” 战役是安西亲自交待我的任务，一定要写出漂亮的稿子来。我的战场经验不多，就打听那只部队是“打得最精彩”的，SS总部就提到了你的名字。安西好象很中意我的选择似的…+ p" j( O, G4 R
6 w0 z; E; p3 ]: v$ ^  N# z
他就哼了一声，分明有些苦笑的样子。一瞬间他又变成了一个有些苍凉落寞的高中生。我猜不出其中的缘由，只觉得有些尴尬，就继续整理自己的内务。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O( h0 h4 r7 n! ]$ J' ^0 u
) ~. {+ Y- }1 U" R8 Y  L
稍晚一会儿，当我准备就寝时，发现他已经在油灯边读信了。光影非常友善的映在他身上，让他的五官变得很柔和，恍惚象伦勃郎的晚年作品。读信的军人，在这个戏剧性的年代，是我最喜欢的画面之一。不过，如果我告诉他，他也不会知道这位大师是何许人也吧。更何况，他看得很入神的样子。一个银色的婚戒戴在他左手无名指上。那么其中一封一定是他夫人写来的吧。另外一封，他似乎刻意多看了几遍的，是从哪里来的？4 I% C4 Q& J, i, W6 t8 ~

  d: B+ Z- \# u&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可能没注意到我的好奇心。最后他折了一折那封读了几遍的信，放在油灯上烧了。忽然明亮的火焰让我不安的坐起身来。他正就着燃烧的信纸点烟。“我抽烟你不介意吧。” 他其实看也没看我一眼。
/ [$ F# U4 r0 W6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Q+ v6 u) U2 E% Q
我说没关系，然后忍不住加了一句，“可是抽烟真的很伤身体。”他顿了一下，象看怪物一样看了我一眼。我立刻非常后悔自己的多嘴。还好，他点点头，但继续咬紧烟，开始脱自己的靴子。
) H, |0 c# c) C3 x8 `4 K& v$ ?0 J$ \$ y: O  A" G/ V
看来我在绕梁的烟熏中是暂时睡不着了。於是我摸出日记本，开始记录今天的见闻。
8 s* _7 P; G8 N6 N8 d. F9 X% G0 f
/ C2 P3 P5 Y7 t; q) X9 Z+ P0 E1 y) |7月5日
2 k/ G! w; {; X, F! u4 S
' T' A3 ~/ L1 ^+ X凌晨4点5分是预定的进攻时间。我整整两个晚上没有睡，一是因为心情激动，二是所有的人都在忙碌，不好意思抱头大睡。更何况营房和仓库已经被清空，没有什么可以入睡的地方。0 Z, Z/ j: ?8 r) ]( Q* [- b/ Q

2 \" c8 \0 ^  h4 z* Z" kwww.micchi14.net乌克兰的夏夜来的比较早，7点种左右，夜色就象情人的手一样缓缓抚过。喧逍一天的营地突然戏剧性的沉寂下来。大部分人都在利用这难得的平静时刻匆匆写战前最后一封书信。在这片距离预定前线几公里处的旷野上，一片零星的灯光点缀着遍地的帐篷。送往爱人家眷朋友的只言片语，如同夜空中的萤火虫一样飘散出温馨的点滴光芒。那个营部的通讯兵，一直在抓耳挠腮的构思词句，脸上时而浮出热恋情人特有的傻笑。如果不是他自得其乐的样子，我真得很乐意帮他起草那份情书。
) p* F, c9 ~0 K
9 B* y8 s; C' n4 @" Z两点钟，SPW部队整装待发。一连连长铁男(因为他指挥一连，所以他的车队紧随三井的指挥车。) 叫我上三井的车。我对他的命令信以为真。刚刚把相机和自己的包裹放稳妥，三井就带着另外几个军官走来。他们大概要在这里作最后一次分配指令。三井看到我，显然有些惊讶。他叫我跟随后勤部队出发。2 u4 t  Q4 T6 h# T1 k/ `. Y& ^
/ z$ W* X9 D, p5 c
我坚持要随他的车行进。几个军官面面相觑。在火光的掩映下，铁男的脸色分明就是“照顾不了我” 的意思。三井扫了一圈剩下的军官，用几乎是很恳切的口吻要我到后队去。我早预料到有此一争，就说，常言道战场上要紧跟军衔最高的，才能毫发无损，而且战功卓越。
8 R4 J% v& e! \" G, ^www.micchi14.net; F, f+ `: f) G
果然，大家都笑起来。三井只好摇头：“俏皮话不管用的。乖乖回去。”
2 C0 c0 v+ m0 o# _*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5 v3 v- C1 o9 r8 g
这个字眼让我突然感到了侮辱。我跳到他的SPW后座，双臂抱紧，打定主意就不下去了。他看来没时间和我计较，转头去分配任务了。
. [) H5 T: b  q! r( n
0 ]" S3 X7 l- V) L: r晨晖散尽，朝阳从乌克兰平原的尽头升起，清晨的阳光照花了我们司机的双眼，也给敌军的炮手照亮了目标。被称为火炬营的第三营担当了前锋的角色。我坐在车尾，看着后面源源不断的SPW，装甲自行火炮和半履带车辆，借着良好的光线拍了若干照片。上午的大部分时间我们算幸运，没有碰到大队坦克集群。有一些T-28和BT坦克，大概属於俄国人装备较差的梯队，远远的和第二连对放了一阵烟火，就向东边撤退了。三井守在无线电旁边的时间多于发令的时间。
1 V( J: p+ g" ^) J' V1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e, w* N5 h
下午两点左右，师部来电，要求三营停止追击敌军，一是防止陷入敌人的埋伏，二是他们已经是前锋中最突出的锐角之一了，需要等待后面的坦克以提供步兵支援。我有些失望，如果这场史上最大的坦克决战就这样平静的过去，看来我要做无米之炊了。www.micchi14.net- x" a" W! Z# l  M

& G; _0 I3 R7 k* A. F3 ]7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同样失望的还有三井和他的连长们。他们不得不就地停留，等待坦克的到来---自己人的，也可能是俄国人的。
9 y: Z4 u# d) Z$ |; hwww.micchi14.net. k1 J) [7 ^/ P0 V: D* }( u/ T
我以前只看到过防坦克的壕沟：一人多深的土沟，高墙的一边比低墙一边有半米左右的落差，墙壁上很光滑，没有攀登的地方。但我没看到过壕沟是怎样挖出来的。现在，一个上士给士兵们分发铁锹，命令只有一个字：挖！0 q7 ~% g* y' @8 H# z- l

7 ?1 `. b8 n8 p7 V1 b% h9 I这些SS士兵显然比我以前报道过的国防军士兵士气高涨。他们一天没什么令人振奋的发现，就把精力发泄到挖土上面来了。我在垒起的土墙边抓拍了几张照片。有个声音喊：“那个戴眼镜的，你拍完就下来一起干吧！”www.micchi14.net( g1 C  J$ p. \' ^( e' R
* a& _& ]0 c8 u8 i; \
原来是个很壮实的皮肤黝黑的家伙。我不在乎干活，但手里捧着那个古董般宝贵的相机，我试图在土堆中找个地方先把它放稳妥。我的迟疑被误认为不情愿。那人轻蔑的哼了一声，扭过头，正显出他迷彩服上的领章：居然是个上尉？$ }. [/ L4 I) y5 _% b* n$ N
6 S$ l( T1 O9 E' X0 O: S5 N
和列兵一起抡铁锹的上尉…我从来没看到过。想来国防军看到这一幕大概会羞愧一阵子。刚想抓拍一张，身后传来三井的声音：“省着点胶卷，以后会有更好看的镜头的。”然后他向那个上尉命令：“德男，别给记者乱分配任务。”
  X8 b% g0 w' k0 ~' S, I  i- J, ^
: k# q* u* K: Y7 N, }) G那个叫德男的嘿嘿一笑，顺势脱下了上衣，说：“我逗他玩呢。看他那细杆儿，我也不指望他能帮多少忙。”$ E4 |# {* c4 R$ M7 j
. K3 f/ i: |% {
我能忍受玩笑，但不能忍受蔑视。我刚想抓起铁锹证明自己，已经被三井推到了一边。他一直用手推着我的后背，象押解俘虏一样把我押上了他的水陆两栖越野车。
( i) ]9 l3 S; ~0 ]4 n0 Y
' ?5 @' u* ?+ ?* }: Lwww.micchi14.net当天晚上我在壕沟里搭的简易窝棚里过夜。三井，铁男和营部通讯员一直都没睡，我只是在睡意朦胧中看到几个人的烟头若隐若现。
( j$ a- r$ f) D, {6 y1 ~) Awww.micchi14.net5 [. G2 ?" U# k" p3 W" y  r" S
6 E& ?3 F9 D: ?. _# V+ D
7月6日1 u& u, @6 w  D& |9 h/ R! }

% r- S2 R+ h# y- ?/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不知什么时候，我被一声炮响震醒。睁眼辨认四周，根本分不清是几点钟：外面没有太阳，似乎是阴天。棚子里空无一人，外面是机枪和臼炮的轰鸣声。我惊慌失措的（确切的讲，并不是十分的惊慌，因为我还辨别不出枪炮声的远近）跑出棚子，几乎与一个穿迷彩服的人撞个满怀。
" g$ w* r: t1 v# i9 i+ swww.micchi14.net& F/ S. ?% s4 {. k: D) }
正是三井。他叫我拿上自己的东西，跟他走。' ?( x5 ~; v6 U/ y6 X

6 M# i5 ~$ j, ^& n6 A+ m“去哪里？”我知道问也是白问。战术转移？还是坚守阵地？
) ~8 A( m. B3 v+ K$ S$ x
; k5 `7 J% f! J2 h“俄国人的T-34来了。”外面的炮声突然增大，他指指壕沟外，再指指自己的耳朵。这个动作算是对牛弹琴了。老兵都能辨出不同坦克的履带声，但我还差的远呢。如果我没看错，他在说话的时候，居然是一副很兴奋的神气。
1 \4 R8 {: M- p4 {, \0 Uwww.micchi14.netwww.micchi14.net1 W; l% T3 M% Y$ I' R' n
“我们的坦克到了？”我也激动起来，终于可以看到对战了。
- X* b3 \. ~/ dwww.micchi14.netwww.micchi14.net6 v, `3 _- t  x# h/ h
“老虎营还需要两个小时。我们要等。”三井的回答让我过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三营的反坦克兵终于要派上用场了--- 在没有己方坦克支援的情况下。
  [# a! i" w& i8 H0 U' e8 l' g
' l9 u: _/ f6 g我匆忙背上行李，紧跟在他身后。我们在壕沟里走路的姿势一定很好笑，因为他个子很高，所以很自然的弯腰走着，但走得非常快，需要我不时小跑几步跟上。一些炮弹声明明已经近在咫尺了，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反倒是我下意识的低头弯腰。可是他有时会突然停住，我就险些撞倒他的背上，随后前方往往是一阵暴土扬尘：墙上的尘土被炮弹气浪震得四散。我开始担心相机的镜头在匆忙之中是否被盖上了。www.micchi14.net8 C2 J1 p$ z2 I/ d
# B! G; ], Y+ M$ v, s5 s
相机？！我搜遍全身，才意识到把它丢在窝棚里了。三井听了我词不达意的解释，只好让我返回。但他不能在这里等我：“五分钟之内到一连阵地上车！”
% I) X; \9 I' s-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1 x* h' j3 @* k3 c/ ]) Q: O等到我找到相机，沿着原路向一连方向走时，发现刚才的壕沟被爆炸填平了一段：路被阻挡了。我只好爬出壕沟，几步小跑，准备再跳进去。无怪乎没有阳光：天空被一种奇特的黄色所遮盖，白色，绿色和黄褐色烟雾充斥着四周，空气中是刺鼻的硫磺味。炮声多于零星的枪声。注意到不远处几个巨大的钢铁怪兽的身影，我不由呆住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横冲直闯的T-34。
% X7 S2 b; j7 v4 K
+ k  {! ^2 V3 H* _5 h$ W6 Z2 h真奇怪，怎么看不到其他的掷弹兵？我愚蠢的张望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是唯一没有卧倒在地的人。我居然在敌人的机枪手眼皮下眺望风景！正在庆幸自己的命大，一个在壕沟里的人就纵上来把我拽倒，拖进了壕沟。www.micchi14.net. ^# W8 N( M, V1 \# d
( O* j5 @; ]$ p/ [% }
“你找死啊？！”他骂道。这是个头发乱蓬蓬的小个子中尉。他四周没有什么兵，难道也与其他人失散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 u2 W4 Y) q8 I, V

+ t  d( f: \4 R9 I: V  X/ [+ d不等我发问，他就拖着我在壕沟里一阵飞奔，最后钻进了一个类似棚子的架构下面。不一会儿，头顶上传来坦克履带的钪啷响声。不用听我也知道，从这个方向开过来的坦克，是俄国人的T-34！
, A$ W+ B* J* @, k0 |
+ R% @% x+ U6 R这辆坦克居然要从我们头顶的棚子上开过去。我吓呆了，眼睁睁的看着棚子的缝隙中飞扑过来的尘土，木材尖锐的断裂声伴随着恐怖的金属履带声，不啻是死神的脚步。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那个中尉压住我的头和肩膀，我们两个就缩在角落里，把命运交给了棚顶的几根木梁。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K" R7 k7 h3 L2 G  u/ X

2 d# V( G. s* V' T4 x: m& q后来，清田告诉我，那不是指挥部的棚子，而是让我方装甲车通过壕沟的简陋桥梁。不过40吨重的俄国坦克居然没有把它压塌，也确实算我们命大。如果我们不钻“桥洞”，一旦那坦克过了壕沟，我们就成了炮塔上的机枪手的最佳靶子。
& K. f$ r( [; i( V* a. M' i6 Y, O0 C  \" f; X  b
但我们不能在桥下久留，它不可能再承受一次重负了。当我们两人爬出已经被阻隔成若干段的壕沟时，已经看到几辆坦克越过壕沟，冲进了我们的防线。我们躺在散兵坑里，清田骂骂咧咧的抱怨，自己怎么没有带反坦克铁拳。我抱着相机，咬紧牙关，不能让牙齿打颤，否则会让他笑话的。% K$ k) Y" K( ?5 D! M

$ k/ h0 s1 |: b1 ?www.micchi14.net我肯定赶不上三井的车了。但我们居然就在三百米外看到了那辆两栖指挥车！清田猫腰过去，车上没人，但他拿到了一挺冲锋枪。但三井和他的司机，通讯员呢？www.micchi14.net  D2 W# C9 S8 [
www.micchi14.net! E' U, c! e8 w; ^$ p& A
一声尖厉的口哨传来。三井的通讯员在一个弹坑里拼命向我们打招呼。由于几辆坦克带来了对方有恃无恐的步兵，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再次躲进弹坑。清田刚跳进弹坑，就问一连其他的人在哪里。
" W/ n, ^, d; `# g4 N% }' x: P/ t7 ^1 A
通讯员向右边指了指，示意大多掷弹兵都在附近，但因为对方炮火太厉害，暂时被压得抬不起头。“秀才，如果你想要报道，看看右前方吧。”9 `  y3 @# h5 G7 l2 g

; L* F- w2 e+ o$ }6 \. J我顺着他的手望去，烟雾中只看到有个身影或者匍匐，或者猫腰紧跟在一辆T-34后面，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俄国人的一个步兵呢。但他一转头，在没看清长相之前，我看到了他脖子上挂的一块东西在乘虚而入的阳光下一闪。那是一个骑士十字勋章！
7 g$ C5 F( o( z- Q& ]' Z& qwww.micchi14.net
- F* [+ C5 f+ h1 w. F没错，那是三井。他突然停在一个土堆后一动不动，手里没有拿着铁拳，但似乎拎着一捆手榴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在瞬间的万籁俱寂中，我发誓可以看到他脖子上的勋章正微微晃着，随着他脉搏的跳动一振，一振。我的心脏却几乎停止了跳动。他难道不应该在指挥部队吗？他为什么要自己炸坦克？
+ \, o. ^% B. T) qwww.micchi14.net  N8 ]4 g0 u0 n& e3 w& W, X" Q; C
我的颤抖的手指摸到了相机的镜头盖。但清田一把按住：“不行！会让他倒霉的！”' S) q/ k3 F9 @( ^
/ v8 o$ `- x2 y) {+ {$ F4 y- _) I
古怪的疑神疑鬼，原来他们也没有把握啊。三井，昨天你说会有更好看的镜头。你不会是用这个和死神开的玩笑来实现你的诺言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N' q, ?; A
& [: r+ D8 X! Q* T/ \
他的迷彩服在视野不佳的情况下帮了很大的忙。看不到这辆坦克的机枪手，炮塔仍然没有旋转的意思，俄国人似乎急于冲破我军的防线，把善后的工作交给了步兵。清田嘟囔着：“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出去，让他一个人去送死… ”牢骚归牢骚，他和通讯兵都爬出弹坑，开始追随三井。我没注意他们是否撩倒了几个护卫坦克的步兵。
, a9 ~9 o: `) v' I
  I9 H4 C3 P0 _3 x% I1 e我也压抑不住兴奋之情，想出去看个明白。但三井的司机一把揪住我，死活不让我动弹。就在这时，三井已经攀上T-34的后装甲挡板，把一捆手榴弹塞在了顶盖的旁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s+ h- f2 c1 A2 C+ X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Y: m5 q( I  N/ @8 B
蓦然间四周一阵乱枪，他被步兵发现了！一连的掷弹兵也开火回击。我没有看清三井是怎么冒着摔断脖子的危险从坦克上一跃而下的。但一声没有任何呼啸作前奏的金属迸裂的巨响后，欢呼声顿时从右翼响起，若干人影冲上前，原来观战的不止我一个呢。事后他们告诉我，SPW的火炮不够猛，打不透对方的装甲。只有炸履带或者单兵突击才能有效毁掉一辆主战坦克。
) e3 q" P+ g/ J. ?- ~5 Q. Z& }5 }+ ?' o, ^% @' x  j9 |
铁男居然是第一个找到三井的，想来他观察得比谁都清楚。后者把手榴弹脱手后，大概只有一把手[木仓]防身。铁男非常及时的把他拖了回来。三井看到我，高兴的神情升级为惊喜：“我以为你被埋在壕沟里了呢。”此时，他满头满身的土，很开心的笑着，更显出雪白的牙齿。“清田，你的排已经等不及了。”7 l, T! t+ K: Z; [9 n

* b; S& W6 o.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原来清田是他特意派去找我的。
# f3 t' F- O# [" Q+ c& b4 u% N+ l0 d; Awww.micchi14.netwww.micchi14.net. M5 x4 x4 e( R6 P" m6 D* x2 ~
几束阳光从烟雾和云朵缝隙中照进来，把一望无际的平原装饰成一个壮观的舞台。天为幕布，山为布景，而我们是如此渺小。我顺势坐到地上，眼前一片模糊。一定是硫磺味的浓烟惹得祸。9 H: i+ L: m( f/ _/ p# o3 v2 S

! J) w( Q9 `( m0 D  A0 y1 u0 k4 q$ m5 o4 z3 V

; {$ P6 D- m  [: u, D% A6 t! D
- y( j$ S! y. [2 m. i
9 `$ g, O5 b" Y2 E, {www.micchi14.net
; Y; Y$ C8 c  Kwww.micchi14.net
. t5 `' D2 a- S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13日10:13:39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2
2 O" z* H! \' ?1 d9 t( n- p[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k! p, b1 l6 e5 f: b
" ^1 T) O/ s( C7 V
--------------------------------------------------------------------------------4 ~) ]. f" ?& K, A  Z5 K0 [
7月7日7 [+ z& H4 F9 C7 k' P
Close Combat
5 w$ @( Z. j$ W2 ~6 J% G" j; g2 D: ^$ O
7月8日
+ t6 J; c2 K&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 F6 R7 c; }0 D  b4 L$ ]$ o- W
昨天一天，没有一刻时间可以让我蜷在壕沟里写上两笔。相机已经不能记录那嘈杂，呼啸和晃动的世界，因为它毕竟只能提供一个无声无味的定格。而在我的记忆中，一切都始终在摇晃着。燃烧弹和劣质咖啡代用品的味道填充了我的喉咙和呼吸道。0 v; x1 |) p. X

6 ]3 e, ?& p$ q2 y  Bwww.micchi14.net重炮营被调去支援兄弟部队了。我对此一无所知，因为战斗象前天一样持续着。不同的是，我们把敌人的坦克赶回了阵线外，壕沟一带又属於自己人了。俄国人大概在不远处正在拼命挖他们的战壕。! ~) Z1 E; [9 K# C
www.micchi14.net& V8 u5 V, ^& D
昨天三井给两个一等兵颁发了一级铁十字勋章。战地授勋，在我想象中本来是非常振奋人心，并有一丝悲壮气氛的。没有军乐，没有仪仗队，只有炮声隆隆和四周陈列的尸体。但当时在场的只有五个人，三井，铁男，两个战士和扛着相机的我。大家在镜头里都很狼狈，灰头土脸，头发一律是土黄色，配上趣青的下巴和看不出原色的迷采服，很有男人“味道” 。三井把勋章别在他们的胸前，狠狠的捶了对方几拳(我猜，那别针不会就此扎伤对方吧) ，连一声恭喜都没有：“好好干！”
' S3 T6 U8 u$ @) ^7 V7 Zwww.micchi14.net3 l5 f* b  P1 N, h1 t
两个一等兵没什么反应，直到铁男骂了一句，他们才憨厚的笑起来，让我抓了一个完美的镜头。这几天下来，我算明白，如果整个SS是田冈的保镖的话，铁男就是三井的保镖。前天孤胆英雄表演完毕后，铁男的脸色比往常更加难看。直到昨天三井用半包烟才换回他的胃口。
( D6 W. x- a# V+ J+ W9 l9 e( A9 |
我一直奇怪三井为什么不吃饭。从战役开始，他就靠烟和咖啡代用品过日子，而且咖啡有越来越浓，越来越甜的趋势。大家对他这种怪癖似乎习以为常了，也没人管他。我看不下去，就给他开了瓶罐头。虽然他道谢，但那开口的罐头就一直放在那里，直到上面铺了层土黄色的调料。, v5 k% P. D( u) D  ]
0 I/ G, A$ c& z" T9 i. J9 ~
今天俄国人继续他们一轮轮的攻击。看来重炮营是盼不到了。战士们伏在任何障碍物的后面，用步QIANG，机枪，冲锋枪，任何可以发射的枪械回击。我爬在一边，脑袋里兴奋的分析着战况和四周的一切。我已经有幸生活在历史中，现在只希望能活到战后，有朝一日把记忆化作历史长卷中的一篇。让所谓“史上最大的坦克战” 见鬼去吧，对人性，生命和美的怄歌胜过这些虚荣的字眼。
7 S+ I( X! v" A$ @3 C* N! `9 z- W6 Nwww.micchi14.netwww.micchi14.net  k$ @! X2 w! m* L% O
这也许是我离开大发雷霆的父亲，跑到这是非之地来的唯一原因。
2 L5 {9 g5 q! y. m) F2 r1 \/ B" ^1 a1 v: |  c4 `5 L
库尔斯克超越了时间，只有夜幕降临才提醒我们一天的结束。俄国人夜战的技术和设备没有我们好，炮火声在傍晚时分逐渐消退下去。三井返回营部的棚子，不出所料，他又误了晚饭。我给他递上颜色和味道与泥浆酷似的咖啡，发现他情绪不振。不过几天，他的两颊明显的塌了下去，眼窝也见深了，但眼睛还是很亮，似乎是被他身体里的火支持着，维系着那点儿光亮。再坚持下去，燃料总有烧尽的一天的。  N8 b' ^6 T+ Y

( R9 |, O0 l7 ^' _“501营到了” ，他对我说，“师部要在今晚开会。要不要一起去？”. n; ~8 b2 W# C! R5 a

2 P( x( q% b+ t0 U% t他叫上我，可能因为开会这种事情没有任何危险可言。我坐在汽车上，反醒着自己是否猜错了。远处的炮声仍然不断，有零星的一两声爆炸在不远处传来。不过比起白天已经可以放心不少了。% N7 }, u1 \% [! b5 z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 w! ~# }1 h& a2 K
师部也不过是同样战壕中的一个大坑，挤不下多少人。如果一颗炮弹落到这里，就应了清田那句“一窝端” 的老话。若干个校级军官挤在一起，领章上的星星让我头晕眼花。三井似乎很高兴看到流川，那个坦克技击榜上的状元。他顺便把我作了介绍。
: k" |8 a% Y5 \& w$ U9 E4 u8 [6 C0 F+ \" W  [& l
流川也是个细高个，让人疑心他缩在坦克里的舒适程度。他比三井干净多了，黑色的坦克制服，黑色的头发，极其秀气的五官，却作出一脸拒人千里的表情。原来他不只是在照片上装酷，而是一贯如此。我不禁好奇他是怎么和三井打到一起去的。/ o. q- \2 Z% B! g
www.micchi14.net0 c$ f8 u5 j' _5 R3 \
师长牧发话的时候，作为唯一的不带军衔的人，我有权东张西望。很难把照片中的英雄和这些疲惫不堪的人联系在一起。我认出了泽北，洋平，神…三井居然在打瞌睡？！7 X$ w6 P6 ~& J0 U) w% I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X  \& N4 W6 ~8 }
可不是，他缩在最后一排，靠着流川，闭着眼睛，头是越来越沉的样子。牧一定看到他了，而且假装没看见。三井把我抓到这里来，是让我报道各位少校营长的散漫，还是牧的宽宏大量？# i% C3 p# }' z) c, U
) L$ g, {' s5 D3 ]
可是三井睡觉和他全神贯注的时候一样能够吸引我。灯光再次友善的抚着他的额头一角，藏在阴影里的面孔象上课打瞌睡的学生一样一脸坦然，连流川都忍不住转头狠狠瞪他一眼。无效。流川只好捅了他一下，三井才无精打彩的抬起头。
" S' ]7 A( [' u; {% N
* t* z, f5 [% b# r2 C$ M$ r后来我才知道，三井的SPW营拼命突进，换来的却是后援不济，被敌人围攻三天的下场。现在牧又命令他们随重炮营转移，放弃他们坚守的阵地。换作任何人都会很泄气吧。
2 S+ n, n: o4 R: {& \www.micchi14.net8 N' [. W1 Z, U% j- i/ b7 Z
出了师部，三井，流川和我在战壕里聊了一会儿。流川话少，三个人有的没的说着，有些拖时间的嫌疑。最后，流川和我们分手，向战壕的不同方向走去。三井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摸烟。他摸遍了全身上下也没找到一根(最后半包给铁男了？) 。黑暗中他朝我身上打量，我只能作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我不抽烟。
4 R1 Y1 D2 ?7 b  D4 F/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www.micchi14.net( T1 v' I' m& e% E
“哎！” 他转身向流川的方向喊了一声，但嘎然而止。后来他告诉我，流川其实也不抽烟，那一声真够蠢。但流川居然就一扬手，一个白色的纸盒飞了过来。三井接住，登时眉开眼笑。少见的精装过滤嘴呢。
% }- B6 x3 `) Q6 t' z1 Z; t
& p3 A  f0 Y& C4 J) R" _好大方。我还没来得及感叹，三井突然一把抱住我，随即整个战壕猛然倒翻过来，我的脚离开了地面，他是在推我，还是在拉我？腾空一秒钟后，我被不知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倒了地上。爆炸？为什么没有闪光？
- H0 X) e# J' a/ b* d
7 D& S9 j. K" M! W$ B# ?- E. J  ~, D3 a我奋力坐起来，花了几秒钟辨清上下：原来战壕没有倒翻，足有半吨泥土盖在我们原来站立的位置。有人跑过来，无声的叫喊着…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眼镜居然奇迹般的还架在鼻子上。看来我是直挺挺的被三井摔出去的。
4 Y% A4 t% J- Z: I
6 g) _8 F' h) f" u4 a9 u& V9 E三井？三井？！我跳起来。他一定是先听到了呼啸声。我用手摸索着四周，战壕里漆黑一团，我的眼睛也糊上了不少泥巴。这几秒钟我没有感到恐惧，只是一片空白，有些绝望的空白。
5 {+ K$ v" Z8 g9 I, ?: Kwww.micchi14.net. N" Y6 c; y- E- l- d: L. b4 _7 e
很快就有人拦住我的腰。我继续低头翻找，直到他抱住我的肩头，好好的晃了两下。这次我终於大概听到他说什么了。他叫我的名字。谢天谢地，三井站在我面前，完好无损。我咧开嘴，想哭，又想笑，但嘴巴里的泥促使我先向地上一阵猛啐。
, N/ ?) H. K2 @2 c% ~7 Cwww.micchi14.netwww.micchi14.net7 H; Y, |, G; a6 f# Y
三井似乎一直在拍打我的身上，不是拍土，而是检查伤势。然后他转身，一边大喊，一边向战壕另一头奔去。终於，嗡嗡的耳鸣换了个频率，他分明在喊：“流川！”www.micchi14.net- F) [( Z  r$ C2 i' @

: E0 t; P8 U! [www.micchi14.net四周的人都跑过来了。师部还在，我们三个碰巧站在了最倒酶的位置，但高耸的土墙挡住了爆炸的气浪，却推下来成吨泥土。三井没有跑几步，就被绊倒了。我以为他断了腰或者腿，急忙冲上去。
; m3 R1 k/ N. G+ n& H1 H& |" R  k' swww.micchi14.net1 i! U9 v8 K& }
绊倒他的正是流川。后者正跪在地上，疯狂的用手挖刨着泥土，在黑暗中只能看清他燃烧的双眼，我这辈子也不会忘记的恐怖的双眼。三井爬起来，正要继续向前奔，被我歇斯底里的大喊叫住了。两人这才环视四周，看清对方的面孔。流川一把抱住对方，几乎把两人的骨头挤得嘎枝响。三井似乎腿一软，挣扎了一下才站住，然后他狂笑起来。
' K, K# c0 R5 i/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y4 B- f5 h2 s3 z, ?7 y我止不住瑟瑟发抖。但现在不是发抖的时候。我上前试图把他们拖到战壕底下。很高兴自己是这几个人中还没疯掉的，我们站在土堆上，再来一炮怎么办？www.micchi14.net# X  m5 k& ~. `* U9 p% ?" N- Z
, m. s: }! [$ d6 T# R
三井笑得透过气后的第一句话是：“T-34，85毫米，打得真他妈的远！”
' B* H' x0 X3 r$ Iwww.micchi14.net# p& E4 |0 A( j/ P8 y5 L
流川抱着他，居然也笑了。如果不是满脸污垢，他笑得一定极其好看。难得的是，他很专注的，无畏的看着我，却是象回答三井：“我比他们打得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o# i0 C" y5 C/ q6 F
3 ~% G0 W/ O- M7 |% s* K. \9 H
这帮疯子！www.micchi14.net" O& s) i6 M+ U+ ~$ T

$ T0 U& T  f. d/ |) |3 x$ f
% k' }. k" ?/ P( }/ I9 y7月9日
. r+ Q: j* A  V- B
& t2 {* W8 b1 }( E大雨。www.micchi14.net1 Z1 |1 S. X( y1 U+ W# L

4 v+ a% M% U5 C) ]- ?瓢泼的雨水洗净了黄白的烟雾，浇灭了燃烧的残骸。三营的SPW在泥泞中挣扎，所有的人都下去推车，车轮咆哮着，泥浆迸起半人多高。一群精疲力竭的年轻人赤着上身，轮班在泥水中躺着休息。如果可以用肥皂就好了…& v+ e* Q* f, q

+ [( B& E8 }6 e帆布棚子里，三井摆弄着他的望远镜。在水幕下它已经失去了作用。几个军官围在他四周，替他手中的地图挡着随风而飘洒进来的雨水。“就是这里了。” 三井指指外面的白花花的一片世界。9 H. w3 p0 a: X6 a! W3 Q! k3 E& y
* }+ G) q1 G: a+ k+ ?( b
我们到达了指定的新阵地，位於重炮营的左翼，而神的一团位於其右翼。今天，大雨对军事战术的“双刃剑”意义可以用一句话总结：它使挖战壕变得容易，但又在战壕里积了半尺深的泥水。www.micchi14.net7 ~+ v/ ^4 g+ m! b3 ?
  M4 l4 Y3 O8 F: m4 J+ {0 O
我提着两个饭盒一路小跑，窜进了营部的帆布棚子。这几天我的越野跑成绩肯定能及格了。好心的厨子提供热汤作午饭。我只希望他们的汤水来路正当。, |# y6 [5 ~9 k# z( G
$ _/ e( Z" I+ m2 R/ O- f+ t
三井和崛田德男，铁男几个正在围着地图抽烟。他们只能利用指挥部里的一点干燥过过烟瘾。早上他们已经进进出出了几次，这样大的雨不允许他们喷云吐雾。
4 S, R6 @' q) G; e  \2 l  J  A9 V/ R6 B! o, ?; F. M
“喂，你的副官送饭来了。” 铁男不怀好意的提醒三井。4 i6 H2 `  J; g5 R5 u2 `0 C2 u

( R6 A" m4 {* s" _3 Z5 g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把汤罐往地图旁边一放，暗示午餐时间到了。几个人都心知肚明，转身散去。埋头的三井只来得及“唉？” 了一声，崛田就把地图折了起来。这次他只好吃饭。5 ~  v. @' s& Y( Q/ t; P- w

/ M0 ^0 g8 h4 e1 v/ H/ r/ c* Q( z桌子的地方不够，我们几个用手掰着硬面包。崛田心满意足的闻了闻带铁锈味的汤，然后问我：“秀才，你打算怎么写我们啊？”# ]# R7 I# g& W- @. _* J: v
+ k! t4 ^2 b  J  @2 G$ t: x# y
别看这些老兵经常笑我，其实他们待我还算不错。我咬咬面包，不行，还是需要浸在汤里：“我还能写什么？还不是一样，英勇奋战，顽强不屈…”
( I. ~" R7 X6 r5 K) Awww.micchi14.net
1 l% w8 m; ?" M- }/ K' ^$ r' D“我们总和国防军那帮怂人有区别吧？”崛田不满意的摇头。" d! s$ S; {- |
www.micchi14.net/ Z0 a; w) q7 G9 b3 N; w4 F4 s" X
“对，你们不洗澡，出门一星期连肥皂都不带。” 我没好气的回答。* Q% v' i& S( I3 K+ z5 x: _
- [0 m2 P, Y1 S* I9 M. e: w% v1 o
大家笑起来。崛田扔过来一小块面包作狙击。铁男接住，说：“别浪费！” 然后他耸耸肩：“有啥意思？宣传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现在被夸得一朵花儿似的，还不是随时要作消防队？”
, g& }, g: [! `1 d) G* Z# b7 J,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www.micchi14.net: D6 \" k/ C( D6 s& l
“宣传部那帮笨蛋懂个屁。” 清田不屑的说。“他们只会照相写文章，和女演员鬼混。文化人都这样。秀才，我没说你啊。”
; d& N" |! o" vwww.micchi14.net, E* \! _, Q/ G: r9 ?$ z8 B
虽然如此，三井还是狠狠瞪了清田一眼。& e/ p+ x0 q% k9 G- V" |6 y

0 U1 X2 j' D9 P5 F我有些尴尬。三井看出来，转移话题：“你临走的时候，见过堂本博士吗？”
/ u) [0 X. y7 L$ X7 l& C
- K7 _* E5 u# }' n- ?( z- O堂本是宣传部的总头领，和田冈，安西象是同一战壕里的朋友。我摇头：“没机会，堂本要亲自插手那个女大学生的处决报道。”www.micchi14.net6 m) M( A* B4 C# B
) v  J, G8 [9 [9 w1 H6 F
“处决？那个叫苏菲的？” 三井拧紧了眉毛。! o: C6 d: ~$ C# G# ]

  h% M: Y. X7 u( V6 wwww.micchi14.net“嗯。据说她散发反战传单。”
* w; @7 x. D0 Z5 f6 l$ \; W& c; E. _. H, _) I' ]
崛田一拍大腿：“我说什么来着？这些不上战场的耗子，还在后面捅刀子！”2 y$ S0 U3 _% h! n+ ?! f+ n5 n

( Y4 f; p( E8 E: d' m' p$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被那该死的面包噎了一口。我知道，我也明白，两边的道理我都懂。学校，战场，陆军总部和前线。大雨中伴着隐隐的雷声，庆祝我的成人礼：库尔斯克再次证实了我的猜想，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黑白分明的事情，却有黑白分明的立场。
+ e$ G/ d& N7 b8 L! F% ]9 v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2 p4 a7 D$ e) ~5 [- J0 W
我三口两口吞下面包，走到帐篷外寻找铁锹。雨水在泥浆中点出一个个微笑的酒窝。亲爱的木暮，欢迎来到这个大泥塘。
3 D! o) I+ L( h1 D! k% t) j* E3 d. w. G
泥土果然比往常松散，我一锹铲过去，却把别人已经齐整好的墙挖垮了一片。奇耻大辱中，我只好开始返工。
* j. k( U" A; i- @# {6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x( O( F1 ^, x0 H+ K
一只手拦住了我。三井站在身后的雨地里，命令道：“回去！”% u3 V+ `- F4 F" [( L

, z$ v/ a* a% s+ @) P我当然不会听从。我不是当兵的，没义务听他的命令。甩开他的手，我愈加发狠的铲着泥土。$ o9 p# h* T; E4 S. o) k; f. K( d

3 A! T* M1 {9 Q他只好抓住我的双臂，和颜悦色的说：“好了，好了。” 那口气和当初让我去后勤部队一样温和。如果他劈头盖脸的痛斥我一顿，我也不会这么委屈。我试图挣脱他的双臂。
- r/ H* k7 H1 A8 D, `* e4 H  n
* p0 X5 R3 I- \- B& y“木暮，住手。” 他果然严肃起来：“你把别人的工事都毁了。”" g, }3 [- c% W5 |

& a: R0 u# u) A我无奈的看了看，果然。四周几个列兵向我翻了翻白眼，继续干活。# r! @. @8 x8 V; T

$ j( p1 l3 ]0 b6 W& a4 V- ^雨声哗哗作响。三井的没有戴帽子，雨水先是在他的眉尖聚集，然后沿着鼻子，脸颊三条分明的线路流下来，在刮得很干净的下巴尖汇合。他的表情很严肃，但并不是单纯作给我看的。8 r  i) f6 Z5 e3 q  Q0 g& D7 n
  R8 I/ c9 [2 L" _2 p% h  p  K
感谢上天，水幕中，我的眼镜和脸上已经是一片模糊。
. [) w# @4 p2 M&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c  \+ O* _/ v他就推着我，又象押着个俘虏一样，把我押回了营部。不过这次，我真的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 l. `, [$ F8 u& I8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O+ P& B8 S: m/ a$ {
傍晚时分雨停了，但我们错过了最后一点夕阳。乌云散开的时候，头上已经是一片星空。可惜，听说俄罗斯平原上的彩虹是最壮观的呢。' ?) J' U+ o, R# t( u$ \, f

8 ~. J0 [" `+ s8 \) lwww.micchi14.net三井破天荒的没有错过晚饭。我胡乱塞了几口后，就想写日记。心情一塌糊涂的时候，需要日记来清理思路。这时，他要我出去走走。% V/ Y' p) \4 W
( h3 v! q. Y  H0 G# H1 w; H
我们先在战壕里趟了会儿水，然后他伸手试了试土层的软硬，几步就攀到了较矮的土墙顶上。这肯定是个熟练工种的问题。我手脚并用尝试了几下，只好承认自己失败。
7 W$ f$ b# J* a* f+ h( d& l(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s( O# v& B; q& }% q8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耐心的等我作完尝试，然后伸出手。他微笑着，夏夜的星空给他作背景。我的身体如鸿毛般飘上来。' i( A6 h2 c% Z- Q/ h* z/ [
% U6 U! D1 I9 H2 W
战壕外无疑让人神清气爽。我们需要的不过是一点可以站直身体，遥望天际的自由。大雨造福了无数生物，四周平静得几乎让我可以听到脚下草地的吸允声。空气中隐隐飘来律草，薄荷和雏菊的味道。我惊喜的深呼吸，让这甜美的幽香深深的浸入自己的肺叶。
2 U; m5 L, |! ^; m* J/ p1 }" j) Xwww.micchi14.net/ E# O: A  O: H% j2 t
三井又要点烟。我一手打断：“不要。”
- B" Z6 l$ |4 M( j% q) V*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j0 d' f" N' W5 |  T他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也耸耸鼻子闻了闻，说：“是丁香？”8 w* j3 |9 E- F5 {; h
1 ^# {2 j- y( l3 }9 B. }6 c
无论如何，我很高兴的看着他把烟盒塞回了胸袋。# t) h+ q4 h0 `

/ H( ]! f3 V0 f, B; G# ^5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们什么时候进攻？” 我问。# D8 l. m) N: U! ^0 N

9 i1 O4 q& Y, k' f, s. Y5 H“看明天地面的状况。太多泥泞会把坦克陷进去的。你应该在初春的时候过来，看看我们是怎么手推坦克的。”
& p* C+ B! L+ I" w7 W" w: _# p, [. ]& V! B: k
我回答，没有战地记者愿意在冬春两季到东线来。0 I' X8 v1 P' S# a, n6 v4 E
! J7 n2 d% p* N( A/ \* Y
“我为德男他们今天中午的话向你道歉。” 他说。
2 }" Q2 O5 `/ }+ K/ K4 m4 ywww.micchi14.net
4 f1 d, [3 d. b3 k: N0 [三井有个很神奇的本领，可以跟他的战友一起骂娘，也可以很温和的与我谈判。他的词汇表都突然换了一份。难怪牧和安西都很喜欢他。
1 \0 r# m* u; w9 x/ @. a7 }. D5 D2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2 R/ h$ x: v  V+ d* E3 d
“没关系。” 我回答，语气中是遮挡不住的言不由衷。9 i* U4 K3 V+ |# s  l8 A6 _

1 w/ s* X( `' L三井抱起双臂，凝视着战壕里的灯光。“木暮，你觉得谁对谁错呢？”6 w+ N8 F7 A1 N1 V0 M; V) Y( @- c
' q2 p/ f) r" W( G5 p% ^
“两边都有道理。” 这问题我早就想过，所以回答的很轻松。“因为人各有自己的道德标准和底线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J, S+ Z5 M7 J+ o4 X% X$ d
6 j" J. k- a' c) [# z2 u& Y9 R
三井笑了：“没有底线的，你没看出来而已。” 他的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那个银色的骷髅戒指一闪。
3 B" A# G- x0 q& T. E; _www.micchi14.net
& C/ H( b6 f. r( m; P他看得出来？他看到过什么？
$ R/ V! @. N% R+ w) ^$ A, y( w. Bwww.micchi14.net2 \) V- ?$ Q0 y2 C6 l# ]0 q3 r
我一定是露出了迷惑的表情。他坦然笑了笑：“算我给你的建议吧。在他们给你上军衔之前，离SS远些。万一我们输了这场战争，有很多烂摊子不好收拾啊。”" Z$ i. I" S5 b1 r5 f2 s9 {
8 s% _: Y4 k0 o2 X
我忍不住问：“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输？” 那些狠挖战壕的青年，那些咬着子弹夹的战士，那些打水仗的小狼，还有，还有88毫米的老虎…
# z8 ]$ J; Z# @' D2 k; M
& L$ \7 ?8 E/ W7 H$ m8 m9 A“你没看到‘大本营’ 的战略目标已经变了吗？” 三井突然顿住，苦笑一下：“算了，你不会懂的。”
) `" h9 _+ ^/ {; m- M' }% u1 D
$ Z% w% n9 R; o我脑袋里走马灯转得非常热闹。连父亲都没有提到战事的走向。现在一个一线指挥官已经看到了前方隐约的黯淡。反战的父亲一定很高兴听到我们的谈话，他当初是用一个耳光送我出门的。) P, w# E4 F; V' Q0 B  x0 u1 L

0 l" C3 j2 @+ Z$ }! J  h+ ?5 Y4 F; ^www.micchi14.net“我才不会参军呢。” 我重复了一次向父亲的解释，左颊火辣辣的感觉记忆尤新。. L" j, ]. m1 b) m( m
* J( i  Q2 l/ o
“那就写吧，把这里的所见所闻真实的写下来。” 三井说。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w5 o1 |$ Y' {- c6 c% A
1 v( N' N( I0 |& G* G4 J
贝奥沃夫说，能被忠实记录在历史中的人，是幸运的。不知道总理，元首之类，他们是否有这福气。反正长卷中没有我们的位置就是了，尽管我们是先知先觉的小卒子。
% b% P: e) n; M# N( ?
0 T9 y& h2 a2 f6 M+ f) }  m5 iwww.micchi14.net“你的战友中，有人这么想吗？”
% y0 `. O8 o- J
: d6 E% J) N/ l1 B,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扭过头来，很奇怪的看着我，大概不明白我为什么喜欢刨根问底。我只好耸肩。  u( G. F. H/ i5 Z  L0 z1 Q
+ ~8 G' M8 \, A. \9 ?5 ~
我是记者，我是学生，我曾经反战，但我喜欢你们这些当兵的。
; H" p" o6 O- T( g& v: ]- ]
+ k- _5 y+ v+ q* R/ q6 ]5 e0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而且，我更喜欢你。
; U/ @6 J# u. A9 |1 j( z0 P+ ~www.micchi14.net
' G4 k6 M+ A% c三井眼睛闪动着，拒绝回答。他不会以为我是安西的特派吧？/ y1 E7 E' M7 D" L

, v# E( ~1 Q) {* e+ {; Q“安西？” 我虚心的询问。+ R) l/ @' `  V( A& F0 b

3 N3 O( J9 j: o( T& Q他大概已经后悔对我说了太多的话。
) B3 G0 }; G) }8 _4 [0 ^5 c% T7 Z1 {0 ~
“流川？”- F. b9 c* R) R$ U  B  k9 I

. R: u: Z8 u% E' {! T( }三井淡淡一笑：“不知道。你问他吧。”( U% m9 d3 Y9 A' ]1 P

0 e5 A8 G3 g% v! Lwww.micchi14.net% v6 D5 {' t# c
7月13日  B$ e! u1 _. S" B

6 m1 w$ a- T& k8 F/ r& _% qwww.micchi14.net我一定是问错话了。从那天起，三井就没再提起任何相关的话题。他很友好的带着我在各个连队和阵地之间钻来钻去，但在心底拒我千里。6 x2 U+ S7 q( b, O( m# ~1 o

( m2 W0 S. V0 t好吧，我牢记你的话，好好记录我的所见所闻。1 ?0 D5 G, @1 U& K  Q9 v

- a2 }0 c: J6 v% s  ~* G" L;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可是，那一晚，眼光中闪烁着疑惑和心机的，才是真正的三井寿啊。我那愚蠢的问题，彻底把这扇异常敏感的门关上了。
8 p& p1 ]1 e- `: d. m4 B; G7 N& `6 `" ?7 w) N
就象什么触动了他长而黑的睫毛，眼睛就随即闭起来一样。
, X5 T" ?( J" K0 F+ R
2 G& H& G1 X1 W! f% C9 d# |我伏在日记本上，长叹一口气。2 v8 S* e0 {5 c
9 |# ]. l0 F' ?3 b6 l7 ?9 e
今天是我临行的日子。三井也许是对的。“大本营” 战役莫名其妙的结束了。虽然战报上解释这是多么重要的一次战略胜利，但如果不能说服不懂军事的我，又如何说服其他老百姓呢？$ v, L; u9 }. w3 t

# H0 g. d. }5 {  a9 w我只希望这些疲惫的掷弹兵们能够尽快恢复过来，大家平平安安活到战争结束。三营的战斗力已经损失了一半，包括阵亡和受伤的。只要还能在战壕里跑几步，他们是不会写“负伤报告” 的。www.micchi14.net& I" _% C# ^0 q5 Y" Z& ?4 @

4 h% C6 B( Q+ U: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最后几天，我的文笔终於得以大展其才：我写了很多阵亡通知书。郑重其事的手写圆体字，希望能让他们的父母家庭好受些。内容千篇一律：, M. c: p+ E  Q- A
2 d0 d3 `& C8 {6 j+ N7 y3 M  G
“令郎的战斗历程如夏夜中腾空的流星一般耀眼，为统一欧洲的伟大事业散尽了自身的光芒。他在弥留之际最后的愿望，就是请您不要悲伤…”
* [; G8 j( p9 j9 P( i  Q* T! e0 ^( E' ^) K
笑话。一年了，刚刚烧焦的尸体的味道还是让我呕吐不止。装甲战争的杰作之一，就是不能让我象父辈在一战中一样讴歌：他躺在一个下士的腿上，口吐鲜血，死得其所。更可笑的是，我曾经为之憧憬过一阵呢。5 z9 v! y4 `1 l7 I/ [
5 S4 g" h2 V7 e' R2 N" b8 S
三井单独把我送到邮车旁。阳光下，他的双颊瘦得可怜，迷彩服几乎是挂在双肩上，只有眉毛和眼睛还是和我第一次见到时一样精神。他交给我两封信。其中一封的目的地是法国。出於礼貌，我没有仔细看。& S: m  E& s* A2 E* g

9 o: t5 V; j' O7 d“ 记着我跟你说的话。”他看着我坐到了司机身边。
. A( c  `" x. j6 A% pwww.micchi14.net
6 t: z8 C; y" j6 `8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作不润色的记录？” 我顿时口干舌燥。他第一次重提那场星空下的谈话。这中间似乎经历了千秋万载。www.micchi14.net- J. n8 {5 W" Z

% U/ b/ x8 n5 B3 _. u4 M% i“傻瓜，别参军！” 三井笑了。
- W3 q0 R8 g2 B5 w* {6 V1 S6 Q
+ U# p+ V9 W1 s2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恨死他，用这种能要我命的笑容送别。
+ p+ y( K" i* J, X
) X# z- y: P- n. U0 I$ M车启动了，我扒在车门上，看着三井越来越远。天，我这白痴！我忘了跟他说，要活到战争结束啊！) q; I4 [4 m: ]) b) O

5 I! M# B& j9 Nwww.micchi14.net2 t, F; R+ N" p! H; a3 B" n5 Y

. M4 L& u$ c# I- g. J
* R  S) ^1 Q  Q; E" U* z  w. H& Y& \  Y

9 F+ H4 N, b1 I$ }/ ?8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V% f6 j# |- I( R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13日10:14:56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3
: W6 S6 h; z% e$ I7 X[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www.micchi14.net/ X' y, T, z4 {" c3 i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 O  H: {( a. P3 {+ p
--------------------------------------------------------------------------------- B- M4 X) n& D+ y  t" R
Chapter 13
7 S0 Q. P* }1 M( T. W1944年1月: t5 P; u2 q% \1 i4 u/ v
克什安卡，斯托米尔，车亚科夫…三井早就放弃记忆这些饶舌的名字了。库尔斯克之后就是一连串的防御战，上百个师在东线拉锯，德军的战线役点点被蚕食。他开始怀疑这是否是最佳的防守战略。还是让元帅们担心地图上的大箭头吧。他所关心的，不过是侧翼，后队，给养和燃料。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今年的冬天将是第三个在俄国渡过的冬天了。
8 T; E$ {* K) B3 Z; N! J9 A" G& T) Q+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1 b5 f% E) X8 r+ o7 ^2 jwww.micchi14.net别人一定不会理解他的郁闷。去年10月，三井出人意料的接手了旗队师第一坦克团，并且升任中校。该团队在整个德国武装力量中的地位不啻是精华上的那个针尖。虽然他在二团三营已经摸打滚爬了好一阵子，但最为最年轻的团长之一，很多人还是投来了怀疑的眼光。也好，三个月内，三井带着已经大换血的第一团“兢兢业业”的解决掉了两百多辆坦克和反坦克炮。为此，一枚骑士勋章上的橡叶已经在柏林等着他了。0 q2 I) l  Q% Z3 N, v

4 w8 o7 m" H. E# p; A* b%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可这个好运不断的主人公却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得意。任谁看到他那越来越宽松的军服，都会劝他去休假。三井登上团部的台阶，心不在焉的想，还是趁去柏林授勋的时候请假吧。
: B. D! q2 y1 N8 E3 Q; U
3 C4 W& m  M& I1 Q3 E/ _团部是这个小镇子里唯一的一个二层建筑。推开门，门廊里的炉子烧得火热，给人一种回家的错觉。三井手一扬，那顶军帽就旋转着向墙上的挂钩飞去。可惜，帽子反弹了一下，掉在了地上。他只好走上前，弯腰捡起来。. k4 T: @; u' Z8 F$ I

7 Z3 d: A. D7 o然后他就觉得眼前一黑，天晕地转。三井扶着他唯一能找到的墙，努力撑着发软的双腿，慢慢的坐在了地上。等四周都不再摇晃后，他睁开眼，看着自己的腿：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感觉。怎么，四肢居然“睡着”了？
* c/ `2 A$ h" L; c# b
. ~  I. `/ p4 U2 hwww.micchi14.net当清田推门进来时，他就看见三井这么背靠着墙坐在地上，一条腿蜷着，另一条似乎不太舒服的压在上面。清田觉得好笑：“你在做什么啊，头儿？”; M9 N- }4 Y, V* h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 N. t' l/ {7 [! Y8 v6 ~; ^
“过来帮我一把。”三井伸手。清田这才意识到不妙，赶紧架着对方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头儿的体重比想象中的还要轻。清田咬着牙，没吭声。三井定定神，伸伸腿，完好如初，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 e; L6 O# C( o. t1 r" p. I8 T- nwww.micchi14.net
' I7 J- ~' o9 x( {- ]“你到底怎么了？”清田忧心忡忡看着高出自己一头的上司。
/ D0 i0 P8 m+ k* |5 j, |8 q: w( A
4 w% s& ]1 m4 g% Z+ Z- n9 c,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2个小时后，三井就老老实实的躺在医院里，挂着葡萄糖点滴了。军医见过很多低血糖的，但挂着两杠四星，缩在暖暖和和的指挥部还能得低血糖的，按照清田的话，病因可以诊断作“咎由自取”。
3 j5 D9 V* Y5 r; p
8 A: o8 v6 c% U+ ?1 D6 x房顶是白的，墙壁是白的，被单散发出一种好闻的肥皂的味道。进入深冬，仗越来越少，医院终于可以好好的整顿一下内务了。三井百无聊赖的看着房顶，看看墙，研究着墙角被炉子熏黑的印记。那片黑漆漆的，倒像某人的头发。
' h# ?" f: y. e+ v, _+ J
8 D3 u/ B2 b0 N1 {: ~www.micchi14.net门外传来不熟悉的脚步声。然后门就被大义凌然的推开了。进来的人严严实实的裹在棉帽和一件黑皮夹克中，体态甚是臃肿。等他摘了帽子，一头蓬勃的黑发跃然而出。流川？
! i+ r# R7 h# e6 f& ]* N+ \! [1 V: g0 I" v; y! }8 s" W
“你什么时候…?”三井打量着对方。流川手捂着上衣，挺着肚子走到床边，拉开拉链。( ~* \8 s2 J0 \% w
& ]( }7 k0 _. f6 ~' N7 a) b) k
随着一阵乱响，一堆水果罐头，纸包装的香肠，炼乳就变戏法似的从他的夹克里滚出来。最后，他从胸前抽出了一大块杏仁巧克力。+ Y( h$ N3 s3 h( E

9 G' ^7 j8 ~2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坐起来，呆呆的看着这一桌子凌琅满目。7 K2 g* m( ~+ x% U+ Z! H# t7 }' D* D0 M
www.micchi14.net& J  C  C. S& {0 c" r% B
“你运气好，我从家里带来的，本来是想给兄弟们分的。”流川大概在外面走了很长一阵，鼻音很重，有点感冒的意思。/ {/ l" l% A: i& c4 W
; M  t3 \. ^& ~7 j" d
三井哭笑不得：“家里哪来这么多好东西？”, S7 [  U! _/ C+ E" P) H

( s- b; _; p* o. l+ F' K“黑市。”流川回答。2 M5 `! ]3 O4 i. o9 g. Y" z0 W
www.micchi14.net9 G4 D0 D+ t; |( j3 J
果然需要藏起来，否则背着这一堆东西过街，肯定是人人喊打。
" x5 \  T! y; V# v, g- @/ l6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N, U# F# k2 e! `, D! m" f
“你还能找到黑市？不是用枪逼着人家抢的吧？”三井笑道。谁都知道，唯一能吃到肉的地方是前线。整个欧洲都在吃土豆。
3 x2 v2 }% j9 @# d, w3 b* d) G
# i" B9 Q. ^7 Q9 T6 H6 ]恢复到苗条身材，帅帅的敞着皮夹克的年轻人很不屑的哼了一声。三井继续笑，有人来看他，心情顿时大好起来。“你来得正好，帮我找盒烟来。他们把我的外衣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S) G9 p2 G8 K1 I% P
' T2 F$ b5 X  U6 ]
流川皱起了眉头：“你抽烟太凶了，不行。”看到三井刚想反驳的神色，又加上一句：“而且少吃那些药片，又不能当饭吃。”! Q7 M9 O  E, q0 K) _" {

7 Y9 z* C( A5 k+ m; j' A3 Swww.micchi14.net三井有点意外，这小子怎么知道的？# e  u  F+ x* G$ i( i( U

3 b2 Y1 L* G$ m- [屋角有一个帽架，三井的军服外罩就挂在上面，他没有注意到。流川走到帽架旁，开始搜索军服的口袋。果不其然，胸袋里藏着不止一包烟。www.micchi14.net+ O7 m# Q/ I$ I# Y& H5 A# s0 |

7 C) Y+ e% w+ @4 \! u" s& Cwww.micchi14.net现在轮到流川怔住了。一包普通的香烟，半包过滤嘴，正是半年前他仍给他的。www.micchi14.net1 X1 H3 \. m. ^) Q, f  L+ x# g& a& o
% O" m* a; O+ {$ v
“好东西，舍不得抽。”三井笑笑，随即努力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鉴于他的表情真得很可怜，自从进屋后，流川的眼神第一次不再恶狠狠的。他拖来张椅子坐下来。- ^/ i+ H1 |7 D% Z% ]5 g) A- V: k

9 O: b/ n. Q' w: B  z- i+ N“回家怎么样，家里人还好？”三井问。. }* _  `  J% T9 {3 ]
www.micchi14.net' P- }* V" E+ `; U
“都好。我家里人都搬到斯图加特去了。英国人轰炸了柏林和汉堡。”流川的脸色阴沉下来。“他们专找城市炸，死伤了那么多平民。”
! |3 D/ E, Q0 l8 ^8 _8 z! K) F; k7 n
: Y3 \! `4 ~; Z7 uwww.micchi14.net三井一愣。来得好快呀。www.micchi14.net8 f6 H% J1 u: \

( y' t% a) w# |& B( b% y$ ~2 Y; A/ H流川沉下脸的时候，眼光显得尤其凌厉。“如果能碰上他们，看我轰死那帮混蛋！”
+ O8 I0 h* I- B- m) _# ]) c/ y& [7 B* A; o& X( v5 r$ o: w3 I. q0 U
“都一样。我们也轰炸伦敦啊。”三井假装没有看到流川的神色。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 u( y- J1 O0 {6 k

. b$ e- g. ]8 R8 S/ t5 R/ C: `5 U; t“可我们的空军只炸军事目标。”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q, ^; N) Y0 j5 k% D1 E: _

6 T2 {( O+ J% z1 D2 i) ^; w  I: k话音未落，流川突然觉得这个报纸上的说话确实不太可信。柏林的废墟里，有军车，也有店铺。海峡那边，何尝不是如此？  C. M& W$ N% U/ i- L
7 [: Q1 M; T" S* l! T  Y
他看看三井，后者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完全是做给他看的。这家伙果然是冷嘲热讽的行家。% d* }# i3 p' f7 J, j( F

! r$ z$ U- v+ ~“别着急，有你干的活。我们应该很快就要打英国佬儿了，或许还有美国人。”三井说。青年师HJ和另外一打儿装甲师都在西线厉兵秣马。准备双线作战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www.micchi14.net- h6 B/ P9 G7 N0 J) J

1 P3 Y5 j( [; b“东线呢？东线还没摆平呢。”
# F7 q) t- ]. Z) D7 n# O: M; Pwww.micchi14.net
3 A; l& v' ]1 Swww.micchi14.net“让曼施坦因领国防军撑着去吧。我们要去西边救火了。”三井轻轻冷笑一声，翘起一边嘴角，“我猜的，别当真。”
* a: G, Q; ?( Bwww.micchi14.net
8 `; c; |# K9 _1 i2 S; Y; F9 _  Kwww.micchi14.net流川不屑地又一哼：“就凭英国人？还有那些在太平洋上被炸的一塌糊涂的美国人？”+ _+ x* i4 U! m5 y

6 R2 I* Z% Z1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不要小看美国人。你看看地图上美国的地盘，再看看我们的地盘就明白了。”三井低下头，“我们的潜艇断不了他们在大西洋上的供给线，而这里坦克训练的燃料定额又要减半了。”: A' e$ s0 k  S: q4 P2 z! \) {

/ C2 D2 Z# }5 A. R4 T" [从那次授勋开始，流川就觉察到三井并不是象战地记者描述的那样斗志昂扬，尽管他在库尔斯克和第三次东线战役中被夸成了一朵花。但细想他的话，居然无法辩驳。不要说是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战斗小组受到前后夹击，下场都不会很乐观。自己的虎式坦克虽然是沙场之王，但不到一千辆坦克，在整个欧洲的炮火中显得微不足道。: N+ X6 t+ d6 o" }
www.micchi14.net% F9 m6 `8 J1 ]7 k
他只好拍了拍三井的胳膊。“别丧气。那些乌合之众没有实战经验，打不过我们的。”
9 W) x) Y$ n$ l5 A1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z) ]3 k% k, \1 m% X5 s, \' m
三井一笑，但只是很短暂的一笑。他正色道：“流川，英国人也好，美国人也好，他们和俄国人不一样。西线战场和东线也会不一样…”
. ], Q$ O/ k* |; q0 f* d# s/ h
" b( m0 J0 g" ?“怎么讲？”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4 u, ^( p" ^1 [: Z+ q: O  s

2 W' K4 ]8 L0 n% y“我们跟俄国人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三井斟酌着字眼，权衡怎样才能让他听懂言下之意，又不伤害流川的自尊心。“但和英国人还有。我不知道柏林是否考虑过我们的后路。我们的选择，少得可怜。”) U1 u$ z& _. _% `7 v! D* }* D1 S

. \/ j& d+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突然想起，这次去柏林，最好能和安西面谈一次。
8 a+ l7 @3 S2 Z  Q" x  Q  k8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4 \5 t4 S5 x- l6 R  l% `7 B
流川一言未发，手里却没闲着。他拿着刚刚打开的一罐炼乳，倒进杯子里，然后从炉子上提下热水，冲了一杯牛奶。三井注意到他这一系列举动，明白刚才那几句话算是做耳旁风了。不过真是奇怪，他什么时候学会伺候人了？
5 n5 V- u' G' k0 S: G1 w: M0 l8 Q( ?, m2 s; C3 E; Z
正感激间，流川已经扬起脖子，开始自顾自的喝牛奶。
- t0 ]4 ~4 H7 l! U  [, L9 a0 J1 h4 p+ E
三井终于忍不住骂出来：“喂，你这是探病还是野餐？”www.micchi14.net. L( G2 A" M6 O. _7 o: t
0 g0 `2 E9 K! x" k( Z
流川放下杯子，眼皮垂下，却抬起眉毛：“不管是谁，我照打不误。”
- e3 J* Q: i, L9 \7 w1 o$ N: r& {; B# L$ c
“上面巴不得咱们都这么想呢。”三井无奈的一挥手，似乎想赶走什么无形的东西。也许自己想的太远了。
3 \; m6 ~9 t: W* _- D6 }
/ D( u2 C8 n+ t% k; ~! D; qwww.micchi14.net晴朗的冬日下午，阳光穿过没有窗帘的窗户投射到屋内，把暖融融的空气染成淡淡的蜜色。流川坐在床前，手里捧着半杯牛奶。三井换了个半躺的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些。不管明天如何，有这么一刻，总是好的。www.micchi14.net5 M( W) z7 u4 }4 o2 L; y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3 ^6 f0 ~: W( o
如果这一刻可以永远延续下去，该多好。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m' @- Q9 R# ~- D

: H! j% r: x8 V3 F1 U# z.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阳光已经悄悄的挪了一点位置。流川把空了的杯子放回床头的小桌子，用两只手肘支在桌上，手撑着下巴，目光直直的看着面前不到两尺的墙，似乎在想很严肃的事情。三井看着他，突然觉得他象只睡完午觉的猫，吃饱喝足睡醒后，就开始作出一副高傲的沉思姿态。可是这种超级可爱的姿态适得其反，只会惹得主人上前一阵逗弄。
4 V) x& R2 ]2 Q
) |" a2 `2 O5 C$ c“三井…”
. Y. ~# n3 G. V7 S% C* G#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r, A+ I$ k9 v+ F
“嗯？”7 \5 m. p; G$ g" h% \

) n" z- v( I8 |- K7 l* A$ R“大战结束后，你打算作什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 s( Y9 s' ^5 v  b

  X* l3 m* B3 L2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一愣。首先，他根本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次，他认为这个问题也没有任何意义。“作为败军之将，你以为我们还有自己选择的自由吗？”
  p6 Q- C8 [- G-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j0 H* i' [" L" m/ u' a
“我们不一定会输啊。” 流川回答。“如果输了，难道就不活了不成？”
' j" ~! {& k" i- f" y# Z( \6 a6 m4 n7 U1 v- L! E0 S
一股热气从胸前慢慢升上来。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不知道。但是流川是特意说给自己听的。想来这个孩子在他身上花了很多心思吧。
5 a! h( E3 W" F3 K+ Y! P, w
1 d- `4 G2 A7 Y: V+ f“可是，这不是20年前那次大战了。我怀疑对方是否还能让我们砸了枪械，昂首挺胸的捧着指挥刀去投降。”
2 ~" D: r$ P8 Q$ n" {' @( k( c) z( h8 K- ^! p6 E, R+ l
流川转过头，露出有些不解的表情。难怪，他的父亲不是一战老兵，对20年前的历史没有任何感性印象。
2 Y5 B- n3 _2 |  S4 \4 |
4 k2 `9 H9 N) [# i4 |! o三井抓抓头发，“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作什么呢。除了当兵，我一窍不通。”! ^# q2 w7 H* Z7 k& c1 l5 F0 k( n7 L
# f9 V: U3 p. a" L0 \6 s1 j
两个人都是高中毕业后进的军校。如果考虑不当兵的道路，还真需要一番想象力。! W5 q' J' |3 w7 h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k% P8 j7 Z* e  e1 E
“我曾经很喜欢打篮球。”流川看着窗外，语气中有一丝遗憾，“还计划过进36年的奥运会呢。”
7 l, L5 V! w6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 C1 {0 D+ U, R, S  K) U/ r' m
“真的？” 三井不忍心打断他的思路。“后来呢？”
6 V+ A1 b. O. G8 X& @6 d
3 }/ E: I( E9 U( N2 P) u, mwww.micchi14.net“后来？就参军了贝。” 流川耸耸肩。“不过还是要经常瞄准，出手也要快。”
- f$ S8 O+ F! M$ U! ]" S5 t0 ]5 |2 V8 w: t6 w5 @
三井勉强的笑了。其实，他刚才的回答有一半的谎言。三井从进安西的SS总部办公室起，就知道自己不是来当兵的。只不过战局到了这个地步，他原来的计划已经是一片混乱，而且对于未来无可是从。
8 D* h2 X3 d( d+ U- }( G$ Hwww.micchi14.net, ?8 N3 c1 Z" X  i1 m
而流川就在此时给他了一个简单朴素的答案。人总是要争强好胜的，但是现在活命要紧。面对这个年轻人黑白分明的双眸，三井感到自己花了多年裹起来的装束，在一层层剥落。1 M" n3 C/ P! P" y: S7 [* l

* n2 [! d3 \; c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3 d# j$ J2 A1 J7 h

2 T3 l5 [, p) K) }2 C2 T, B3 e'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A4 E3 g: v: A1 }$ S( K
% d9 R& Y1 }" \& p! |8 R

# d3 n" X; |- r% ~6 t+ p; Twww.micchi14.net, I/ k: Q( T* q  `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3:56:53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40 x% q8 I7 {) t3 U& c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G- X: s! d  _- L

9 Y5 J2 q) a" K--------------------------------------------------------------------------------5 q0 }+ {5 B+ b+ j1 r8 i2 G7 ^
Chapter 144 b5 J" d! E0 A7 a0 H8 G
柏林。8 V7 a/ J# V& ?: q$ O/ Z" v: V7 }
www.micchi14.net. N( ^3 c2 L* j: c1 h
总理府，保安六处的大楼，石板铺成的街道，一切都显得熟悉而陌生。昔日的记忆扑面而来，总理府的圣诞晚宴就如同在昨天。唯一新添的，是防空洞的标示和街边偶尔的施工车辆：工人们正在修复被炸毁的路面。
) I6 `% j  }& K4 Jwww.micchi14.net
$ Y1 h4 |5 ^% w3 w$ q脖子上挂着橡叶骑士勋章的三井梦游一般走出总理府大门，对其他军官投来的艳羡目光恍若无视。刚才，拍照的记者抱怨他表情太严肃，和元首握手，难道不能微笑一下吗？他努力挤出一个让他们如获至宝的笑容，却耗尽了自己的耐心和力气。恍惚中，眼前有个军官向他敬了个礼。HJ的臂章？青年师不是在法国吗？6 ~( X6 G- T! }! _  ]

" A1 J4 L; H3 ^% a# P% g那个上尉是特地冲他来的。对方告诉他，HJ的指挥官们都在附近的酒馆给师长赤木庆祝生日，赤木听说三井也到柏林授勋，就叫人在总理府拦截他，一起去吃饭。5 y1 U0 S! H1 B; [

1 p5 X2 A- H4 o$ G% U5 E  W2 q从进入SS起，赤木就没有在家里庆过生日。一开始是公务繁忙，后来就变成了一个传统。现在青年师正在法国南部练兵，营以上军官都跑到柏林来汇报进展，正好赶上师长的生日，得以在柏林的啤酒馆里热闹一番。+ b/ \) a. U/ R  p3 f! x
www.micchi14.net' u- w1 c& v) ~3 ?
三井还没明白过来邀请的意义，他已经站在了酒馆里，眼前正是仙道。后者坐在一堆刚刚从椅子上“下马”，正准备解甲归田的军人中，朝天发尤其显眼。
5 U# E8 u0 c; G7 {* K$ Z
# V8 u6 t4 `6 w' ^% @也许不是因为显眼，而是三井在听到HJ师部在柏林的消息那一刻起，那一头头发就一直在他脑海里晃动。www.micchi14.net+ z! P0 l/ o1 u, Z- ~$ E
* Z, a3 K& d& G( D
还未等赤木有所反应，樱木第一个扑上来，把三井抱在怀里好一顿揉搓：“小三，想死我们了！旗队师的老兔子们怎么样 --- 你怎么搞得，怎么只剩下一把骨头？”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4 k& [$ E/ B* B
: u/ K  b" M, j0 g
三井面对连珠炮似的发问，有口难辨，只好看着赤木，福田一干人傻笑。仙道也隔得远远的冲他微笑，手里的红酒在酒杯里一荡一荡。
6 _: f7 d" y8 b9 j
0 p0 i6 c$ H. ?www.micchi14.net由于酿酒管制，柏林已经没有几个能称得上是啤酒馆的地方了。大家喝的大都是红酒。傍晚时分，大多人的脸色已经呈酱紫色。生日酒会尽兴而散。赤木拍拍三井的肩：“不好意思，这么晚，耽误你回家了。”! ~* {0 o. u. ?$ |& P  @

4 @. x* M- G9 N) @* Awww.micchi14.net糟糕！三井这才想起，已经误了班车了。晴子不在柏林。从得知盟军开始轰炸那一天，三井就让她搬到了慕尼黑的亲戚家去住。: b% @- a& b$ A! U- g" y3 m

" f* a" M& r8 d, a9 i看到三井捧着脑袋，仙道走上前，拉过对方：“算了，今晚先在我那里将就一下吧。”9 Y0 H) `+ y/ S- v4 v9 y
% I- @; p( u% \$ \5 S! R
习惯了东线的简易窝棚和茅草房，距离保安处不远的军官宿舍成了舒适的代言词。青年师的几个高级军官都暂时留宿在这里。仙道凭着中校军衔搞到了二层楼上的一个单间。www.micchi14.net6 D( i% X; N# p7 {; W

( H8 @. ^/ z$ D0 a0 S- W9 u在此之前，仙道隔三差五就给三井写信，内容不过是青年师训练的近况，法国南部的风土人情等等，好像分手时的争吵根本没有发生一样。收到第一封信时三井对于仙道这种厚脸皮的功夫实在感到佩服。信件继续寄过来，三井开始仔细阅读每一封。原因之一是他确实想知道青年师和几个老战友的情况，另一个原因是他慢慢回想起来，仙道的选择也无可厚非。青年师没有任何历史，很难预测其战斗力和日后在SS几十个师中的地位。换作自己，三井也不确认是否会申请调动。
, N7 y. D2 @& R,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 _- Z1 x0 N1 A2 v- j; j8 o. D( m只是他没想到，库尔斯克和东线的第三个冬天会这么难熬，耗尽了他最后一点力气。战事日渐不妙，一只蚂蚁又如何左右整个世界的齿轮？有一阵子，他觉得一切都无意义，更无所畏惧。他的回信中干巴巴的记述着一连串乌克兰的无名小镇，重复着团队日志上的内容。; F- g% C) n. i$ D3 P

  t& S0 [/ }# p4 w这些平淡如白开水的信件演变成了与对方的定期招呼：还好，勿挂念。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R: e7 {" f7 [& I  A

* g+ L8 b9 L* P7 P此刻，仙道继续聊着青年师的琐事，他二十岁左右的手下所做过的种种愚蠢业绩等等。新兵们斗志昂扬，学习的进度也很喜人。比较懊丧的是，他们原计划象当年训练旗队师一样用真枪实弹，但本着节省弹药的原则，这事就只好不了了之…% \$ C' o+ H/ Y0 F
. `/ m( \9 B0 S. J7 v) ~  [
三井坐在床上，看着仙道。他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八个月前分手之际。虽然他看得出来对方的每一次微笑都是发自肺腑的，说明仙道确实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和部队，但不知为什么，他每一笑都让三井感到隐隐的不安。
! X- K5 e1 t6 B/ ^5 \! A1 i1 C' U) F
“青年师预备上东线吗？”三井打断仙道的滔滔不绝。( U( P% Y- W0 W6 S0 ~

* N% S' t4 e! z) s0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大概不会。上面有话，说盟军今年可能就登陆了。”8 T- P+ R  D$ T7 ]( j$ W$ E& q* F6 R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0 a7 F9 O) o5 j! X
“你确认？”三井暗想，安西那老狐狸，什么都没有跟他透露详情。这倒在他意料之中。
6 b5 j2 i/ c) b# Z. q0 p  G' @
# f1 V4 b' r3 z* ?仙道笑了笑：“我也是估计。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 ?8 J  `& R0 m& b) [www.micchi14.net
+ {6 u) N* H4 q$ g!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你在教这些孩子怎么做炮灰，仙道。为什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 }3 Q# N3 q" i2 l% p

: T5 r, w1 A' r% \% k5 C仙道的笑容消失了。这是个吵架兼惹麻烦上身的好话题，两个人在信里谁也没有提起过。谁知道秘密警察在私拆什么人的信件？
. e: N# g, v% |( _www.micchi14.net- P( E% n' R4 ]( f' \5 E
“不用我们参予，他们都要上战场。”仙道的眼光投向窗户。窗外可以隐约看到总理府的顶楼。“现在征兵的年龄下降，这些20岁不到的孩子不进SS，也会进国防军。”
/ U# v4 x: {$ |) R)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f: u0 X1 e3 ]7 q( K- k+ n9 T: H
三井想反驳，被仙道的手势制止。后者苦笑一下：“SS的配备比国防军要好，他们留在这里，活命的机会还大些。”
5 q& P4 W/ }. E- k/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 _9 e; N0 Z
三井哼了一声。“谁都知道安西是想要一个未来的旗队师。那些十几岁的孩子现在见到坦克就眼红，跟咱们当时一模一样。你怎么叫他们在战场上明哲保身？”) P: R! e* x& B: j" n4 d
www.micchi14.net8 q3 M4 t+ g6 n) M* d! s
（仙道，只要你还对他们喊‘跟我来’，而不是‘给我上’，在这个盲目崇拜的年纪，这些孩子从儿时培养出的狂热马上就可以迸发得一发不可收拾。）5 c" K2 Q8 h& z( S6 A8 V- J# v

# p$ ?0 {+ S5 E2 q  k( s*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至少我可以教他们如何找掩体，不做无畏的炮灰！”仙道的声音扬起来，但眼神却暗淡下去：“再给我一些时间，他们就可以学会修车，焊钢板，铺路架桥！…”
8 C7 R3 H% G% Q
7 d8 S0 o7 i: G& V3 w“因为他们已经学会炮弹上膛和爆破了？”三井实在忍不住声音中的讥讽之意。不到五年时间，仙道变成了一个理想主义者，而自己只剩下简单的残酷，对敌人，也对自己。) X  W+ h1 Q+ q

$ u. U3 q3 [- G: y+ F9 I; |只是一瞬间，仙道突然显得老了十岁。他的双肩塌下来，无奈的看着三井。没有了往常的微笑，此时的仙道第一次露出了筋疲力尽的神态。- D% n) F4 ?: Q& A& W8 w8 T/ P, Q

. l* t* y$ G: x$ W他慢慢跪在地上，低下头，伸手抱住三井的小腿，把额头放在了对方的膝盖上。4 X8 [1 Z( g% P7 ]* F2 i

, N0 i* d' f) L, D' s  p4 L/ ]8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仙道把头侧开，让脸颊贴在他的腿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r* i4 `2 B% N! A, E- d+ Q# z
www.micchi14.net! J$ ~7 W1 C. W
三井从没有预料到这情形。现在，他反而感到异常安心。仙道坚硬的头发在他指尖划过，每一根都如同正在心中颤抖的琴弦。) [. f  m2 ?. b2 N
/ t7 x7 Y" V5 F+ g0 s1 [1 J
他低下头，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得到的声音说：“对不起。”
# X# z& \: k$ S, p; C5 ^www.micchi14.net7 I! r9 L9 H4 x3 H
仙道抬起头，正迎上他的嘴唇。两个人互相迁就对方的姿势，结果两人的嘴唇都在对方的压迫下微微发抖，很难谈感觉是否美妙。只有短短几秒钟，三井推开仙道。他从腋下抱起对方，转身把他压到床上，然后开始解仙道的衣扣。
) P; b* E/ c/ f. v
4 U# z/ W& _) a  K% i! ~同时，仙道的神情由惊讶，好奇，迷惑的看着三井，转到手足无措。直到三井解到他的第三颗纽扣，他才恍然大悟：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6 m# |/ O4 {) c( V5 o2 o1 w5 `/ Uwww.micchi14.net6 T/ g+ t' j. g
仙道猛然坐起，被按倒，又坐起，再次被按倒。他只好伸手抱住正在和腰带纠缠的三井，翻身把对方压倒。没错，这才是往日梦中的正确姿势呢。www.micchi14.net" Q, h8 d3 K7 A6 o3 V; I( L; ^" |

( \. \/ u' x& g* g1 g8 h3 t# n两人开始争夺有利地形，谁也不愿意被压在身下。几次你推我攘，反倒没有时间顾及那些扣子了。小小的单人床上一片狼藉，两个男人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原始的战斗。混乱中，仙道的腰被硌在床沿，好痛！你玩儿真的？！他几乎叫出声，但是不能被邻居听到…
% L6 m# T. D; _9 K5 ]+ w7 t8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6 P: I0 _& i+ E6 P* Z
最后三井放弃了挣扎。高他半头并且身强力壮的对手在较量中逐渐占了上风。他松开双臂，仰面躺在床上，双眼紧闭。
( w: E6 r7 Z) b) a
: o! o! }4 d6 X9 }0 u$ `仙道反而不再压迫他，用肘支撑起身体，然后低头开始吻他的额头，耳朵，鼻子，下巴…用嘴唇探索他的五官轮廓。三井嘴唇的线条，可以算造物主的一份杰作。www.micchi14.net* y: u, R  d/ d

' h) s0 m; X6 O! p3 ?8 i三井依旧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仙道一边吻，一边用自己的脸颊擦过他的鼻子。
, n% V/ y4 D0 s6 E+ V%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t* ?2 u4 w# I$ B  E7 x2 |www.micchi14.net他有点儿担心起来。对方的呼吸实在太轻。
2 F* j4 p6 s& O; \6 ]4 Z' d$ H3 Y0 R$ v
“…喂？”仙道不得不打破这一寂静的美好。
, `7 ~) Y0 k; w% y- @8 z
# z1 {1 G0 r" f, X7 P三井睁开眼。奇怪，以前为什么没有发现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近乎黑色的深蓝，却看不到自己的倒影。仙道支起上身，凝视着对方的双眼。; t! }1 r+ ?( W9 I7 _4 }, m
www.micchi14.net4 B* @' c2 i. g% ~9 R
这一刻过于完美，让人担心它的真实。www.micchi14.net9 v: V% C6 t2 j1 i6 O
5 `. O: |3 C8 w+ z8 F& n$ o
别走啊，请留下！
' n! T7 f9 H  ~0 U6 F/ C3 v+ R3 {. R( ~2 J+ L: }+ o, o) s
“抱着我，抱着我就不怕了。”三井说。他在仙道给出的空间里侧过身来。于是仙道就滑到一边，从背后抱住他。三井好像怕冷似的，很自然的蜷成一团。) }7 L- S/ H' x# z. e; D0 k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 @, y2 i% O" v3 v4 z* ?- m8 w# t
胸腹间都是爱人的充实，仙道把鼻子埋到对方的颈窝里，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使他回想起儿时梦醒时分的恬静。他突然想哭。- E! j5 e: s6 q

7 t  i, d+ b* @$ L1 f, a/ N3 v桌角的台灯一直没有熄灭。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也不知道是否睡着过。
" k/ \# U8 E5 k5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 f( P: m& Q1 J& f5 s
寂静中，三井的声音传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1 N  o9 T& P& C
0 K8 M3 k/ T) b& }& p# k1 N1 U
“如果没有这场战争，你会去做什么？”www.micchi14.net5 s0 m0 m2 T) L6 K& Z

8 b  ~, @- J3 |2 k: @. s0 G' I仙道想了想。“钓鱼。我家在北海有一座祖传的渔场。”
) [" z3 R- Z4 K% A4 Y( o
8 D, W) v: S3 O. X; R7 j# y" H* ?他忽然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海鸥的叫声似乎就在窗口。“我上中学的时候常逃课去钓海鱼。你呢？”
9 q6 j( l# D) b, G  s  b1 u$ O
+ W% M, L7 i# `/ vwww.micchi14.net“不知道。”三井无可奈何的回答。如果没有那些火炬游行，那些昔日的荣华，那些雄图大志……我浮出了水面，却无力上岸。
! b0 [/ |" w$ q  s# j
% U! i. z" L: V. k# ?+ W$ U% Gwww.micchi14.net“怎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S$ }/ p7 Q9 w1 m  a

7 W% Q: B7 H% N) c+ l“有人问过我，问休战之后我想做什么。”
' x' r4 j" O; L4 u; h9 hwww.micchi14.net( A7 v- |1 j" L
仙道微微一笑。“不管怎么样，先努力活到停战吧。”
, _% Z8 O: r3 O+ U7 P9 h*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X. n) s8 K- M& swww.micchi14.net他抬起头，咬了咬三井的耳朵。“而且不许缺胳膊少腿的。”
  [- K$ k0 A" @' C" d0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F8 r$ Q/ `; @7 R1 }8 f: M$ K: y" s

) _; ?4 Z+ z5 Y' K- Y  X+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_3 B% H- D1 r+ B

! D% _$ G( y2 G. J4 F# R! }' I) H3 [: Y( O) p) d

8 Z2 i" k8 A8 t" [4 c8 I2 @& Q/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3:57:59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56 N5 p& X+ g, A# F% Q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N/ A7 s; z: G. E8 {1 }
# D+ m$ V9 I+ R
--------------------------------------------------------------------------------) M% p$ P( w: l0 ?
Chapter 15
  N! Y! i1 C! S/ g: f5 R: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944年，诺曼底
9 `" W, M' V" {' o9 X; awww.micchi14.net
$ a2 \5 C$ W  i# \9 z. C历史的记录向来只是片面之辞。对於6月6日的D-Day， 50年后的观众只能从电影的镜头中看到血肉横飞的奥玛哈海滩。美国大兵们面对占有绝对地形优势的德军，用躯体铺出一条上岸的道路。大群观众聚在一起，就会产生很奇特的群体逻辑：人死得越多，爱国精神就愈烈。
+ O1 I. w2 z# n, k; G) _: Z
& \9 o, t5 @. r, {www.micchi14.net电影是正剧，对於当年作炮灰的美国GI们是悲剧，可要是看看德国人那天的布局，你会以为这是一场地道的无厘头喜剧。" P6 F  z5 K  C) s; \, i

! Z) q; M) R1 O1 I历史把很多人都放在了极戏剧化的地点：隆美尔在家里给夫人庆祝生日；第7军的师长们被杜勒曼将军召去作培训，河田中将可能在慰问牧和他的旗队师。只有两个五星上将龙德斯泰德和冯.施温堡在岗位。但作为堂堂西线总指挥，前者没有元首的命令而无法调用近在咫尺的青年师，后者则根本没有足够的指挥权。最不可思议的是，总司令部固执的认为，诺曼底不过是佯攻。他们还认定加莱是登陆地点！
# ?! k2 P* X( W4 p
; q9 }2 c# t) h( A. f: G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於是，只有第21装甲师的小股部队，和驻法国占领区的老弱病残德军在海滩上守着，惊慌失措的拿机枪对美国人扫射。盟军的情报作得好，运气更好。6月6日，天气奇迹般的放晴了一阵。$ M" O* j$ K9 {
* b/ \. t6 ~  O0 B6 v3 O
决策者们尚如此迷糊，很难归罪于一线作战的军官。仙道已经记不起那决定性的一天，自己在作什么了。似乎不过是早饭，训练，午饭，写信等等。自从去年3月离开东线后，他养成了查看军报的习惯。每次在伤亡名单里找不到熟识的名字，他就长舒一口气，然后开始写信。最近的难题是，三井离开柏林后，他发现不知道写什么好了。仙道常对着空白的信纸发半天呆，让樱木笑话他，说原来仙道大情人写情书也有便秘的时候。
1 [" `4 ^* h* k! z$ h
3 Z- |( l0 X* |0 X4 M2 Z- n1600点钟，青年师师部受到命令，立即开赴卡昂，阻击已经上岸的英军。地图上，国防军21装甲师把盟军的运输机误认为是空袭，吓得抱头鼠窜；SS另一支精锐帝国师从南部迤逦前行，被当地的游击队骚扰得头疼。而旗队师正在比利时修正。青年师成了唯一可以指望得上的部队。1 I* {' b2 K4 Y* ^5 @3 [7 f6 n5 y
" r( O2 `, Z  r$ K0 H, v
卡昂沿途已经受过了盟军空袭的洗礼。没有见过空袭后惨状的HJ士兵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小镇。小镇居民们的尖叫声和哭喊声不绝于耳。仙道不得不自己先抱着水桶跳下车，命令他们赶快灭火。燃烧的公共汽车的门被高温融化，困住了一批乘客。
/ d& B4 q/ C" Y7 D' t5 ]' m
6 }" ?( }6 q2 p# H9 B天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声。仙道抬头，那是德军自己的战斗机，仅剩的可以升空的一千架中的一部分，试图能阻挡对方的轰炸机群。
5 ?) J% K( E' L0 U! }- c# r' z
( `* o5 ?# [! X9 v/ G而6月份的这几天，盟军一次战略轰炸就可以出动两千架次。
7 @$ J( o# ~! N  @5 K$ L% r! D4 Q; H8 J3 J* J
仙道并不知道这些数字。他只来得及担心所有的装甲车是否漆上了迷彩，每个营是否带了足够的铁锹做挖掩体的准备，还有无线电装备。他还担心，连以上的军官们，是否能抑制住这些孩子们破坏和毁灭的激情。这些年轻人的双眼里早已布满了血丝。. J; ^8 J2 K/ G; I  t* |4 V4 v: e0 W
5 ?7 d/ d5 d* V
卡昂这个小镇，本来是默默无名的。如同其他一夜成名的小镇一样，卡昂在绝望的哭喊声中被载入了史册。3.5平方公里，2500吨投弹，美国空军所造成的大片废墟瓦砾甚至严重阻碍己方地面部队的推进。- c& c8 {' N6 l* O6 y  A5 v
! b: N. p, f( f/ a. _/ T9 Y0 u+ ]: u
旗队师在6月27日左右才到达诺曼底。当天是瓢泼大雨，地面泥泞，装甲车无法前进。第一团不得不在距离卡昂十几公里的地方暂停。  i" P# P( K" ~& }5 @! c  d" W6 Z3 S
% K- B, q% O+ P- M  R. ]3 s6 y& K3 l
三井站在棚子里，透过眼前的水帘，眺望着远方的云层。十几公里外的炮火在云团底层的反光与闪电交织在一起，隆隆炮声也与雷声一样难以分辨清楚。地平线在颤抖，千万条光线穿过壮丽的夜空。如果不知道这奇景的来源，眼前的一幕胜过瓦格纳的诸神之黄昏。
7 f  m2 g* K5 {/ S# q4 {9 I6 @8 V5 F. ]; J9 y3 n- K
在壮观的幕布下，HJ青年师正在上演以生命为代价的战斗场景。
6 c) b: u3 C/ {# ~: \8 {; H- f& o! S. |* T2 G
“轮到我们了。”三井喃喃的说。8 I) w' R9 B) c' \9 m

0 E: z1 M3 X  {6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 K6 t% ]2 T4 w' d- b
0 s, O/ J, H# H* b* k- F

) D  U" F% E( M1 m, ^" W; P6 D! B% P2 o; P! M7 ]4 _( E: f

7 O6 v/ ]9 j4 }3 J3 j5 O! K, uwww.micchi14.net! v8 M7 I: B4 e  W0 B% R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3:58:57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60 s3 y. _6 V) q4 V7 T2 n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2 P) m$ U6 a3 C3 Q$ j8 l& {9 s: m
+ S* a9 C% r6 S, o
--------------------------------------------------------------------------------- [+ ~3 h0 ^9 p- i
Chapter 16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2 T6 I; F0 ~, N: b; s$ S  K
旗队师第一团的团部座落在一个普通的法国乡村别墅里。这栋可爱的二层小楼已经被一个月的轰炸破坏得面目全非。白色的墙壁变成了灰黄相间，所有的玻璃都被打碎，活象一个被打落牙齿的拳击手：爆炸产生的气浪能使玻璃碎片变成效果惊人的散花弹。
' u3 v; g" x$ \, z& X8 W; M: e+ `' f/ M" B. O2 z8 y, |6 `
三井和他的部队面对占有绝对空中优势的对手感到无可适从。俄国平原上的最大威胁来自于天气，而在这暖洋洋的法国西部海岸附近，跑出掩体同样面临着一去不复返的危险。他们丧失了三个通讯员，才意识到重接一根炸断的电话线，也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 ]( E) T. F  J; w8 Z+ G3 V6 d- N3 X3 x
团部和师部之间距离并不远。电话线已经被炸断多次。通讯员们现在只能在夜晚出去接线，通过手指的摸索完成工作。白天缩在掩体中，被震得胆战心惊的士兵们晚上也不得闲。他们需要摸黑把车辆重新伪装起来，等候第二天的指令。
: s" {- k: B5 jwww.micchi14.net' z& i: J. t+ D  O5 X5 G
指令终於来了。第一团被调去支援青年师由福田指挥的第三掷弹兵团，同时流川的重炮营也暂时归三井战斗群调用。三井盯着无线电发了一会儿呆。他多希望能去支援仙道啊，但命令就是命令。福田的部队在二十天内损失了三分之二的战斗力，支持不了多久了。
6 X& ^9 ]$ A9 M2 g4 c. W
( G; i5 u3 e2 @3 b8 q; m+ d. h" }- ^而流川的重炮营还在十公里开外的波卡基村附近。三井冲着楼下喊自己的司机：“野间，我们要出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p/ N) a7 \6 X/ y5 Y* c" x5 t
0 R9 E' i3 [0 B2 v
他确实需要大喊。野间正和铁男手下的连队在挖团部附近的掩体。这鬼地方真是难办：地表明明是草皮，但一尺以下就变成了硬石头。憋着一肚子怒火的中士们叫士兵拿来手榴弹，准备炸出几个坑来。盟军的弹坑虽然美观又方便，但毕竟位置不合适。一时间团部楼下一阵闷响，尘土飞扬。
+ B# k5 y: T& E2 X, W' a4 x
! s: X! ^5 J# P. N8 pwww.micchi14.net铁男听到爆炸声，急忙赶来。看到石屑横飞的地面，他不由大怒：“都给我停下！节省弹药，懂不懂？！”) H1 ~7 q1 E+ m$ Z5 e, Q& a
+ d$ k$ B' h" h7 ^! O. T
几个中士和大兵们敢怒不敢言。因为轰炸，大家作了一阵子缩头乌龟，又找不到对手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人人都很郁闷丧气。铁男又冲野间一指：“回去作司机去，捣什么乱！”
- ^" M& K6 V. q1 V" r
; u: C5 Z$ W# y+ G3 c野间赌气跳上车，三井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去哪儿，中校？”www.micchi14.net- B$ }, s, T- \9 `  l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4 N6 v# E5 w4 ~
两栖吉普车在没有道路的平地上磕磕绊绊的前进。野间开的速度很快。敌人的飞机随时可能出现在头顶，无论速度快慢，挨炸的机率是一样的，所以不如赶快到达目的地，省得给对手作移动靶子。- y0 u" o7 _% t0 f$ C" h: |

1 k8 R+ t  t* P8 swww.micchi14.net“中校，电话线是不是又断了？”野间问。最近几天，没有有线电话，倒增加不少盟军的无线干扰。为了在各指挥部之间传递消息，野间已经不知死活的跑了若干个来回。但这次，三井却亲自上了车。野间一边开车，一边暗自祈祷，脚下的油门一直在狠踩。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C  R" E, c& O& G% g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8 M8 D; j: w$ f) v0 @5 H8 V
“我们根本没有连线。”三井眺望着不远处的小山谷，波卡基已经在视野中了。流川居然对他的无线电不闻不问。虽然三井以前也干过无视牧的无线电通话的事，但那是因为他有意要违抗师长的命令，抢攻敌人阵线。流川这小子一直没消息，三井希望他还没有陷入英国人的包围圈。
: V; c8 M2 U1 A; B4 q. X/ f, Ewww.micchi14.net) c1 Y0 y; I/ c
在接近山谷一侧的地方，几个在外围巡逻的掷弹兵看到了三井的车，把他们引到了隐藏在树丛中的重炮营阵地。十几辆虎式II型坦克涂了迷彩，静悄悄的卧在树丛的阴影里。
- d' ^6 z( X; z. |5 N( u& Y/ G$ R1 e: q; x5 Q, P6 G
三井观察了一下阵地的情况，掷弹兵和坦克兵都人员齐备，大部分人都抱着枪，安静而耐心的等待着。没有任何异常情况。流川这混小子，在搞什么鬼？
9 p' C6 B" S) Z& C; E
. ]" o6 g( v( [9 h0 Lwww.micchi14.net流川正站在其中一辆坦克里，从炮塔上挺出上半身，一手扶着炮塔边，一手拿着望远镜。他没带帽子，一副无线耳机夹在他头的两侧。
. g8 a8 T1 p7 x  g7 Xwww.micchi14.net
; J* x* l% T5 `$ ?0 n* k! j9 }-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保护自己？三井突然感到有些头疼。所有人都戴着钢盔，穿着迷彩服缩在坦克底盘下面，只有这个傻瓜还身着坦克兵的黑色短上衣，扣着个耳机，还很神气活现的站在最高的地方，作靶子吗？
' d. B$ ]4 Y& B2 k( e
- y% F! t5 J; D- k$ R5 T5 p流川终於注意到三井的到来。他转过头，示意三井上车，居然带着一种掩饰不住的孩子气的神情。男孩儿们打算水灌蚂蚁洞时，大致就是这个样子。三井踩上坦克履带板和炮塔之间的钢板，才发现个中原因。5 p5 O2 X0 k- v& P
: B. t  g5 i; v7 j
他的下巴几乎掉到了地上。
6 g& f6 c+ D' A8 T) I- P, X: t6 w# X
山谷最底下，英军第7装甲师的两个装甲团，一个重炮营和步兵团正缓缓的成单队列穿过山谷，全然不知谷顶处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敌人。
. M) _2 g$ C+ ^) V
: s$ j  `' f+ q& @0 i没有作地形侦察，就在低地位置作鱼贯前行。任何一个稍懂战术的人都不会犯这种愚蠢错误！抑或他们对自己盟军的空中力量太过信任，认为方圆几十里地内没有威胁？www.micchi14.net! }4 b, U2 H* e+ g; b% x

/ F/ N3 x9 v6 C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无怪乎重炮营如此沉得住气。流川计划着一场伏击！
+ f. R; f2 q( P" K. d7 a" q
  D' l- o/ B& y1 R“你来得正好。”流川盯着前方，话却是说给三井的。他随即拿起步话机：“二营，等我命令。”
" a% M6 g  _! i3 T; t& Gwww.micchi14.net
1 e4 z  \" `8 ]" |$ I4 I: ?2 h4 D“你在指挥二营？” 三井吃了一惊。“泽北呢？你的一营在哪里？”! q" o) h1 v* F: z" y
www.micchi14.net- t1 |7 a, e4 r
流川暂时关掉步话机。“泽北病了，我暂时指挥重炮团。”6 R# D6 n+ y1 I1 \' A% i! r" @+ L8 t

2 d0 R9 v* A9 Iwww.micchi14.net几天不通讯，天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三井又好气又好笑：“病了？这当口儿？”
9 H: D0 l; l3 b' x&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6 m% e9 ~8 L! R; e. L6 c$ c$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好像是胆囊炎。他昨天不得不回医院去了。” 流川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二营是能找出最多坦克的地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1 n1 t4 w3 W  l) h# H2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7 [" a3 z) @0 D7 p% G# U; j
三井摇摇头。无论如何，反正重炮团经过在乌克兰的重创，休整后，能派出的坦克也比一个营好不了多少。
( x) `& e3 h* K: m2 r5 E* m, @2 a  I4 w5 ~0 m; P
流川重新举起望远镜，等候上钩的鱼群。三井从侧面看去，他的五官如同一个石雕，没有任何表情。+ T3 j3 O9 }+ e
www.micchi14.net, ?, ^2 l8 e. q6 g& D4 r/ J
极度的自信，掩盖了水面下的波涛汹涌。
* Y) v$ b+ F0 g5 M1 r: Z0 O2 i
/ J% r+ I! `& ]% L: N三井看着谷底缓慢前行的队伍，明知胜券在握，注意力就放在了流川身上。后者放下了望远镜。2 o% p+ |. m. y9 q- }

9 B- |+ j, [0 b* @% Uwww.micchi14.net“看着。” 他突然对三井发话，然后转头示意不远处的炮手，抬起右手，向下一劈：“开火！”- j2 }% _# |( Z9 @, x+ k

0 @4 U5 K+ I- s+ Qwww.micchi14.net一声88毫米炮镗的巨响打破了虚假的宁静。炮弹破空的啸声后，谷底顿时炸开了锅，伴随着位於高处的德军的欢呼。第二声炮响紧随其后。
  A$ a( E( u. \. l/ ]9 t$ Y  E5 u; |  m6 c. C7 g3 ~' |
十几辆坦克，只有两声炮响。三井有些疑惑的看看流川。他再往下一看，立刻明白了：对方的第一辆和最后一辆装甲车在浓烟中熊熊燃烧。狭长的谷底，被封锁在中间的部队已经无路可走。
4 `+ u, h. S. `1 C$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 [0 o0 g$ m& _0 C- S
这将是一个多么经典的战例。三井想，难得两个炮手有如此高的准确度。宫成的笑脸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W" `- q* L7 Z0 m: m: M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f- ]2 c) p" n7 M% D! D7 F1 Xwww.micchi14.net“是宫成。” 流川似乎看穿了三井的想法，微笑着提醒。他难得有此舒展的一笑。但笑容转瞬即逝。流川对着步话机大吼一声：“狠狠的打！”
$ k  b1 B' e$ k; iwww.micchi14.net! h* H2 p4 @, q$ Y
整个树丛在硝烟和火星之中轰鸣，地面在颤抖。谷底下，英军正在为他们指挥官的错误付出惨重代价：一长串浓烟为瓣，火球为蕊的死亡之花开始绽放。山谷一边被火和迸射的铁皮残骸的狂风暴雨所覆盖。上百个身上着火的士兵惨叫着，挣扎着四处逃窜。德国机枪手甚至没有开火：只要等几分钟，他们就不需要在这些可怜虫身上浪费子弹了。0 e' ?3 r4 g" H  a9 R. w6 g- ~% T
) \. V+ M( ~! |: w4 n: Z, h; c0 \. g
在空袭的威胁下干等了一个月，这才算作真正的装甲战斗。
/ P  @  @) d/ b3 s* D# h4 \4 G/ p: r5 y; q1 s% |. m) k3 G
我们是最棒的，没有人能挑战我们的王牌！三井侧眼望去，欢呼雀跃的重炮团掷弹兵们眼中无不是这一自豪的神色。这种战况下，他们只要等到敌人坦克没有还手之力时，就可以出击清理那些步兵了。
$ s( G2 ]4 I. A3 s' F; E5 z  U
& |$ {' |, k. ~( n! K( G英军的装甲车群已经基本报销。几辆坦克试图抬起炮管，向山坡顶的德军射击，但无奈坡度太陡，若干发炮弹都落在了半途。流川的炮手自然不会给对方反击的机会：距离略远，为了增强摧毁力，他们从一开始就轰击坦克薄弱的履带，前装甲和炮管等部位。
6 I5 R8 _  k+ F5 lwww.micchi14.net
0 _5 C4 `* R) e4 w, w$ C" F4 Ywww.micchi14.net而现在，他们开始瞄准那些尚未着火的炮塔。很多英国人根本没来得及探出头，就被闷死在变形的坦克里。金属被扭曲变形时发出恐怖的回音，但旋即被炮火声所覆盖。昔日的战车，作了自己的钢铁坟墓。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1 v+ _; k  B/ _8 L( y

" ^. z* H# @9 f2 `! D4 `这是一此一边倒的战斗，不啻是一场屠杀。三井在爆炸声中对流川大喊：“够了，他们还不了手了！停下！” 你忘了我怎么告诫你的？6 D: v6 l; I. w5 F% P- A" {
& U, O5 @; q3 A2 x$ R2 h' K" A( _+ R
“只要炮塔没炸坏，他们仍可以开炮！” 流川也对他大喊。隆隆炮声，距离这么近的两人只能作声嘶力竭的交流。
# H4 ~1 ^4 h1 I& _
9 g6 }' C2 i2 n然后流川很平静，很清晰的说：“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干。”8 ]8 W: y; n( e* K

' u  Q# Z9 r2 l: s% i2 ^7 I) o三井哑然。他皱着眉头，眼看着对手的第7装甲师逐步走向全军覆没……& O$ v1 x) F3 r7 f, ^/ h

1 u3 `9 _" H2 zwww.micchi14.net野间突然从后面跑来。他神色异常的给三井递来一张电报纸条。三井打开，仔细读了几遍，才反应过来其中的意思。
1 ]! l1 v4 |5 v0 S9 j- R9 M- lwww.micchi14.net
/ h; A- f, E" }青年师的师部遭到了轰炸，赤木身亡，福田重伤，牧召集两个兄弟师的指挥官火速前往旗队师师部，重新调配任务。
0 b" j, `# @; w# N: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q( s1 n* T; J7 P* A
赤木？那黑塔般的身躯，是如何在瞬间被撕成碎片的？
4 s7 X! V) N( P4 m- M: owww.micchi14.net/ v, D$ q8 P4 U0 K) x, }9 L0 e
三井看看前方的英军，看看流川。后者正发出坦克出击的命令。战斗进入第二段落。$ S3 S6 X% U! [! W: B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6 g7 o* a+ k- Z# k) h- c, H
“流川，我要走了，记得通讯。” 三井简短的嘱咐，“还有他们的。” 他指指山下，敌人很可能在受到突袭的时候呼叫空中支援。
1 u. v9 x: r! X$ F
$ Q3 l" I. ~% p9 _9 e  Iwww.micchi14.net“知道。我已经毁了他们的通讯车。” 流川一直专心致志的观察着战况，点点头表示同意。
9 i& S$ F# D0 ~3 ?: i; k4 fwww.micchi14.net4 W7 x3 {7 ]3 t0 k/ H0 x: c
三井跳下装甲车，在离开阵地时回头看了一眼。
# I4 L" F& |+ {- t0 N4 u* v% ^www.micchi14.net
* z2 d+ [  d& p& K& y( d7 Pwww.micchi14.net流川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炮塔里，后背挺的笔直。在四周硝烟，烈焰和巨响声的旋涡里，他宛若一尊雕像。www.micchi14.net% q' ^; h* Y+ M8 A6 F

# T0 D8 m% j8 @$ H0 ^( P  |" C也许总司令部把他选作造神的对象，是个不错的抉择。三井想。
) c2 r2 u+ k4 V5 k5 g# hwww.micchi14.net9 u  h0 O! I7 _
他不担心第二阶段的冲锋。山谷的斜坡阻碍了敌人炮口的角度，但给重炮团的装甲车提供了绝佳的射击平面。鬼使神差的遭遇，对方的战术错误，天然的地形优势，流川的运气好得难以置信。
7 x& _- S( ]: V4 U2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 z- c+ m& Y4 l! m, Y
三井看着那宛若天神的背影，希望流川和自己都没有透支天赐的好运。
* K, }+ R* U3 x: nwww.micchi14.net3 {/ w! t0 r, v: @  y7 D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u. {1 |- ]3 g6 |+ I

2 Y$ r5 _4 U' }' h. o/ \4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牧的旗队师师部已经是一片混乱。三井意外的遇到了清田和铁男。两人以为他在半途中没有收到消息，就赶到师部，准备给三井带信回去。
' R) H7 r: D. r# @- x6 b0 l
8 L( }* x$ S! l6 dwww.micchi14.net仙道一如既往的迟到了。他风尘仆仆的骑着一辆摩托赶来，后面跟着一个佩少校衔的眼镜仔。两个人都谈不上什么军容齐整：仙道的额头上裹着层纱布，后者则挂着右臂的绷带。三井这才认出来，原来这是小鲁本特罗夫，外交部长的公子。
$ L6 h6 W5 s' _" A2 |; F3 R" Q% U, D0 x# ^2 B7 a( f
外交部长的儿子跑来当兵，青年师真是异想天开者的天堂。
3 C& T$ L3 A" v+ @3 P. ^) @+ d' M8 L2 i  I
旗队师已经到达诺曼底一个月，而青年师在此前一直和登陆的盟军纠缠不清。60天内，青年师第一团已经摧毁了对方200多辆装甲车，同时也陪进了一大半战斗力。直到此刻，三井才暗暗松了口气：通讯系统被破坏，他根本收不到青年师的伤亡战报。" z9 F2 F1 V9 D* r3 u3 }9 K

$ ^* C2 \( o2 ], B9 h# o(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牧匆匆的展开地图，几分钟之内就把旗队师第一团发配到伯格勃斯附近，而青年师的残余兵力由仙道带领，开往法勒斯地区。没什么奇怪的，两支部队的指挥官对作战场救火队这一角色已经很熟悉了。& z+ b- Z0 {" O

( N& h/ \& Q. J" i& R* c  v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中路军指挥部预计从法勒斯撤退。” 仙道在出门时，抓紧时间想和三井说几句话。“我们要顶着缺口，能顶多长就多长。要不要和我打赌？”
. v& B) B; d# G- Y
8 {8 K, A+ `) |% t( I0 G6 Z5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散兵坑里没有无神论者，空袭带来平等：师长都被炸死了，一个军长外加一个中路军的总指挥都自杀了，还能说什么来解忧？
; O/ Z* k5 s+ X* T3 p" |/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L% n7 f8 i1 k
不过是叫对方保重而已。三井努力笑笑，和他握握手，然后松开：“小心。”
2 k( [, p8 a4 N( U. d  q8 m: D& N8 W0 j
“我到柏林等你。” 仙道笑了，“比利时也行！”9 F/ C8 f8 [3 p3 P
$ H; n6 B3 N) a
三井头也不回，转身走开。他已经伪装不下去那个僵硬的微笑了。
# W+ _; P8 Y8 l; |%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9 S' f$ r$ U  H9 @清田对他大喊：“头儿，要不要坐我的车？” 当年在三营开SPW的时候，清田就吹嘘自己是最棒的驾驶员。他似乎对所有司机都信不过。3 L) o* H% _7 T  j8 |8 _5 A" u) o
( m' W* y8 ?# H9 m( ?2 ]$ Q% n
三井挥挥手，向野间的车走去。这时，他发现野间的脸色变了。" S1 L8 K: j! y
- {1 l* G  u' X/ K# C$ [
头上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不可能是自己的飞机，也不是对方的侦察机！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 ~( P, B( {8 h6 @2 V( h

5 L9 ]. F7 o5 e) c“找掩护！” 铁男和清田同时大喊出来。听到飞机轰鸣声，他们还有几秒钟时间。这些敌人的空军仗着军火充足，从目标地很远处就开始投弹，等飞机飞到头顶，炸弹也就在头顶了。+ [" t" u5 r  N, }) B0 ^

# K0 @, U1 N3 a  k三井飞快的扫了四周一眼，前方一百多米远处是几辆坦克。坦克底盘下一般挖有散兵坑。虽然耳闻过50多吨的坦克被空袭的炮弹炸翻过来，但只要不直接命中，坦克底盘下一般还是最安全的所在。他拔腿就跑。
. l* L! Z6 f4 I6 ?% wwww.micchi14.net
9 Z% d9 b* @3 ]一个人影却在他面前冲过，奔向右侧的野战吉普车。是清田。
0 S/ j  l/ R+ L2 f1 k& R5 \. ~" p5 o3 D
这个混账东西在想什么？三井想抓住他，但却拦了个空。“你！…”他大喊一声。' L$ d# ]  V+ l. I; Y  N# i
( {% N5 m* ^; A( Q
呼啸声接踵而至，然后是震耳欲聋的巨响。混合着硫磺和尘土气味的气浪扑面而来，三井感到自己的喉咙和肺开始燃烧。他被震倒在地上，前面的清田也被迫摔了一跤。www.micchi14.net5 E% G* @: I1 w/ ~7 r% f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l7 z4 Q4 I: Z( X: r0 M
原来他是奔向吉普车上的高射机枪。三井一跃而起，冲上前卡住清田的双臂，把他往后拖。“你找死，疯子！”' m. q# e, W! f% p8 A
* F! E4 K( p3 `8 Y* H. H* o( S
清田喘着粗气，挥动着胳膊，无奈被三井卡得动弹不得。他只好对着空中破口大骂：“狗娘养的，有种跟老子下来打一场！有种你跟我打啊！”www.micchi14.net* w  x. y. N' s( [
+ o4 i$ C; F: ^2 l
他已经被气昏头了。三井拖着清田走了几步，后者才从暴怒中回过神来。不能让两个人都白白送死。清田挣脱对方的束缚，乖乖向坦克跑去。
; u! `. |  m3 q; e-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3 r! l8 n8 A. Y; H; Y4 D: d
第二批炸弹倾斜而下，敌人已经发现了地面上的若干辆坦克和卡车。他们对四散逃窜的人倒没有什么兴趣。坦克下露出一个楔形的洞口。三井和清天同时滑倒，用一个经典的棒球跑垒姿势，脚前头后的滑进了坦克底下的散兵坑。三井感到自己的头重重的碰在了底盘，或者是地面上。两人刚才纠缠的地方已经化作一团火球，掀翻的泥土和草皮立刻填满了散兵坑的嘹望口。, f  s) \9 c2 S/ v7 g. m6 w. S

1 [$ `1 b5 |4 twww.micchi14.net三井紧紧的抱住自己和清田的脑袋，任由外面战火滔天。他只相信概率，从来不疑神疑鬼。www.micchi14.net) W+ {3 `1 K: _; W

. `0 J: e/ s, V. e% q# N6 o7 t- m8 K大概只过了两三分钟，地面上逐渐平静下来。他们咳嗽着，扒开碎片和泥土，爬出洞口。外面是一片狼藉：师部的棚子塌了半边，幸运的是所有的军官已经离开，各自找掩体避难去了。几辆装甲车还在原来的位置，有的炮管被炸断了，但从土里挖一挖，修修还能用的样子。两个月来，他们觉得美国人的逻辑很奇怪：轰炸完从不派地面部队追击，也不检验轰炸的成果。
, N0 C: @6 M% t2 q" X( N9 y; J4 K- H7 p7 O
三井开始寻找仙道。刚才两个人都没走多远，应该还在附近。果然，仙道就在几十米远处爬出来，用手捂着头，艰难的走了几步。三井明明感觉自己喊出声，却听到自己的声音很古怪，好像在水底讲话似的。四周的人都慢慢站起来，检查受损的情况，寻找伤亡人员。
0 {7 F, y8 z, X)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 d# }# e7 }- B6 j, E!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仙道看见了他，几步赶了过来，嘴里似乎在说什么。周围的东西都很清晰，但为什么所有的声音都象闷在水缸里似的？% q) F1 ~. s0 d. t: J4 J. ~

- K& Y$ Z  q* m, Y2 w+ M; V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看到对方茫然的表情，仙道担心起来。他上前捧起三井的脸，把他的头扳过来：一条鲜血从耳朵里缓缓流出。他震破了耳膜，还是伤了头？
' T7 u2 A! v5 Nwww.micchi14.net! ^4 m- B9 A* i( t
三井很不满意的转回头，盯着仙道。除了头上的纱布已经是一片肮脏的土色外，仙道看起来没受伤。他还对自己在说什么。该死，真的听不见了。他在浪费时间。
" P( \; q- F" c- q( Jwww.micchi14.net
% e( B8 m$ L1 N仙道惊恐的面容慢慢舒展开，因为他听见三井说：“我没事，快走吧。”对方的眼睛和往常一样清亮，里面映出诺曼底的阳光。他终於知道，三井的眼睛可以是深不见底的蓝黑色，也可以是诱人的海蓝色。! u' t' }& U  @; ]; m

" {( k5 [/ t3 V7 R-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仙道没有松手，而是凑上自己的嘴唇，飞快的吻了对方一下。离开他的嘴唇时，三井在微笑。他们不知道，更不在乎别人是否看见这一幕。
7 ?0 e2 l$ t4 P% p2 v
: f4 u, |! i- X仙道转身离去，瘦长而疲惫的身躯裹在迷彩服里，和烟尘泥土一个颜色。三井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个夜晚，身着晚礼服，神采飞扬的仙道。# A+ w6 O3 W( ]7 F4 [8 x* z  Z* y

4 A+ v* p0 ^6 `( M" r於是仙道回过头，确实是满脸的神采飞扬。他伸出右手，攥成拳在左胸轻捶两下，然后指指三井。
6 w: |: c5 [3 U, v% Q4 w, nwww.micchi14.ne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9 X! V: R, h/ I# V
那手势不是军礼，而是两千年来人们通用的语言：我的心，我的生命，都是你的。
8 i6 F3 R0 F+ J" V* n1 j8 _8 d6 iwww.micchi14.net4 l& x6 e, @# F" \/ Y# z9 t( r
他知道我听不见了，就这么告别吧，三井只来得及想这些。随即整个世界都倒翻过来，徒然变得刺眼的阳光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地面蓦的升高，打中了自己的后脑。
3 O1 v- M2 Y* r( w# W" Z7 N0 S  s
- D" }) |( u0 J3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f6 b" {  D* n2 p2 f- }' {2 ~7 {0 H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R) o( s6 t" @

& \  F- C' z! M" t. d&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3 \% F9 ^  _( a/ u9 }' l6 q' R  z2 W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o" y4 m8 V" c  _  u( _/ v4 K
9 a) ^5 U6 E: ]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4:00:40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7
9 v9 F6 T$ a& S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G0 u* I7 \; \8 ^1 y5 b
: l0 x+ U( m5 x- z) h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3 R6 r+ \, w6 z+ y. a
Chapter 17) u9 Q; C9 B% U
1944年9月初
9 x6 |4 m% x, T* l; d$ F  I1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E1 y3 f6 u. |9 q; ?清田垂头丧气的走进团部。几个星期的代理团长的操劳让他精疲力竭，而且自从法勒斯突围后，坏消息就不停的传来。诺曼底成了树倒猢狲散的大舞台。
  K# \4 z- F/ V2 C
  i4 i# p2 \) k& |6 W9 j% U: qwww.micchi14.net在见到牧的最后一次师部会议后，他们刚出门就遭到了轰炸。铁男很倒酶的被伤了一条腿，不得不截肢。这家伙虽然腿断了，躺在担架上半死不活，谁都没有料到他还藏着一把枪。如果不是自己和三井在战地医院扑上去，他真能一枪打死准备作手术的医生，然后再一枪毙了自己。# V) {0 ^7 |' w2 Q& o3 U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q% j1 V& Z) p) b3 f; X% a
还好，一场闹剧后，铁男终於安静下来，抱着三井咧着大嘴干嚎了几声。他嚎就嚎吧，反正三井也听不太清楚。团长大人终於拿到了九次负伤的奖章：最后一次是中度脑震荡和鼓膜破裂。三井运气就是好，清田想，自己大概也多少沾了点儿光吧。
- P* q2 r- O+ M' h9 ^3 k9 `  ?# N! \8 W1 j+ v% ]4 Z
铁男也算走运。也就是在那次轰炸，牧被炸断了双腿。他能被送出法勒斯，本身就是个奇迹。福田在几天前伤重不治。都是在俄国出生入死，骗了几次死神的人了，这次就没有骗过去。
+ R  i3 }) [- ],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u/ X3 @0 U, P1 @  v% ~
三井坐在团部最舒服的一张椅子上，叹了口气。
3 S5 w: e2 U; ?, |* O( A& a$ Y) N
% k1 o' b& g4 b( ?/ R) c4 Z老伙计们都面临着选择。三井选择留在旗队师。他想明白了，无论如何，输也要输得有价值。这些作为凑数而补充入团队的空军，水兵们，他们有权等到战后，等到重会家人的一天。而且，仙道说对了，SS是装备最好的部队，活下去的机率还大些。
' X- v3 K  x4 r6 |4 M( ~) @9 d5 X- U3 r& v
不过，如果田冈坚持要SS履行他们的“义务” ，调他们去柏林给他送终怎么办？
) ^5 M5 |% K0 z1 x% g9 _+ V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  C$ y( M# ]! A: A0 [1 C( c; p
樱木已经等不及了。从法国撤军后，他就申请返回了总理府，担任保卫柏林的卫戍指挥官去了。洋平早在诺曼底之前就回到了总理府。这哥俩儿，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也许他们真的相信，万事从哪里起始，就应该在哪里终结？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g! t1 p3 v8 P* S

9 q: M$ r4 q0 }( F! H9 I! }: x% hwww.micchi14.net而仙道，他苏醒过来就第一个在战报中寻找的仙道，在8月24日左右被俘了。这样也好，三井看到这消息时，居然暗自庆幸。英国的战俘营应该比俄国的不知人道多少倍。仙道的战争算是结束了，他总算不再抱怨：“我天生不是当兵的” 了。只是希望，他不要在被俘的时候受伤。等到重逢之日，万一身上少了几个部件可怎么办啊。
& D* e; ^, r& r- @7 k1 V# Y
# k" \9 X2 c5 g- Z3 p  Z/ P8 x0 ~" v可惜，诺曼底后，SS各部队从空军和U-艇部队接受了一大批半路出家的步兵，还有成批的物资，包括上好的U-艇皮夹克。自从看到流川有那么一件后，三井就留意，想给自己和仙道也领两件。这下好，这家伙没福气穿了。
' x; Q" F& u' Z/ m9 ^,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  h. Y" \9 I. N
清田走进屋里的时候，三井正百无聊赖的反复读着被俘名单的战报。“头儿，你又在傻笑什么？” 清田没好气的问。最近三井总是没缘故的微笑起来，让清田怀疑他真的伤了脑袋。www.micchi14.net& H  ?% p8 f) i' d8 C! a
6 r, e7 |" C4 ?  ~: z6 O
“没什么。” 三井正色道。“铁男走了？”
, F0 f( U9 N0 n0 ^' |" |8 Q7 W
, h, R: k; f9 r4 g; W* u% b* _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对。医院的人都陆续转移到慕尼黑一带去了。” 清田叹了口气，“等下次休假，我们去看看他吧。”
. I  A( E( a7 U" s*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www.micchi14.net; _8 M% E2 N* @  f* n
清田就是有这个优点，他看什么事情都是充满信心的，就如同他确认会有一次平平安安的休假一样。不过清田现在的神态，倒和乐观主义相差甚远。" m9 t9 d9 g7 x& k/ d9 H$ b0 v# P
www.micchi14.net' }) Y' m9 z# W
“怎么了？” 三井问。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U- h/ Y1 a/ [, z1 I1 o' E8 @

# w9 ~2 w) {/ T1 }  U“没什么。” 清田摸摸脑袋。
6 W# [& Y8 ]) T$ p' D) N
2 i" ^: f; _% v5 I: N* \“今天的战报呢？”
; D8 {; N( l! @2 F4 m; W5 ?4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O5 p( x1 T+ p% U- `% z. s3 x要瞒也瞒不住，迟早的事情。清田犹豫了一下，然后从背后的腰带间抽出了几页纸。
4 X* ?; F) ]% J; _  m9 ewww.micchi14.net5 `- T8 r) V/ I  l, ?
“头儿，那个叫流川的，我们的老虎王牌…”清田吞吞吐吐的。6 e1 t% Z5 ]8 c: e. ]

7 |+ H) ^4 K/ [0 m$ L三井接过战报。他的胃里开始剧痛，但他忍着。“他死了，是吗？”5 Y/ \, h: e8 ?2 b  [) u! L

3 l1 Y% |3 H2 ^2 Z* Swww.micchi14.net“是。在辛.. 肯特雷斯附近，炮塔都被打飞了…”
9 U$ i) Z, ^; `
! F. d3 x' h6 G& L7 e-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费了很大力气才能集中注意力，开始阅读那一段文字。就在波卡基后的几个星期，流川带着重炮团遭遇了美国人的装甲部队。敌人似乎没有构成威胁，但他们呼叫了空中火力。可能就是一颗空投的炸弹，击中了他的坦克的燃料库，顷刻间整个炮塔和大半个车身被炸得四分五裂。/ H1 W  R4 n0 b! {  D5 M

0 a2 Z4 |% P0 ^3 w粉身碎骨了，只有明天啄食的鸟儿能找到他们。就这样，和其他人一样，战神的归宿不过是一块乌黑的，变形的坦克底盘。熊熊大火祭祀着这个钢铁坟墓。
, b5 T9 a. {: b7 C7 |7 n1 U" rwww.micchi14.net
% _; W4 `1 ~6 y0 X' @) Q* @+ M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至少，他死的时候不孤独。宫成本来应该去军校培训，但他中途跑回了重炮团，而且回到了流川的车上。就象命中注定，四个吻颈之交一定要死在一起似的。
( C+ p+ t$ U9 S- M+ N, x; ^www.micchi14.net' V. {! R4 B7 m  k% d
四个年轻人，背着击破130多辆坦克，140多架反坦克炮的沉重荣誉。美国人的飞行员，大概此刻在争先恐后的声称自己是消灭敌人王牌的功臣吧。
7 E9 z$ g$ n+ P" M- y& _
4 O, f  h# K) F7 q"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发了一会呆，然后把手探进自己的上衣里，抬头问清田：“哪儿能找到一把步QIANG？”
; E5 j0 g1 P6 k+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5 x0 t/ k" J+ E1 |, l. V) A"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清田摸不到头脑。步QIANG？你要作什么？“我去找。”
( R1 P" B5 S/ W  Z$ b* z* s5 q* o2 Y4 v' J
他随手从隔壁的枪架上拎出一枝普通步QIANG，卸了子弹，回来递给三井。8 M, R9 d& Q6 j3 g* X- o% ^
! Z5 L3 Z: f+ a; J& y3 B0 n
三井一言不发，把步QIANG的刺刀摘下来，然后走出门去。清田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 r/ H- g0 U- e9 ?9 X9 `
$ R. Q& Q0 {8 I) \+ b, f3 ^
外面已经是黄昏时分，没有太阳。天气一直阴着，大概是前一阵子的空袭激起太多尘雾，每天都是要下雨的样子。四周是一片青灰色，9月的天气渗着凉意。再过几分钟，天大概就彻底黑了。$ M& B* n0 i6 W# W

" N8 N& g5 z4 ?; Jwww.micchi14.net三井选了片干净的土地，跪下来开始用刺刀挖泥土。地面比较潮湿，他很容易就挖出一个半尺深的小洞。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 l8 [9 }6 W; m3 r. m. b) y

+ C$ ?* r" M9 }$ Q' q& D清田隐约看着他从胸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样的东西，放到洞里，再用土埋上。三井用双手撑住自己，跪了一会儿，然后他背对着清田的肩头轻轻颤抖起来。
( [3 }0 x  p  v% [, t  dwww.micchi14.net9 ]( n+ x9 M) a3 c% O
只记得在一次高中的篮球赛败北后，清田哭得很伤心。后来，在希腊，在俄国，在意大利战场上，他都没掉过眼泪。
( z- n( L( \  V/ y6 [; F! E$ _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 j4 \( H! ]" ]7 v3 L
现在看着三井，清田觉得还是哭出来的好。
: u  ]! M& D  _8 }0 |
9 U  p# u3 u" R) X$ f空气中是潮湿的泥土气息。天果然黑了，只有土地边上几朵白色的小野花还依稀可见。
& Q- k- l5 y* Q' d( a. f3 \( ~www.micchi14.net
  {: T: M: @8 c' u2 }$ f; g- D
: I& |2 p% J( r% b( q, M4 n+ v$ [+ n  {
3 A' d# L) }- U1 r7 N! o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 ~8 A4 V' @- o( z

9 E" i8 B) g& u# b) _www.micchi14.net+ F: R, M& a3 D1 s
; g4 T: Z3 [/ w# @( N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4:01:43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8$ @# Q( M3 p" N! [5 S' H4 d
[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T& O6 }  _$ Z, t
8 c9 l* {6 W- b" _- ^--------------------------------------------------------------------------------& q6 H, _% t+ x# b* C. J
Chapter 18
5 a8 m; k- O3 }# G+ l( u三井的信
+ k9 x7 G1 ]3 H$ x, M' P9 X  b0 }) P( ]/ [/ o
仙道，虽然在战争结束前你是不会读到这些信了，但我还是继续写下去。一来是我没有什么事情做，二来是如果我们再也见不到面了，我也会想法让你收到它们。虽然你在战俘营里，但把你的智力水准和我的运气考虑进去，还是你能回到德国的几率比较大些。
5 B# r7 k. G# o! y  D
# ]5 ?% E& h! K5 |& h&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接到“春醒”的命令时，和集团军参谋长一样，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本营居然还指望我们做最后一次反扑，把盟军赶出欧洲，至少赶到安特卫普以西去。“春醒”这名字真得很美，但不过是个美梦而已。
; H0 r: ^; W. j& l% Y/ b
+ m6 d" q; o# J, J整个战略计划没有任何意义。我拒绝。河田最后不得不告诉我，是田冈点名要我做第6集团军的前锋的。难得这疯子还惦记我，为了保住脑袋，我只好答应。% b& H0 K+ w+ X% }( u

2 z0 B' z/ V+ {/ U0 S我的战斗群有5000人之众，羡慕吧？再加上泽北的重炮团，几乎是一个师的兵力。可这都是些什么战斗人员啊：空军的地勤，海军的残兵，连骷髅师都从集中营调人来充数。他们来凑什么旗队师的热闹？# x! m1 I/ L3 B3 D( T

7 t, N1 w7 a; D: Q4 \3 X& O泽北也让我担心。自从诺曼底之后，他就经常神不守舍的。我怀疑他能否继续指挥他的手下。他说，没问题。他再也不会在关键时刻犯什么胆囊炎之类的毛病了。可怜的人，他一定觉得是自己的错。
. m3 B' C, b$ V1 ]/ u  S5 Q- A! ~2 @  b+ G; d1 ]
这就是当年帝国的精英，SS旗队师，好壮观的一支杂牌军，连指挥官都心不在焉。车队里是几辆中看不中用的虎王。70吨的坦克，看着吓人，地面略松软就寸步难行。从出发点到姆斯河，一路都是供自行车行走的羊肠小道，无数条河。我只希望美国人给我留几座桥。
( }/ x2 X7 V% ~# R
) @$ D' |, d' j1 y说实话，这种没出发就知道结果的战斗，如果赢了又如何？安西说我们或许可以“体面”地投降。我猜，真的赢了的话，你们在战俘营里的可能要挨几顿好揍，如此而已。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 t) L( {7 K8 A. b

1 g; X4 x7 {3 _8 |2 L3 C: h我们12月16日出发。天气多云，几天之内不会有空袭。一路上我不停狂赶，跟不上的队伍我就扔在后面。反正美国人或者第6集团军后队会照顾他们。最后几天，美国人的工兵炸断了所有的桥，我们是不可能到达姆斯河了。燃料也没有了，我的最后的一个营被围堵在拉格雷茨。师部那帮白痴还问我丢在几十公里外的坦克怎么办。我告诉他们空投好了，我接得住。6 V+ z' X% @: Y. C+ D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x$ H' p8 t: k: Y  j1 P5 y
大概有九天的时间我没怎么睡觉，靠咖啡过日子。我正在尝试戒烟。他们告诉我说马梅尔蒂那里，有士兵枪杀了一百多个美国战俘。这些蠢货，还以为自己在俄国，或者在集中营里吧。我等了很长时间，没有人来解围。终于我明白过来，师部和集团军已经放弃我们了。: G( j+ U  \; h9 Z7 Z( i

& ]) A  w! q# w/ X% Y$ T5 Y5 c2 D* o没人能来救我，没有你，没有流川，更没有樱木和洋平那两个混蛋。牧的双腿被炸断了，早去后方休养了。
* }3 A: u1 i& Y' A1 P+ v
  {  g7 Z7 M; ?$ P& c我不知道你的1944年的圣诞夜是怎么过的。大概晚饭多分了一个土豆之类。我更可怜，连个土豆都没有，只有两块糖揣在兜里。早知如此，我应该多背些食品，少背弹药。最后的800个人预定在圣诞夜突围，剩下的都留在小镇里准备作战俘。如果可能，我倒真想留下来。可是自从迈梅尔蒂的事情被美国人知道后，他们归罪于我的头上。估计我的战俘事业会很没有前途的。我冷笑着把突围暗号定作“圣诞快乐”。
$ q; G' h7 k  R; l* Uwww.micchi14.ne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 w/ j* e: Q4 z' v& D# g
美国人可能正在对付曼托菲尔的第5集团军。我们引爆了车辆，在凌晨徒步出发。走在雪地上，我突然很怀念俄国的日子。那时候雪也是这么大，甚至比现在还冷。但我们都活蹦乱跳的，因为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胜利是最终属于我们的。
( a" R7 M7 F# C* A
3 {9 u! Q8 M4 c7 H有些轻伤员在半途中走不动了，其中一两个不得不在雪地里爬行。他们留在原地就会被冻死。感谢你教授的婆婆妈妈，我只好扔了他们的枪械，让他们绑根绳子半拖着前进。泽北的作为让我有些羞愧：他背着一个伤员走了很长时间。
$ G/ e; H. B( J5 [3 t' t. t3 N; e( U' r1 ^0 Q2 U' N
最后的难关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没有被冻起来。我们只好下河趟水。我和所有没负伤的指挥官都先下水作人墙，其他人可以扶着人墙过河。圣诞夜的河水果然够冷，赛过作副官时陪安西在芬兰洗的桑拿（你别担心，我没让安西占便宜）。- z' e5 ?+ R% ~' o3 C# r' V
; V! e7 `7 @/ P( K
就在我们渡河的时候，一帮美国人前来骚扰。他们放了几枪，我们已经过河的人就还击。我的手就是在那时候被打穿了，害的我只好等了一个月才给你提笔。有几次我以为已经抓不住身边的人了，我呛了几口水，可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渴望，抓住，坚持下去！活下去！一个不会游泳的小家伙死死抱着我的腿，险些把我们几个人一起拖进激流里去。上岸后，他还恶狠狠的想找美国人算账。我猜你在青年师里没少见这种死硬的孩子，他们眼里只有简单而可悲的斗志。% N0 @3 L1 L9 h& W9 R$ l- H  _
3 n/ p: B+ A) O2 Q
最后800个人，一个也没丢下。河田为此给我申请了双剑骑士勋章，还给我提了上校。打过这么多次仗，我是第一次因为吃败仗而被授勋。他们已经找不到造神的对象了，只好拿我来充数，假作鼓舞士气。
! j. M$ B8 Y3 p  j) l5 f1 P+ Q0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E$ R" O' P5 Y+ B- ?2 m! ?7 @
回到大本营不久，泽北就自杀了。他用枪打穿了自己的太阳穴。他一直没从流川的阴影中恢复过来。师部的官方说法是被炸死的，和当年我大哥的弥天大谎一样。
2 U, Q+ \/ P( k9 v( }1 s# J% t; X
& n5 i2 C! [* P* m7 I. |仙道，即使因为我的过错害死你的话，我也不会去寻死，我要活到战后去养活你的父母。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2 u5 I+ y& Y" h

5 i3 @- n- f' x! L" B/ ?www.micchi14.net三月份，旗队师终于不用去柏林作陪葬了。我们被调去匈牙利。我怀疑是河田这老东西舍不得我们这几只老兔子：保卫柏林只有死路一条。即使活下来，也要落到俄国人手里，还不如死了痛快。樱木和洋平他们才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不过和你走了相反的方向。
' ]" C8 t/ \# c3 V- N( b. z  Y2 ~/ m" }5 Dwww.micchi14.ne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A# \( ^' G& y5 }" Y
现在的问题是，停战后，我怎么才能保证我们能再见一面呢？大概要一直向西走，走到家里去吧。. y& T# Z4 p1 o

: T' G3 P0 y, V/ a4 t6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www.micchi14.net% Y& _" i5 ^, _$ d# Z  G. z
- n2 G! `( T7 O; x; G
! z: w2 f( ~6 G2 z6 _9 X9 q

9 M! ]( b9 S' [6 t) P8 o8 B' _www.micchi14.net1 D& P. F" i4 y. l+ B* s9 `
* e- Z2 t8 N4 V1 w' m& ]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4:02:53在〖寿受主义〗发表.

文库搬运工

Point Blank - Chapter 19
+ _3 }1 a4 A& c# \2 S2 J- q[ 回复本贴 ] [ 跟从标题 ] [ 关闭本窗口 ] [ 刷新 ]
! @: m0 Z6 r8 s/ H( x- f8 F$ I- v  N1 E1 _7 s- L
--------------------------------------------------------------------------------
3 w6 c* Q; i0 o9 x' VChapter 19$ r$ ~; `$ e& v  q
清田的记述
# Y8 j4 {5 e5 W! s0 I我们在停战后两个星期才被俘虏。停火的当天，我和崛田就准备好了防身的弹药。三井给坦克团作了最后一次讲话。他再次强调不要去寻死。最后，他端端正正给大家敬了个军礼，我们一边回礼，有的人就哭的一塌糊涂。
) O" [; U! n" s9 T' U' ~  E9 r9 Z8 g2 R4 p
美国人肯定比俄国人先赶到匈牙利这一带收拾残局。我们几个人根本不打算等美国人来缴枪。我们在路上全副武装的走了两个星期，没碰上任何麻烦。但老天注定不放过我们。在离三井的家10公里的地方，10公里，只差这么一点点！我们被捕了。
& O. k. o# U( v/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C% t3 p8 D( T' T2 q7 w
后来我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我们能躲过那10公里，顺利回家的话，我们这一辈子，尤其是三井的一辈子，该是什么样。1 p: Q4 k. b& R" C0 J0 G7 Z
" L2 o4 a# O- P" y
进了战俘营，他们看到三井的军衔，还让他暂时管理了一下成群的战俘。但几天后，他们把他带走了。他走的时候很安静，那些美国兵也很客气。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去就是4年。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A* X$ n4 J; S
! D9 O" ?9 S' w" i" }
大部分战俘都在3个月内遣返回家。我回家后，先去看了看铁男，他恢复得还不错。等了几个月，一直没有三井的信。我打电话给晴子，晴子才哭着告诉我，三井被判死刑了。
4 h$ p  s/ v4 K6 @/ Z: |" z, H# v
9 j( f7 k3 w1 m8 U  K5 H4 P# J原来是因为“春醒”那一仗中，美国人告他枪杀战俘。他妈的，谁没杀过战俘？俄国人，我们，美国人，英国人，加拿大人，甚至他妈的法国人。但他们为什么专挑个最优秀的，最显眼的来开刀？！就因为他是最年轻的SS上校，就因为他是安西的副官？！
% `4 q1 ~5 O, H3 e' L1 H
. o2 D6 j" I- k! s2 h; N更何况，我们在那一仗里，根本没去过那鬼地方。美国人莫名其妙死了一片，三井两天后才从师部接到消息。关我们屁事。我和几个兄弟拼命要求去做目击证人，后来才明白，那帮美国人对事实真相一点都不感兴趣。他们只是想吊死几个SS军官，给欧洲其他国家作个交待。. g! t' P9 O1 u" F+ h% `4 h8 h
0 L0 I) x8 z0 m: ?/ f, q
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但还有人不死心。老兵组织HIAG开始聚集越来越多的人。牧，仙道，神都陆续回来了。仙道最先变卖了他的渔场，然后号召三营和一团的老兔子们砸锅卖铁的出钱，请不同的律师，要求重审这案子。听说这帮神通广大的家伙居然找到了美国一个参议员帮忙。
- l# j- A( p- x0 F) u6 z; B& @  Z! a9 b
死刑犯不能见家人以外的客人。我们只好等着，眼看着联邦政府成立了，黑市没了，所谓的经济奇迹来了。整整四年时间，我们一边学习着在一个全新的世界里谋生，一边苦等。直到有一天，三井的死刑被判作十年监禁。那天我们在HIAG的一个啤酒馆好好喝了一顿庆贺。
, ^9 B; Q; g( W! j5 |* lwww.micchi14.net
0 A/ f5 S$ K. e4 E. l, m我终于又见到了头儿，只不过隔着一层探监的铁丝网。死刑解除后，一个月只有一次见亲属的机会，晴子第一个想到的是我。头儿似乎一点没变，和我在那个苍蝇横飞的战俘营里分手时没什么差别。他却说我长胖了，终于收拾得像个人样了。我想给他打打气，眼光朝前看远点，就问他出狱后有什么打算。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他要还债。4 L) Z( D& v! f0 K9 D8 x2 Y) Z
6 d) G/ V, k% g* K  V6 s
还晴子十四年的青春和幸福。www.micchi14.net$ d, }8 Q8 f. \6 X1 d" L; O
1 C6 a3 z* E) z8 v2 q$ {
十年牢狱，四年征战，这个被称作德意志的国家欠他半辈子，我们仍然被唾弃作田冈的帮凶，他却想着要还债。的确，没有人能给晴子幸福。
/ t( C/ d# P0 o0 c9 ^2 [0 R' _
' w0 L5 o- k( W3 `9 c+ D他读了很多书，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很清楚。我纳闷在这生死未卜的几年里，连能否与家人再握一次手的机会都不确定的情况下，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他，碶而不舍的活着。; \7 o+ {1 l1 J, X9 {6 q

# g0 d5 m, N& C9 t" Y三井出狱后的一周就是圣诞节，正赶上HIAG的年度大会。我们这些SS的老兔子，政府不管，社会不管，人人都着急跟我们划清界限，求职的时候白眼不断。虽然有一点微薄的退休金---好歹还算承认我们当过兵---就只有自己靠自己了。成千上百的人在一起，发发牢骚，找找帮手，倒也热闹。
; Z# S  P- U, F5 }-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8 f& ^1 Y1 c3 b5 j1 h. q2 N, O河田已经是老态毕露了。牧，神等也都有些发副的前兆。樱木和水户洋平已经从俄国回来了。他们是在柏林被攻破时被俘的。这两个哥们儿真叫命硬，俄国劳动营里人命比蚂蚁都不如，几十万人都死得跟篝火里的虱子似的，他们居然挺到了释放战俘的时候。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军衔，和目睹田冈自杀的目击证人的身份吧。樱木的头发还是火红的，饱经风霜的脸上神气飞扬，真替他高兴。
6 N$ d2 w" j0 g6 @/ ewww.micchi14.netwww.micchi14.net9 \+ ]; ^8 q; s5 N
三井没有象其他人一样戴骑士勋章。他安安静静的坐在桌子一边，有时和身边的仙道聊两句。仙道已经是一个酿酒厂主了。虽然他的厂子出啤酒，但每次聚会他都带来成箱的葡萄酒，让我们很怀念当年痛饮法国红酒的日子。两个人偶尔一笑，我这才发现，头儿是老了，眼角出皱纹了。
9 |6 d8 Q$ O) X
4 e" M6 W# K% g8 ?) m2 g他后来找到了汽车业的市场销售工作。闲暇的时候，他继续写些东西和作翻译。三井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我永远猜不透。直到一天，他，SS的英雄豪瑟将军和木暮写的SS东线战记出版了。我没机会见到豪瑟将军。但头儿说，我们以前在库尔斯克见过木暮。我实在没印象了。
# p  m4 L. c) f) s
& X: d2 x) n% P1 f8 n% k!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2年左右，头儿的工作不太顺利，他就搬到法国的一个小镇，开始退休的生活。我，崛田和铁男还跑到那个偏僻的小地方给他搭建房子。房子四周是树林，我们费了无数个小时锯木头。铁男的假腿早就让他行动自如了，我们还开玩笑，骂他是独腿老公鸡。头儿的儿子也在一边帮忙。小伙子很象三井，但不好学，喜欢滑雪胜过算术，听说很受姑娘们的欢迎。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白天干活，晚上围着炉子叙旧。我们抽烟，头儿不知什么时候戒了烟，乖乖的改喝红茶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O9 c! l( ^5 D6 S6 e; Y6 c( l
8 C" Z4 ?& D$ p  ]+ _! G6 E
晴子说，那一阵子，三井脸上的笑容比她一年里看到的都多。头儿看来不是一直都这么开心啊。. ^( O* Y. F5 ~1 m$ ?8 j* q# l3 T! V

; k. U; z% Q7 P  J1 N  h" J他们夫妻两个搬进新居没多久，噩耗传来，我们的老兔子河田去世了。成千上万的SS老兵都去奔丧，参加他的葬礼。河田的丧事刚结束，仙道的死讯也传来，是心脏病。他一辈子没结婚，遗产都转给了HIAG。我郁闷异常。仙道在HIAG里帮了无数的老兵，回回都替我们出面，从参议员吵到小作坊场主。我们没他的本事，只好看着他活活累死。头儿跟他的交情很不错，但他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只是淡淡一笑，说演出结束了，该退场了。1 v* |0 U& }4 Z0 `. }

) _% P/ _7 \. `+ @8 l' _我没有料到他的预见有多准确，多可怕。76年夏天，法国国庆日之后的第三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三井的房子被烧了，里面发现一具焦黑的尸体。他的孩子们都在斯图加特上学，晴子也在一周前去探亲，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报道说，左翼份子那帮王八蛋在国庆日之前放出风声，要把他这个SS党徒赶出法国。他居然没告诉任何朋友，一个人守在房子里，拿着杆猎枪等候对方的到来。邻居只听到几声枪响。他似乎只发了两枪，都打在门口树干很高的位置上…
$ w, Y) r9 f& _- H/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4 C" Y- s4 }" v; ]+ e% U你这个笨蛋！+ O- \7 \- ]; K9 B3 M) k8 O6 t- L
www.micchi14.net2 g9 p/ D! ?2 ]# O* T
他这一辈子被别人威胁了无数次。但一如既往，他从来不能，也不会逃避危险。他作不了一个懦夫，这种“不能”迫使他最后一次面对火线。他死得不公平，也没有意义。
3 k3 I* a! q! Rwww.micchi14.ne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 b9 ~3 j/ h, n/ L, \/ \
有个还算中肯的英国作家写过诺曼底，管那地方叫钢铁炼狱。我们装甲部队的无数兄弟，都被烧死在那个炼狱里。头儿，我猜你没有告诉我们，因为你想做这个选择。旗队师的王牌指挥官，要象其他兄弟一样，死得其所。
' x# a; R: G6 o2 c0 R(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a+ U$ T  g/ e0 x  m

6 R* F; T$ e6 b# L* g  \4 Twww.micchi14.netwww.micchi14.net3 M1 l8 `% C- u' I3 m  J  V% H) S2 v# t

' ^: v4 j+ ]# k! g5 ^- awww.micchi14.net; a4 E( y. S/ R) {0 D! a

  s) }- i! E! @# g6 e2 I! [www.micchi14.net2 V4 P6 n8 h+ |! ?: W
本贴由scubadiver于2006年9月20日14:04:30在〖寿受主义〗发表.

yumes116

终于看完了觉得好沉重， . }1 X' }& P4 S9 V( `
心里感慨万千， 但却觉得被噎住了， 一句话也说不来， 7 T1 _; i/ \, Z
就想故事中的人物们， 心里有话却无法口。 www.micchi14.net! o% P5 N0 o3 b. D6 P& }8 q
三井的结局淋漓的体现了他的性格，对于在意事物的执着和骄傲。 - b' P3 U, G4 W4 I  x; ~& N
在印象中留下了一句印象很深的话，没有黑白的事物， 只有黑白的立场。 " g  }5 w2 u) S! h. H% a
有些事情无关对错， 因为每个人有不同的观点和底线。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c6 \2 V0 d9 e1 P+ V6 s
熬夜看了三篇长篇， 发现亲们个个都很有深度很有思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