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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想去的教堂在中轻井泽，去那儿需要坐公交车。但他想，反正也不是很远，不如骑车去。像昨天一样去租车铺租车，然后慢慢骑过去，顺便还能练习车技。
" _8 e5 X* ]/ k% ~- K B到了租车铺的时候，老板似乎还记得他，多看了他两眼。8 E) B* W: ^1 w2 E9 H
“一辆？”% `' p0 R2 _: O: ~! V3 h& [6 I: u
三井扯了扯嘴角：“对。”. S4 B- _. k* P1 [3 d
一个人，不租一辆租几辆。昨天两个人租一辆惊讶，今天一个人租一辆还惊讶。
, d; D) R/ t4 i, Y( i: D. d三井腹诽着，有些郁闷。他把手套末端好好地掖进袖子里，整了整衣服，才扶住车把跨上单车。
0 ~/ R/ z. I' y2 l! \1 @% @, O0 t他努力地回想自己上次骑车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去年元旦在外婆家，被亲戚家的小孩撺掇载他们去田里玩。三井很少碰自行车，自然也不敢载他们走田间那种窄长的土路，因此最后也不过是带着他们在大路上转了转而已。
9 G/ j: b( u( h1 @ f- `; T比起自己骑车，三井还是坐别人车的时候比较多。国中时虽说每天是走路回家，但事实上大半的时间都坐在同路的同学自行车的后座上。上高中了，坐电车上下学，也是没有多少自己骑车的机会。而混不良那会儿，三天两头逃课，外出更是几乎只坐同伴的机车。
( R; o: h& U- T$ D( a( _! W3 c为什么自己很少骑车呢？三井踩下脚踏板，盯着眼前灰蒙蒙的街景，思维像洒落的豆子慢慢散开。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C; f+ O! Q( X/ }; r, [: ?! @
他又不是不会骑。
6 c# j* d. B% t3 ]) V; }5 f6 ]www.micchi14.net想了想，可能是懒吧。坐别人的车，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他也总是能蹭到车。
* c" Q7 R- L+ ^1 T$ q) u) s! Q2 M1 q……对，他总是能蹭到车。总是有人在他身边，总是有人愿意载他。www.micchi14.net2 G3 L( p. m; O; W9 w; G/ {
三井拧起眉。
8 k- I: Q1 P7 h……原来是这样吗，是他太依赖别人了吗。
% L* _% d. y. M( j3 S# @似懂非懂，三井心情复杂。他郁闷地轻叹口气，踩下脚踏板，在单车向前滑行时收起撑在地上的另一只脚。www.micchi14.net$ `) h" y' o0 U9 E" I! f9 \. a0 l/ j
反正只是骑车这种小事而已，他自己也行——; x' h0 Y( C' [4 l4 ]
, c J) F! _% O, Y' N! F还没等内心独白划上句号，三井帽子上的白毛骤然被一股来自后方的力量揪住。+ H1 x2 y; i6 ~* p( a, I l
“呃——！”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 w+ u# _ G* s* x: v
三井差点被自己的领口勒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8 @5 H7 M6 ] u0 p
单车摇摇摆摆，几乎要摔倒。三井连忙收紧手指按住刹车，被迫后仰的头瞥见一抹黑发。
, b8 k1 z! K3 [6 C" b)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8 W/ S1 Q# p6 j0 o6 Q: S$ o. h& n& L
视野中倒立的流川枫呼出急促的白雾，白雾消散在他窄小白皙的脸颊上。www.micchi14.net8 G) B' }7 d/ j1 N. x2 Z
三井愣住了。
6 [' k! r. i" O* J他呆了呆，把自己的头摆正，转头看向身后。真的是流川。: G4 N* ]- y! u/ l# s! }% t
俩人在宁静陌生的小城街上对视，竟一时失语。
/ y6 K% j7 V! J- g3 O- I!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P# `4 G" L4 H) `: H( owww.micchi14.net三井踩在地上，踩稳了，做了先开口的那个：“流川，你怎么在这？没回去吗？车晚点了？”
' z5 |% [) p/ t1 z9 ]" I流川摇摇头，头顶的碎发在风中轻晃。他走向前，示意三井下车，自己扶住车把坐上车座。
( r+ ^6 f3 Y& C) q; I' c/ v“我不回去了。”他说。
0 @ ^- n! j6 v4 S8 p% o“啊？”三井莫名其妙，“怎么又不回去了？”
3 A2 [: G5 ~5 W; ~ q1 e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淡淡地看向他：“留下来陪前辈。”www.micchi14.net9 M8 ^3 e2 R* j6 n2 b0 O$ k
“……！”www.micchi14.net" j4 u9 j" U# N- |0 E7 w, X( R8 d
三井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从来都寡言被动的后辈会给他这样的回答，惊讶之余，竟有些无措。他沉默了一会儿，嘀咕道：“什么啊……真自大，我才不用你陪……”www.micchi14.net! _4 M. R6 l F0 t* a+ U
“是前辈要我留下来的。”
) c3 B: r& t5 mwww.micchi14.net“什么！我才没有说……”www.micchi14.net4 T% W" T8 z! z% M
三井话还没说完，流川就打断了他：“想要什么，直接说就好了。”: v! ~& ~' G. X, |! `
嘴上说着帅气的话，脸上却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大概对于流川来说，这是简单得根本不需要特地说出来的道理吧。
4 e9 C4 Y5 y& l7 n) n" w. D三井被堵住话头，一下子语塞了。继续坚持自己不需要陪，流川会把他看成一个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的笨蛋，然而真要他承认自己需要后辈陪——不行！这是不可能的事！
) z0 I$ ^, M9 V“知道了知道了！总之就是你想留下来陪我是吧！”三井厚着脸皮一屁股坐上后座，拍拍流川的外套迅速转移话题，“那就快走吧！你认识路吗？”4 Z, p- ~1 V% V$ S# }( B1 e3 y3 f
“……”3 Y& U! s- y! b! }. S* @- @6 W6 b
流川突然又有些后悔留下来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特地跑过来给这个赖皮的前辈当苦力。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6 p0 N2 }+ @, B5 V' P
听着后座上的人的指示踩下脚踏板，单车往前滑去，冰凉的冬风穿过发间。流川以前也载过别人。自己是沉迷篮球的家伙，因此身边的人也尽是一些远超平均线的大块头，跟三井一般高的人也有。而流川总觉得，与那些人相比，三井格外的轻。
/ Y( r7 U+ b! j轻得让他不会太累，但也重得不会让他太轻松。, n- }( b6 e2 _( f2 Z4 ?
刚刚好。
1 p( q6 @4 e" Q8 B9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你这家伙也算是有可爱的地方……”www.micchi14.net! [* M1 ?- \% G
身后的三井喋喋不休地说着一些扰人的话。什么可爱？哪里可爱？流川不懂。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9 z) }, V' V) J/ k5 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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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1 I+ k% l* q t- E& z! @9 ~一大早的阴霾原来是在为中午的大雪做准备。8 U1 _7 S, Z3 n& J/ B$ e
三井和流川在餐馆吃午饭时，雪纷纷扬扬地落下了。他俩坐在窗边，荞麦面的汤面上倒映出枝杈与天空的影子。
' G8 L9 w& c7 n2 |4 M( m6 C0 e4 e“下雪了。”5 l& E; C0 _* H: ?( k: O# k5 H
三井惊讶地从汤面上抬头，望向窗外。0 ~: e: P5 T; W) w* a* r
餐馆里熙熙攘攘，开足了暖气。三井和流川都脱了外套，卷起毛衣的袖口吃面。热腾腾的蒸汽往上冒，在眼前蒙了一层白雾。流川顿了顿，用拿着筷子的手揉上左眼。
( s- ?( p d! g* L4 U/ {“不知道会下多久，等下还要走路。不过如果有积雪的话就能玩雪了……诶，你别举着筷子揉眼啊，”三井抽了张纸递给流川，“热气太大就晾会儿再吃。”% h9 e* t8 t6 W3 ~ p" T" y# b, ^/ d
流川默不作声地接过纸，在那里擦眼睛。& k- R/ c% l" d$ J; d+ E
三井看了他一会儿，又往窗外望。因为下雪，路面湿了东一片，西一片，街对面的店铺木制的招牌渐渐被雪水渗成深褐色。路人抽紧了羽绒服的帽子，肩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粉。
2 G# y5 t1 I1 j' I3 nwww.micchi14.net“下大点、下大点……只是小雪就太没意思了。”三井自顾自兴致勃勃地嘀咕着一些奇怪的话。6 f& e+ X5 S$ c# d" R# C
流川皱眉：“不要。还要还自行车的。”
) [& O( ^2 ^+ z1 @: _& R, ?$ Q% y他们租的单车只能原店归还。雪要是下大了，在积雪泥泞的道路上把单车原路推回去是件很麻烦的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 n( ]& w5 E) t3 d
“不就是还个车！”
G' ?; o" Y0 Y0 @; {“那前辈自己还车，我坐公交回去。”6 c4 k+ v3 `/ a9 x7 l9 X$ ?
“不要啊，”三井不乐意了，扭回头盯着流川，“是你说的要陪我的吧。”www.micchi14.net/ Q( d. \* S' K
流川一时无言，越发有些后悔没坐车回神奈川了。这人真赖皮。www.micchi14.net( D$ ] G: s ^0 {# n+ H$ U* ^
“那就祈祷雪别下大吧……“流川往嘴里塞了一大块鸡肉。好饿，他想。
! I1 }$ K2 _ Z0 F _" K3 v三井听了，不太高兴地支着脑袋望向窗外，他看着空中飘扬的雪花，嘴里小声叮嘱：“别下得太大……”& x1 R% u1 A' \' Y
“别下了。”流川直接对着雪说。三井不爽地白了他一眼。! _9 w( T. C1 N; x$ ?
“对了，既然下雪了，下午就别去那个教堂了，”三井又掏出他的旅游指南，“我们去滑雪吧。”
) ^+ f$ z+ F* v) T; b1 ~- m“你会滑雪吗？”
6 @" p& @6 N1 _1 Owww.micchi14.net流川摇头。
# \0 H4 a; c, B9 d0 `' S" j“我也不会。这里的滑雪场有一小时的免费教学，正好，一小时绰绰有余。走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v I* Y j" I) u( O
对流川来说，去尝试一项新运动自然比逛景点有趣得多。他点了下头。于是吃完午饭后，俩人推着自行车往滑雪场的方向走。而这时，雪还在下。www.micchi14.net$ Z/ P9 z/ D; T
3 T, V9 x6 c- p' C+ }/ |三井看好了路线，看好了时间，也准备好了租滑雪板和滑雪服的钱……他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免费的初级教学班里几乎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孩子。www.micchi14.net2 J9 V6 c( T' r+ @
三井和流川原本就比一般人高上许多，和一群小孩子待在一起更是鹤立鸡群，极为突兀。连教练都欲言又止地多看了他俩几眼。
7 t( x) Q3 Y$ I$ }! f. ?9 M6 O# E“为什么会这样……不可能除了我俩之外不会滑雪的全是小孩子吧。”三井万分尴尬，用气音小声地和身旁的流川交流。/ Y+ k6 i3 o- x: E h6 x
流川面无表情地调整自己脸上的护目镜：“现在是春假。”
: n; m8 }0 Z4 G: i$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就算是学校放假也……”三井话还没说完，穿着亮眼的绿色冲锋衣的教练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好了好了，别再东张西望的了。现在开始正式教学！虽然我们有两个大朋友，但大家既然都在一个班，就都是初学者，也都是同学，要好好相处，共同进步。”
4 V( c: G _7 I教练不说还好，一说这群小孩都嘻嘻地窃笑起来。三井轻轻咬牙，有些羞赧，流川倒是全程都十分平静，好像站着睡着了。
* t) W( H7 p5 Z0 S D3 P$ s由于是初级班，教的便也是一些非常基础的东西。例如如何穿上滑雪板，如何保持正确的站姿，如何刹车……三井和流川好歹是长年锻炼的运动员，运动神经发达，对身体的控制能力很强，因此很快便上手了，教练索性便以他俩为范本给小朋友讲解。
2 L6 y ^, _! n5 |: p“大家知道初学者学滑雪最需要学的一件事是什么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I7 Z" {( R) a: I# P& f
“不是学如何滑得快，滑得帅，而是要学习如何正确地摔倒。滑雪是一项磕磕碰碰的运动，如果不能学会在摔倒时保护自己，那么是非常容易受伤的。”2 i& @8 P' { [2 B
教练让流川在前面拉三井的滑雪板，模拟动态滑行的过程。% j/ |3 r2 t) |; F, o+ P6 Q6 H
“大家可以一起思考，在这样的滑行过程中，要如何摔倒才能快速止住运动的态势，同时也不会伤到自己——显然，由于滑雪板向前运动，而我们的双脚已经固定在了滑雪板上，这时候如果向前摔会非常危险……”( G7 d L, X; Q! m( |$ t
三井配合地假装要往前摔，一边配合一边腹诽：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4 @4 e7 M8 M6 |" Q% x* D
“那要是往后摔呢？”教练道。
( u' x8 R1 ]6 o S, H( N三井尝试着往后摔。但他很快发现后倾的重心让他坐到了滑雪板上，自己被流川面无表情地拖着往前——变成了单纯的拉雪橇。意外的滑稽画面逗得一群小孩哈哈大笑。" o. E3 r2 f! }$ Y& W
“对，就会变成这样。如果这时前面有树的话，你还是会撞到树上。向后摔并不能让自己停下来。那到底怎么摔才是正确的呢？”
, E) v* L4 d1 N6 R4 V& j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吗？三井在心里嘀咕。他稍稍弯下腰，“啪唧”一声，往身侧一倒，摔在厚厚的白雪上。
4 n/ N n) x: }7 k* L“没错！正确的方法就是侧摔。”教练大声道。/ l* V' V( I% x. O
明明做的是正确的事，那群小孩却像被戳到笑点一样，嘻嘻哈哈地笑起来，好像三井做的是什么滑稽表演一样。三井无奈地躺在雪地里，突然懒得动了。他觉得自己真是完美的教学道具。而那教练还在说：“这个时候，就有新的问题了，倒下之后，要怎么让自己站起来呢……”
l5 F9 u2 b4 F6 S1 m用手杖把自己撑起来呗。/ f4 S% y2 Z8 Y. a7 `0 j; ?
三井想着，在雪花落到自己脸上时眨了眨眼，睫毛刷到了地上的雪。他用袖口擦了擦，偶然抬头，看到流川站到自己旁边，在低头看着自己。/ a# Q" @, {! Y; }8 L9 k( X
三井刚想说看什么看，却突然注意到，流川的嘴角好像在往上翘。
4 F* e( T* \" X. |) K: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什么？
- G: l0 i% j* _* b三井惊呆了。跟篮球无关的事也能让那个流川笑吗？然而他再想仔细看时，却被流川的护目镜挡了回来。反光的护目镜挡住了大半张脸。
" G. H9 p- F: J" }' C教练再让他俩做示范时，三井死活要和流川换位置，他要做拉滑雪板的那一个。' F- g: s9 P, [/ k9 V% H/ L
“接下来要讲的是正确的站姿。站得正确不难，难的是在滑雪的过程中稳定地保持住这个姿势。而能稳定地保持的关键是腰腹要收紧。”
8 ^, q5 W8 Z( x* ~ d教练在自己腰上比划了一下。www.micchi14.net$ b( ~& _- a' I
“现在可以来做个演示，让大家看看腰腹发力的重要性。”
( l4 g7 R1 K% m4 @0 ]% ^* X& b, |. G6 l三井按着指示双手拽着流川的手杖往前拉——就像拉车那样。然而他拉了好一会儿，都快跑远了，身后还是鸦雀无声。' `: j2 m Y! s) y, n! e8 M; u
教练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呃，刚、刚才演示的是正确的做法。只要腰腹稳定发力，即使被用力拉也能保持固定的姿势不变，就像这位哥哥展示的这样。那，我们现在可以看看如果腰腹不发力的话会出现什么结果……”) \; y0 P' H7 u, ^
三井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教练想给小孩子看的是错误的做法，流川反而给的是正确的范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 t& ^$ D: A3 C; I. E3 ^! r/ T
“你是笨蛋吗，”三井甩手在流川腰上拍了一下，把流川拍得一愣，捂住肚子，“人家想让你做的是错误的做法，腰腹松开，别用力……不要害我再拉你一趟！你重死了！”" \( Z% H g6 ^, {# w' C2 Z4 N; ^
这次三井再拉，流川就如教练想要的那样往后摔倒了。三井毫不客气地指着摔倒的流川枫幸灾乐祸地狂笑。/ e) q4 O) X3 Z& Y; u
# k! r' f3 I O+ @1 I理论教完之后，便是自由练习环节。三井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在平地上练刹停。用手杖撑着雪地往前滑，而后摆开滑雪板，刹住。
4 z3 Z e* u/ S# F9 `6 X/ Iwww.micchi14.net他练了几次，也会觉得很容易忘记保持姿势，变得很别扭。正在那里纠结之时，突然感觉衣角被拽了拽。
0 }1 I+ ^: l1 _1 D0 m一个小男孩拉着他的衣角仰头问：“哥哥，请问你能教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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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p; I& X$ T2 k9 _ h不知不觉，三井周围围了好几个小孩，全都眼巴巴地望着他。. |, y$ Z# Q) ?) a- T
时间有限，一个班的人数又太多，教练只能一个个看过去，没法帮每个人都仔细纠，再加上小孩子也听不太懂教练说的“髋关节弯曲”、“小腿和上肢的线条平行”等拗口的话是什么意思，教学效果实在好不到哪里去。显然不止一个孩子因此而困扰。
; \' i) b$ I* Y; n“拿手杖比一下咯，”三井拿着手杖在自己身上比划，跟几个小孩解释“平行”的意思，“从侧面看，身体的线条是不是有点像个要飞起来的‘Z’字？”www.micchi14.net$ H. f5 V: J3 d( |! T
“噢——”
" R( M8 W; y;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几个孩子摇头晃脑，把嘴巴张成鸡蛋的形状。8 @5 C5 u# `# }
“懂了吧？很简单的，你们几个把姿势摆给我看一下。”
, C9 U4 G5 Q: Z( G hwww.micchi14.net三井一个一个给他们纠正。正看着呢，一个小孩突然问：“那腰腹收紧是什么意思呀？我听不懂。”
7 Q1 a6 f7 x& \ g- [6 d6 ?; _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正想回答，旁边飞过来一道声音抢着说：“这都不懂！真笨！”; b' i( a( m3 M/ V& l4 r# H$ ?( M
那是一个还带着婴儿肥的男孩子，脸蛋像小面包一样。
) {8 v3 z- Y- _8 zwww.micchi14.net“就像这样，这样……”他一边说一边按着自己的肚子，“用力，用力……像我这样，就不会摔倒了！”
1 v! S% y, g; q9 l他说的也许是对的，然而由于口气太嚣张，几个孩子都露出厌烦的神情。
! d3 w. Q+ F, K D; h% t8 lwww.micchi14.net三井看了看他们几个，凑过去对那小孩说：“真不会摔倒？”
8 j: ]1 ^# b* x5 R0 [5 O' V“不会！”男孩子自信满满地喊道。
5 Z( f) W5 v7 [2 V- s9 J" y“那我试试你啊？”
5 G! F3 A" m& q$ C* y) Hwww.micchi14.net“来啊！”( b4 N5 D1 }/ n+ E. i$ d
像小面包似的脸蛋发酵了。男孩子鼓起脸，憋足了气。三井凑到他旁边，一开始什么都不做，直到对方快憋不住气的时候，突然上手挠他的肚子—— c( Z& p2 O2 U, z
“哈、哈哈……你犯规！”男孩子很快便破功了，蹲在滑雪板上捂着自己的肚子抗议，“怎么可以挠痒痒偷袭！”
! s' S- {0 c8 b) X身旁的几个孩子都好奇地凑过来围观。三井哼哼了两声，理直气壮道：“我才没有犯规，不然换我来，你试试看我会不会笑。”www.micchi14.net: ~2 x# N$ h8 f/ _
三井站起来，摆好姿势。那男孩子马上从雪地上蹿起来挠他的肚子。
! d R) U& T" qwww.micchi14.net然而三井确实不会笑，他甚至还嚣张地招呼其他孩子说：“不服气的可以一起上呀。”
2 W! H, Y2 n% v0 M9 r5 O; xwww.micchi14.net于是，围在旁边的几个早就跃跃欲试的孩子都嘻嘻笑着往三井身上扑，三井身上像挂了一串肉葡萄一样。虽然憋住了没笑，但小孩子的重力压得他腰弯了几度，脸憋红。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K+ Z0 X% I; X0 ?' v# x
那男孩子还嚷了一声：“咱们集中攻击肚子！”于是一下子几只小手都挤在三井的肚子上挠痒痒，有的甚至还好像要探进他外套里。
: L$ L5 ]$ Q6 q h7 f隔了一点距离，在一旁练习的流川茫然地看着这边热闹的景象，不明白前辈为什么忽然和这些小孩子这么熟。( Y* O7 Z( u4 y4 {* ~$ V' @- M
“你好。”% w2 ]" j6 y0 T) C
脚边突然传来一道细嫩的嗓音，流川低头一看，发现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女孩子拉着自己满脸通红的同伴，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可以教教我们吗？”9 \4 ] W9 B# S) s2 V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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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支撑不了多久便倒下了，躺倒在雪地上哈气。
0 {8 a0 m6 e' x' `6 n# @“犯规，怎么可以伸进我衣服里！”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 [( n7 N* ]) B2 K0 i4 Y9 S' H) o
“才没有犯规，都是挠痒痒！”男孩子用大嗓门嚷嚷着。
; `* x3 Z# v$ q: S' _ ]* w3 e) d) W三井看了他一眼，坐起来，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没伸进你衣服里你就倒了，我是被伸进衣服后才倒的，所以是我赢了。”+ c9 @# {! G3 R; n v# f, ?
“唔……！”男孩不服气地鼓起了脸，却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a5 G+ s% G l8 Z& f- M% p$ T
三井看着他的样子，嘿嘿笑了一下，使劲揉了揉他的脑袋。他转头到处看了看，偶然注意到流川那边好像不对劲。
( c `& A0 g9 I5 q3 F I" q; _5 x" b几个女孩挤在一起，怯生生又兴奋地围在流川旁边。
/ r% V' Y" v3 y! U8 Z- wwww.micchi14.net流川好像在指导她们。扎马尾的女孩腿挺得太直了，流川拿着手杖“啪”地一下，拍在她的腿上。
6 y0 @" I3 g9 t% w5 V5 w( @/ A三井看得差点笑出声。
. j* i2 a1 z0 \4 t3 J1 l然而看着看着，他突然注意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为什么找流川的都是女生，找我的都是男生……”www.micchi14.net, m/ X' `& X3 v
难道这里也有Rukawa LoveLove团吗？* H, n6 d* M: ]3 d. \* C! d/ L
身旁的小面包男孩还在纠结着什么。三井问他：“诶，话说，你怎么不找我朋友——就那个人，你怎么不找他教你？”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S1 X$ }' E; O8 ~9 _5 \5 n; x
谁知道这男孩子竟回答道：“我不喜欢不说话的人。”8 H& m9 U* S' s9 _
“啊？”& _1 ]5 h' P. T. P, D
“女生都喜欢酷酷的人，我不喜欢。不说话的人都好讨厌喔，很看不起人，跟他说话他也不理你。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www.micchi14.net% B' X6 i9 ]0 C/ |. f' ]
“……”
; `5 [% U. ~+ M6 x' i1 c男孩眨巴着眼，好像在向三井寻求认同：“你觉得呢？你喜欢不说话的人吗？”
# Y% K9 E4 T8 W/ B; V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愣住了。
* W6 s: s6 r! F/ d% Q: p8 C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的目光下意识回到远处的流川身上，脑海里却一片空白。
0 F( U9 F+ h; P% R“也没有……不喜欢……”
3 W' k8 m1 q y( S' @3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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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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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低垂的靛青色天幕像极了和服曳地的长袖。滑雪场打开了明亮的照示灯，把皑皑白雪照得闪闪发亮。三井和流川搬着自己的滑雪板往缆车的方向走，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里。' f# a x9 H% I
三井走着走着，心里感到有点亏。一半的时间都花在陪小孩子玩上，自己都没有滑得尽兴。他瞥了一旁的流川一眼。
1 b. u$ q( z+ G+ O2 Y;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
+ }* L; G4 ^3 J- Fwww.micchi14.net流川墨色的眼眸转向他。- `5 C' x2 S% i0 j2 F3 w( S
三井促狭一笑：“１on１吗？”: m4 b0 Q4 d5 V, f& m
“从这里，”他停下来，指了指自己脚下，“到缆车那里……懂了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 I9 U! T( k# M6 s
流川没说话。
: ]/ R* p R; b' w2 J4 l5 V.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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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i8 }% J; z5 H% g+ M; m$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缆车的检票员远远地看到两个雪人走了过来：“……”- V' U5 I+ o" @0 f; D+ t+ j
“别在这边滑，这边不是专用的滑雪道，很危险的，”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一种不伤人自尊的表达，“……特别是你们的技术还没到位。”
& a9 R2 R3 ?( i6 C, P三井吐掉口中的雪沫，流川晃了晃脑袋，像大狗一样把头发上的雪粒都甩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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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期望的那样，这场雪下得不大也不小。8 r4 K) }; D% B& k: |4 N: g* U5 M' \
扫雪车也及时上班了，路上的积雪被雪铲铲到道路两旁，流川的单车在湿漉漉的路面上走得很顺畅。1 C# d% f% s, F U, H# L5 @
如果只有自己的话，流川早就骑车走了。但是现在还得载三井，便显得路面还是过于湿滑，很危险。于是他俩只能慢慢地推着自行车走。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V4 ]8 D4 p# Y! h( }! j- o
三井在自动售货机里买了两罐热咖啡，一罐自己拿着捂脸，一罐塞在流川脖子里。' f: b8 o% k8 @3 V% L
“好冷啊——”+ F# u3 Z" x' _
仰头呼出的连绵白雾消散在高远的夜空中，运动后发热的指尖也渐渐在风中变得冰凉。
& b, H0 y t; z7 L9 t% j柏油路的左侧是一片未被开发的荒地，荒芜的杂草披着皑皑积雪，绵延直至远方漆黑的山麓。三井拉紧外套的领口，同荒草一齐在寒风中簌簌发抖。' j* {8 Q3 @/ [% h: p- ?2 X
他已经不会再在独处的时候烦恼要和流川聊什么了。就这样走在路上，并且能感觉到流川也跟在他身旁。这样就好。www.micchi14.net; V! y% x% e. g( q5 c
明天早上就坐车回神奈川。这次是真的回去。
8 z! F$ L2 g! L" U3 n$ z$ w每每到了这种时候，总是难免会感到有些寂寞。要结束了，不能继续玩了……要回到熟悉的地方，面对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现实了。" y) B& _) b5 z. W! P9 r9 u3 y
三井的现实是，即将到来的毕业季，与，到现在收到数仍为零的大学推荐邀请。
, H' {# ^6 E, y! b, A) [. z; t( o一想起这件事，心里便很沉重，同时难免联想到身边的这个人。高中生活才刚刚开始的一年级，今年夏天才去了青训合宿的一年级……有着大好前程的一年级。4 W( R1 x. |5 G
三井一般不会自怨自艾，但他也不是铁人。
4 A- G0 T( G3 e; |% n而这样讨厌的一年级，有时也不得不承认还算是个挺可爱的后辈。% u; `: K+ E+ Z1 c
“很冷吧？”
4 b h0 F+ |- [: R3 T. w4 B三井双手紧紧缩在衣兜里，从提到鼻下的毛衣高领里问流川。# o) B+ t$ {8 r+ _
流川比他高，垂眼看他，露骨地吸了吸鼻涕，点点头。这模样看起来实在有些傻，三井捂在毛衣里笑了一阵。他伸手把流川的帽子提起来给他戴上，拉高拉链，直给他拉到鼻尖。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i; n% ^8 C: E, C! |
“这样就不冷了。”他说。
- y% a7 p! f3 }% `' A% m"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穿过这片荒地，便越来越接近城市的繁华地带。三井和流川商量要不要先找个店蹭蹭暖气缓一缓。正找店的时候，他偶然发现旁边的建筑是一所当地的中学，而中学对面有一个被铁丝网围住的室外篮球场。
8 f8 j0 v3 X' {# A0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诶，流川……”三井去扯一旁的流川，俩人趴在铁丝网上往里望。
. @4 Q3 Y9 b S3 Ywww.micchi14.net“好像是公用的。”
3 T% D- Z2 g! j0 W. J7 n6 y* g6 L“嗯。”
) p/ ]1 {2 L/ X0 Y7 H篮球场是开放的，但场地上都是积雪，也没有球。' f; ~/ I7 m1 U
“打不了。”9 |) w, w- A- ]- i. z& z
“嗯。”- B3 @) u9 j1 ^
说是这么说，俩人还是不舍地在周围绕了绕，找到进去的入口。- s7 ?& U0 p2 N( a$ m6 I8 [+ n
空无一人的篮球场静得像个被废弃的玩具。三井新奇而百无聊赖地在周围走了走，倏尔蹲下，在雪地上捏了个雪球，站起来往篮筐里一抛——雪球太重，还没碰着篮筐就落了下来。/ D8 @. A, `4 H' M5 k/ ^
流川听到声音，转身看他。眼里的光动了动。" |0 {8 p) ~% Z+ K
“干嘛？”三井奇怪地问。便见这学弟也埋身捏了一颗雪球，姿势标准地跳起投篮。7 x" f/ i0 @4 E+ K, s6 L
虽然一样连篮筐都没碰到，但三井还是在这刹那间感到战栗，原先被冻得思维迟钝的大脑清醒了。他不服输地再次在地上物色了一处丰厚的积雪，用手套拢着捏了一个小一些的雪球，走到二分线内投篮。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n: G1 m+ ?- F9 y5 c
雪球砸在篮筐上，碎开了。在路灯下扬了一阵白茫的雪雾。' c; u$ p# M# G7 V. j& R# F8 i
“看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t H( K" M ^+ o
天地间铺陈的白雪吸收了其余杂音，衬得三井的喊声格外嘹亮。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9 z6 ?: b; q5 J- s
流川又投了。
% m9 U3 F" O& d$ R G. L% O( C空旷寂寥的户外篮球场时而响起靴底踩雪的嘎吱嘎吱声，时而响起雪球砸到篮板的砰砰声。三井在两掌间来回抛着一颗雪球。手套上沾上的雪粒，有些被体温化成了水，濡湿了布料。
2 |7 M1 j4 `6 l# O" d3 g,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在思考要怎么在篮球被雪球代替的情况下，还能投中。- b+ y$ l; L3 R7 ]5 f. ?
这时，流川投出的雪球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被篮筐切成了两半，一半碎落了一地，一半落在了篮筐边沿。
8 k# R: D# H( s, d# B; r \5 e他扭头看向身后的三井。轮到三井出手了。他在等三井出手。+ n3 l0 r" s+ F0 n* p( Y; ~
三井仍然来回抛着手里的雪球，迟迟没有投出。原本他的确是在思考，思考要如何赢过流川，然而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大脑放空了。
; |3 `; Y5 l ]1 n3 P2 Zwww.micchi14.net眼前是一个平凡的冬夜。环绕着篮球场的可怖的树影，伫立在一旁充当唯一光源的路灯杆子。他们分明是在不同的城市，眼前的一切看起来却如此平凡而熟悉。与他从小到大在家附近的户外篮球场度过的每一个夜晚没有什么不同。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 v5 ^/ z! R m
而流川还在路灯下等他出手，目光平淡，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就好像他相信三井一定会再次出手一般。1 P5 V* B7 T2 P" N2 B$ }" W1 e) X" u8 |
也许他会突然就不想玩了也说不定。零下几度的雪夜里，和臭屁学弟在陌生城市的陌生篮球场上比拼谁能先把雪球投进篮筐里……恐怕很难找到比这更无聊的事。" Z) w/ \* ]. j k. E
然而流川眼神专注，仍然耐心地伫立在一旁等待。路灯投往侧脸的光染白了他眼尾纤长的睫毛。
5 N$ S9 t% K* |$ w$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三井想。+ A- g! z- c2 y& h! X
自己体力差劲，常常在比赛后期陷入精疲力竭的窘境，出于担心，别的队友给他传球时总会不由自主地犹豫一拍。担心是不是会给他造成压力，担心他还有没有能接住球的体力……但流川永远不会犹豫。不管他的脸色有多差，不管他嘴上说了什么话，该传到的球永远会立即传到。是冷酷吗，是专制吗，是相信他的能力吗……倒不如说，那只是因为流川嗅出了他俩是同类。5 m3 D0 |" n' u* }
永远追着篮球的同类。
! f& ^, I9 K ]% c8 awww.micchi14.net长久被握在掌心的雪球冰凉彻骨。三井抬起手，在流川紧盯着他，以为他即将投篮时咧嘴一笑，拉长手臂，提起膝盖，做了一个棒球投球的姿势——* p" _+ t9 D: r( P6 H7 P: N8 Z
被用力抛出的雪球如炮弹一般直直冲去，砸在篮板正中央，碎开的雪块扑簌簌掉进篮筐里。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 o. w: r! i+ j0 _
再准确一点说，是死活都要赢的同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w) P1 t5 g0 O8 o4 ~% {
“是我赢了！”
- d1 p: ~6 I4 X8 Qwww.micchi14.net三井大笑着喊了一声，在流川的臭脸注视下向后坐倒在雪地上。" c' r) j8 K+ U- ^-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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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5 O7 w% I8 q6 k* H1 X; S“三井前辈，玩得开心吗？”
7 o5 G7 a1 U# ~www.micchi14.net宫城带点揶揄的嗓音隆隆地透过听筒向耳边传来震动。三井用肩膀夹着电话筒，窝在地板上剪脚趾甲。
0 f3 J7 m a7 J: c* I, \“你就是想看我笑话是吧？”
0 {( N5 z* y/ j6 i' Q8 {2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可没这么说。”
6 {1 _$ j- u2 e, Z三井把买零食剩下的塑料袋垫在脚下，以扭曲的姿势勉力掰着自己的脚趾头：“那我回答你——玩得很开心，明天就回去了。”' M. N5 u `8 o4 F. K
“诶？这样吗，老实说我还在等三井前辈打电话过来抱怨流川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冷酷无情……”
% V5 g6 E1 K; E( K1 J/ lwww.micchi14.net“啧。”% z2 f. L F: y% \, b
“不对吗？”/ R3 A q/ l- {( I) K2 V! J6 M
“……对。”好不容易把最难剪的右脚剪完了，三井拎着电话筒伸长手臂，把指甲刀扔回客厅的桌子上，“不过嘛，虽然流川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冷酷无情……”
$ X; D" o7 D& j听到自己的名字，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流川下意识投来目光。三井在当事人的注视下毫不害臊地接着道：“但在我这个富有人格魅力的前辈的教导和陪伴下，这家伙还是有点改进的。”" Y' G& ~. [$ j5 k, }" f( O
“……”
/ ^6 ^" g1 o& ~$ n; f6 q不知道宫城在那边回了什么，三井握着话筒羞恼地吵嚷了起来。前辈之间熟悉的斗嘴，是流川在社团里早已见惯的场面，此时此刻却显得有些陌生……仿佛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1 x" g4 [1 b1 Q0 s7 bwww.micchi14.net“知道啦知道啦，”三井一脸不爽地对着话筒敷衍，他拿开电话筒，对流川喊道，“流川，过来，你宫城前辈有话要跟你说。”
" f4 Q' l6 C: @' K4 ~# W1 A6 r; r话筒被交到流川手上，三井把指甲碎扔进垃圾桶，趿拉着拖鞋走进浴室洗手。
- [* R2 |5 |5 `: ~9 f浴室里的热气还未散去，蒙着朦胧白雾的镜子照不清人影。皮肤上黏着的潮湿感让三井有点毛，提醒他流川刚刚才在这里洗过澡。他打开排气扇，在哗哗的水声下洗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j2 v5 c2 l4 |' g" r
指望那个流川打电话就会多说话是不可能的，也不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宫城能和他说什么。三井洗完手，一边甩干手上的水，一边好奇地探出浴室往客厅望。
! J) `3 [: N5 y: Z& b5 M2 z+ U" a: M谁知，正正对上了流川往这边望来的眼睛。
, K+ E* Q- X! S4 O! f6 T5 ]0 f5 L“唔……”9 [, w& E" C+ f# b
即便对上了，流川也没有因为尴尬而调转视线，仍旧握着话筒直直地从乌黑湿润的刘海下望着三井——什么啊，真是怪家伙……三井败退了，尴尬地缩回浴室里，手上用毛巾擦手的动作被躁动的神经带动着莫名加快了。
/ l5 }: k8 V" S5 m6 b# q2 V“对了。”- r' ~1 ~/ N; k2 @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再次探出头喊：“流川，问一下宫城赤木家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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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还是没耐住好奇心，问流川宫城和他说了什么。
% T" a9 r& T$ X7 D“吃住怎么样，有没有遇到难处，抱歉这次放我们鸽子……之类的。”
1 z+ k) g# i3 v“就这些？”' m" N. k2 i1 Y! l' b& G
“嗯。”流川的眼神里透露出“那还能问什么”的疑惑。- S8 O$ l' Q" b5 h. W
就问这些，那你刚才干嘛一直盯着我？' L r" h/ I: G) z, I! r" j
三井差点问出口。他摇摇头，接过流川递给他的赤木家的电话号码，坐在座机前拨电话。晴子生病，原本应该昨天就打电话问问的，但昨天……睡着了，没想起来这件事。
6 ^* @ i( m8 b; H ` L' L流川也坐在一旁。是三井要求他坐在一旁的。
0 c) I" A) @; q4 f( l2 }5 S“喂，阿姨好，我找赤木……啊，不，我想找的是哥哥，”三井搔了搔后颈，“嗯……嗯，谢谢阿姨。”
6 W. B& x# s3 I0 E8 d1 l3 C$ p“喂，赤木？”
% w3 c; M: Y2 ?& c7 B换成赤木接电话，三井立马换了一副不客气的嘴脸，把原本坐着将将入睡的流川吵得眨了几下眼睛。
) h' P) p$ J j1 v- Q“对啊，就是想问问晴子怎么样……没事吧？需要我们去看她吗……好，我知道了。”
/ ^9 I8 ^: d8 j& |5 P“啧，吵死了，流川好着呢，我们明天就回神奈川了……对了，晴子现在能接电话吗？”* [* ` u/ B- T
说这句话的时候，三井莫名看向流川。9 f' ^" o8 Z! W/ u" z- B
“你跟晴子说吧，看她想不想来接电话——我让流川跟她说几句话……”" }* p. ]0 c+ R
流川打了个颤，惊醒了。
?* r/ B" G' h, F+ y4 ~$ X; V! i: Mwww.micchi14.net三井注意到他的反应，捂着话筒忍笑：“嗯，晴子应该会开心的……好，你去叫吧，我不挂电话。”2 ~, `4 H! V: i+ E9 N
搁下电话筒，抬头再看时，流川已经在皱眉了。* x% z1 [, T; d
“前辈，那是什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H" M0 B! N3 p7 O) q/ I: M) ^
“什么那是什么……让你和晴子说几句话。”9 O) N+ W( ^) f5 ?$ l: Y
“前辈没和我说过。”- c- c0 W3 _- n! C3 j+ }" f
“只是说几句话而已——”三井满不在乎道，见流川拧着眉好像真的很不乐意的样子，才接着说，“又没想让你说什么，安慰啊鼓励啊，一句话也行，只要晴子听了能打起精神就好。晴子这半年当我们球队的经理多卖力，每天陪我们训练到天黑，还得忍受我们的臭汗……现在人家生病卧床，让你动动你的金口说两句好听的话怎么了？”% Q9 \* I/ i4 m
“她喜欢我。”流川突然吐出这几个字。4 [" f, k7 B# o9 W* N( ~# ^6 t
三井怎么也没想到流川会说这句话，傻住了。
* w/ x9 h- W. N“什么？”
! r0 G; _( L, U% S9 }www.micchi14.net“她喜欢我。”
7 [$ f% q% J4 H* C- Y& D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原来你也知道她喜欢你啊？”三井第一反应是这个，“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 I7 B' O% W; Z; }3 f' C3 l. N$ a
不，应该说流川是不在乎。喜欢流川的女生太多了，多到他对恋爱中的女生的神态言行熟悉得不得了，也多到他无法特别在意其中一个。* h) o/ J2 ~' e# g; z: P X. ~3 `
“所以呢，那又怎样？”三井不明白，“她喜欢你，你鼓励她，她才会更开心啊。”
; Y! E% C- n7 s4 W* S: V& {% W$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还是摇头：“这样会很麻烦。”- c) w/ J& G- A9 C# E; k
三井看了他一会儿：“……你怕晴子以为你也喜欢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 X5 y: w* l5 s$ I
正常的关心被误以为是喜欢，会让人有不必要的期待，对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三井面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有些惊讶，他没想到流川在这方面还挺守规矩的……大概是以前有过教训。
8 n- F4 S/ r" h2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这时，搁在一旁的电话筒传出异响，三井连忙接起电话：“喂，晴子吗？……没事，不麻烦，你等一下，我把电话给流川。”www.micchi14.net ?( c1 K2 E7 Q- n/ w* h
三井把话说完，捂住话筒，压低音量对流川半劝说半威胁道：“放心吧，晴子不会烦你的。她最怕打扰你了。”4 n" Y2 }( J/ Y, y
即便知道流川不愿意，这时候也只能继续下去。
E. J% R. W; |4 ^0 a' C当初为什么会想到让流川和晴子通电话呢？这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想让生病的晴子好受一点，也想看不擅长电话的流川出糗的样子……现在却发现自己好像不应该插手后辈间的感情。
i5 P) V% ]! }* d) k) G流川要是对晴子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就不好了。无论如何，既然是自己挑起这件事的，那三井也会负责到底。他不希望晴子小心翼翼的爱慕因为自己的莽撞破碎。www.micchi14.net8 k( g5 J/ _. g7 l) P/ d
流川接过电话的模样仍然不大高兴，但已经没有不情愿了。他从刚才到现在就说了一句“晚上好”，剩下的时间里不是不想说话，就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2 I1 ~+ X" ~ A+ {/ y1 Q# h( Y# s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好笨。三井支着脑袋，靠在电话柜上腹诽。0 c Z; A- C' q$ Y/ R, {
他给流川做口型：“和她说，好、好、休、息，早、日、康、复。”嘴巴都比划累了，流川还是拿着话筒默默地看着他。! T1 q3 P" Z8 [7 i; G- \" w, E3 |
“好！好！休！息，早！日！康！复！”三井咬牙切齿，几乎要喊出声。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9 w7 E- ^+ m# A
流川长久地看着他，终于，对话筒开口道：“前辈让我和你说，‘好好休息，早日康复。’”
7 s& F$ d5 S4 N) o4 w"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 f- Z* m/ q2 R
三井差点把头砸到电话机上。! q; @7 E N% _, f
他掩面扶额，却听到晴子隐隐约约的清脆笑声。她似乎并不在意这声问候是来自流川，还是来自三井。www.micchi14.net% b$ P/ U$ b$ c# w. _
“谢谢三井前辈……也谢谢流川君。”
) f3 P7 F9 K1 N* }整个通话过程中，流川对听筒对面的声音没什么反应，眼睛却一直盯着三井。好似和他打电话的是三井才对似的。三井不知道这是否是一种埋怨或愤怒……然而，在对话即将结束，流川准备把听筒还给三井、而三井准备接过时，这位寡言的后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电话那边的女孩说：“……球衣用的洗衣粉味道很好。”5 O1 r& c' n% O7 Q6 L5 r* c
虽说是球队经理，但作为一年级新手，事实上这半年来晴子做的工作更多的只是协助彩子、做一些辅助性工作而已。而成员球衣的洗涤，便是晴子被拜托的为数不多的任务之一。
$ P3 U1 i0 T# A% z: g0 E3 V- B" o- W流川提起这点，三井也有同感。彩子是一位干练出色的经理人，有飒爽的大姐头风采，晴子则害羞而笨拙，常常闹乌龙……然而在洗衣粉气味这种微小而柔软的地方，确实是晴子更贴心和用心一些。" a6 P) @) N! ^0 g& N
三井接过流川递给他的听筒，听晴子惶惶然地说谢谢，又颠来倒去地说再见和晚安，心情复杂。他挂断电话，讷讷地对流川说：“你都要把她弄哭了……”
8 {2 O' \4 S" N& [www.micchi14.net对晴子来说，流川这句话比什么都更能安慰和鼓励她。这个她崇拜且爱慕的人，看到了、且肯定了她默默用心却生怕微不足道的付出。
$ y* J. A& h. a0 S( t& v三井卸了力气，仰靠在身后的墙上。& r8 E' A- h! D; o4 ~
原本他以为流川和晴子在一起的可能性很渺茫，现在看来却似乎不是这样。流川虽然是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冷酷无情……的家伙，但也有他独特的闪光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_+ L2 n Q0 T5 }% E
“前辈，不高兴。”
4 A# N% B) ~, A& k听到流川的话，三井睁开眼：“什么啊？你说我不高兴？”
8 ~; ?9 T; ]; X k6 K# `+ k0 Y6 Y/ U( f“嗯。”www.micchi14.net1 }1 g: R: o% i. I8 i
三井撇过脸：“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不高兴。”
4 h! o6 {2 z; k! L, ^% p. Z三井确实没觉得自己不高兴。他不高兴什么？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难道他要因为流川和晴子说了一句话不高兴吗。
+ o1 \7 T; g% q3 I流川却不这么认为，他想起了这位前辈的历史。与其放这位心口不一的前辈跑掉，让他愚蠢地独自失落，还不如直接问他在想什么。
1 M" D, H* b, C"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见流川仍然毫不退步地注视他，三井烦躁道：“我真的没有不高兴。你跟晴子说的那句话很好啊，比我教你的那句好多了……”- m* z' ^7 o; o3 n
“因为我说的比前辈教的好，前辈生气了。”流川猜测道。# ~7 ^) H& y% g* N/ L% R
“什么？！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三井气急败坏地嚷完，停顿了一下，“或许是吧……你就当它是吧。”
8 K( ^- ]2 W0 C6 w* }流川知道自己猜错了。
' n% f: O) l6 D: M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别纠结这些没用的了，赶紧吹干头发上床睡觉吧。我只是看到你俩的对话，对你们一年级以后的高中生活有些想象而已……”三井越说声音越低，把字句都含在嘴里嘀咕。没有一刻比刚才更能让他意识到一年级和三年级的区别。后辈间的感情显然与他无关。
, f0 c& |/ h4 l! U0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前辈觉得自己老了。”6 @% H! B/ c6 |8 y
“……！！”三井觉得自己迟早会被流川气死，“笨死了！笨蛋！我才不老……懒得跟你说了，让开！我要去洗澡！”4 {8 n# Y6 \* S$ ~1 Z+ D
流川身上透出闷闷的怒气：“我不笨。”3 P, ?" D7 p5 \3 f7 G3 Y- Y
他不能理解三井说他笨。在他看来，笨的是前辈才对……不仅笨，还可恨。把他当苦力，又爱恶作剧，还喜欢在1on1中作弊耍赖……但只要稍不注意，又会自己默默地难过，非常麻烦。
- f; l% v* u) F" o流川想，为什么他不能赢过前辈呢？
' x$ U4 P3 Z' {www.micchi14.net他不觉得他比三井差，相反，他觉得自己比三井厉害得多。然而迄今为止，他还没有在1on1中赢过三井一次。
) W, }8 K4 g% J"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想赢。他很想赢。% n; _; s8 g- N/ ^8 x5 g& N2 J
不仅在球场上，在日常相处中也是这样。三井一张嘴总能有一万个理由来让流川听自己的话，而流川却不能。就像现在，流川不过是想知道前辈在不高兴什么而已，三井却吵吵嚷嚷，怎么也不愿承认，甚至还说他笨。
- s9 @3 F$ R7 o! r5 k# R在任何一场1on1中，流川都没能赢。他想，如果他能打败前辈的话，前辈是不是就会乖乖听他的话了。
0 d3 E k* C3 z% v8 Z3 Q2 J#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乖乖听他的话，再也不口是心非。感到寂寞的时候就说寂寞，不高兴的时候就说不高兴，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不会拿辈分压他，也不会再说他笨。这样不再复杂难懂的前辈想必会更可爱一些。
# @- x+ `/ J% b8 y2 y# g+ y) M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好想打败前辈。流川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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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R, o/ n3 ?: A% I$ G9 n“喂！你干什么！”三井陡然惊慌地叫了一声。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 f! G: ^+ V# J0 q4 U
不经意间，流川的鼻尖离三井的脸只剩一公分的距离。三井被压在电话柜和身后的墙形成的夹角里，像海胆一样炸开了。他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碰到流川。
6 r/ H3 L' `8 i) a- q, b“流、流川，你到底想干什么，快走开！”8 |3 q( ~8 ?* j% K& Y
听到问话，流川沉吟了一下：“……我想打败前辈。” _( M6 l! o( S: g8 D) |' }
眼前近在咫尺的脸让三井声音都抖了：“什么啊！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想打篮球我们去外面啊，离我这么近干嘛！”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l0 Q) _+ H: E2 z/ q% B% X
“我想赢过前辈。”
1 j4 f; @& y) Y X, nwww.micchi14.net“你这人脑子里除了输赢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 ?6 ~9 A0 |3 J2 {7 M“这样前辈就会听我的话了。”www.micchi14.net$ [( o" _4 ?( X4 P+ s, [
“什……”三井愣住了，“什么呀……”
8 ~8 T& f9 W' k三井话还没说完，俩人的距离便急速缩小为零——流川堵住了他的嘴。& n0 q5 p V* L5 E
正如流川所预想的那样，三井哑火了。他想要推开流川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都停摆了。甚至在流川为调整角度动了动时也只是微微颤了一下。 ~$ Z9 v9 a" W; c& {
流川确信自己已经打败了三井。
8 `4 H8 C/ x/ ?3 t然后他便被猛地推开——满脸通红的三井擦着自己的嘴大喊：“混蛋！干什么啊你！想打架吗！”( Y2 F" e# _$ _) c
被推开的流川“砰”地撞上了身后的桌子，三井吓了一跳：“喂！没事吧？”他过去查看捂着后背的流川被撞的位置，发现没什么事后便骂道：“谁让你做这种奇怪的事！”7 Z. _* m5 v1 e
他咬着后槽牙，在流川面前面红耳赤地支吾了几句：“你别开这种玩笑！……快滚去睡觉，我去洗澡了！”
6 M5 V2 D: S& v* y之后便是浴室门被摔上的声音。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p$ ~. v& \; q$ M' x
流川的夜晚结束了。- b2 x1 E( i/ `8 G*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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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三井精神萎靡，出门都差点忘记换鞋。
; g# i0 B J( g这种变化是很明显的。往常，三井看到什么、想到什么都会和流川分享，而现在他都不说话了。他俩默不作声地坐在候车区，空旷的大厅里回响着某某车列开始检票的电子广播。6 E6 U$ }# P* Z# y! Y$ K
流川不是不知道接吻的含义，只是那时那刻，他想那么做，于是他便做了。4 F9 G+ w4 R5 k
这么跟三井解释的时候，三井的脸色很“好看”。
1 H- R+ P! G8 G% r3 wwww.micchi14.net“笨蛋，完全是笨蛋……”
8 A: \( Z( O) o3 i3 L3 awww.micchi14.net他又被狠狠地骂了好几句笨蛋。流川不大高兴地想，也许他还没有打败三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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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0 Z! Z: `0 ^+ N/ Q- |可能是为了帮助旅客消磨时间，候车大厅里放置着两台挂着奇怪门帘的巨大机器。机器的门帘上印着许多粉红桃心符号和一个漂亮女生的头像。www.micchi14.net e" w3 U/ I7 x4 D
“那是什么？”三井问了一句。原本没心情理睬，但这两台外貌浮夸的玩意儿一直杵在他视野里，好像在刻意吸引他的注意力。www.micchi14.net# [0 @0 ^- Y0 m s2 E5 n
三井也没指望流川回答他的问题——连他都不知道的东西流川怎么可能知道。他歪着头将那机器端详了一遍，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大头贴照相机吧。”
8 C' [* L5 G- k/ ?www.micchi14.net是这两年新兴的事物，很受女生欢迎。去年他还有女朋友的时候还和对方一起在横滨某个商场拍过……三井其实不太喜欢这东西，这东西拍出来的照片太恶心了。
) w8 K/ t6 i. @4 N* \! qwww.micchi14.net“知道这是什么吗？”他问流川。流川诚实地摇头。7 F: t# z) b2 Q5 f' r
“是相机噢相机。”; l O) x( P: ^' K: O
三井忽然想起这两天自己和流川没有拍过一张照片。风景照没有，纪念照也没有。没拍照片的理由显而易见：他俩都没带相机。+ W0 `6 K) |! H2 c
原本是篮球部的集体旅行，三井料想相机这种东西木暮肯定会带，因此就没把家里的照相机放进包里。而显然流川也不是一个会记着要拍照留念的细心人。www.micchi14.net* i' B8 g) U0 [6 B+ p- L0 F5 R
“走吧，去拍照。”www.micchi14.net$ ]2 R8 b9 S. c# [
三井突然站起来，极力撺掇流川和他一起过去看那两台机器。流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坐在座位上不愿意动。! t1 |4 m# s4 y9 c" f( N
“走呀！拍张照片留作纪念而已，怕什么？拍张照片都不愿意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A+ j* c) |& @4 Z5 W4 I& E* P
话说到这份上，流川只好跟着去了。一去三井就憋着一肚子坏水一样急急往投币口里塞进几枚硬币，而后把他推进门帘里，让他看着对面的屏幕。5 q9 m ~6 o7 K
“看着摄像头噢，”三井站在门口指挥他，自己却不进去，“屏幕上有倒数，3、2、1……拍照。”
" [; f) g" B: Y他们一连拍了三张，张张相似。流川没换过姿势，也没变过表情，只除了其中一张他下意识看向门口的三井，被拍到侧脸了。
$ p# K: [0 t' r7 t y" L而这时的流川还没察觉到不对，他只觉得这很像他在学校里拍证件照。流川真正意识到不对，是他从机器里出来，看到三井在外面的屏幕前按着什么的时候。
+ G# y6 |5 @/ p0 Awww.micchi14.net流川走到他身后，看到屏幕上的图像——
' L' O+ o) `1 ~0 z9 @5 ^“……”
# R5 [, U/ D; }6 ^+ N- G" E三井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捂着嘴就怕自己笑得整个大厅的人都听见。居然能想到让流川拍大头贴，他真的是天才吧？！多印几份，回去以后发给篮球队的人，还可以卖给流川枫亲卫队……
. Z5 t8 X& K$ A7 y, w屏幕上的流川，原本狭长的眼睛被怪异的美瞳不自然地撑大，尖下巴被削得更尖，脸上还有红晕。三井摁着按键给他添了兔耳朵头饰和花哨的闪光桃心背景……
* P& y: `$ c; o#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站在三井背后，身上的怨气几乎具象化。三井赶紧眼疾手快地按下打印，背过身护着打印口对流川说：“已经打印了！”; ?1 Z5 q( f' d& q
意思便是覆水难收了。* y+ c- O( f& `/ S9 c+ J8 _$ } ?
机器传来嗡嗡的打印声。流川沉默了一下，道：“前辈也要拍。”9 l- A9 `( t' P9 R& z% Y3 J
“不要。” ^8 k! r% d; {* v# _
“拍。”www.micchi14.net/ r) ^% Z! U$ y, J/ [2 s
“不拍！我有什么好拍的，你的照片才有人要。”
{2 z' k: W% d+ M$ J6 I) l/ V5 b1 Z这下流川知道三井居然还想把照片拿去发给别人了。# d. I8 [$ r* C. q9 _2 |+ O
趁着三井转身把照片从打印口撕开时，流川揽住他的腰往机器里拖。
" E7 y6 P% {4 ]% d- t8 `* Y“喂、喂！干什么！？”三井被吓到，又想生气又想笑。他扒着机器叫流川的名字求饶，却反而把整台机器拖得发出巨响，刹那间，一整个大厅的人都看向他们。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_* w" P8 a6 X: {8 a; Z: ]
三井臊得连忙放手，于是瞬间被流川拖进了门帘里。! Q, p) {) E; i5 ]: L! {
两个一米八多的男孩子把门帘里的空间挤得万分逼仄，稍微动弹就会碰到对方，三井都快喘不过气了。不知流川按了什么，屏幕上显现出“开始拍照！”的字样，之后便是3、2、1的倒数。
5 ^* V, L/ a( |. m' x; i X这时候三井也知道挣扎无用。他拿着照片的那只手不耐地拍了流川几下：“还不快放开？”
. [8 W& ^' d) m( I+ Y P7 D& b4 C1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却不懂三井这句话是妥协的意思，以为他还要反抗，于是伸手按上三井的后脑，吻住他。8 \7 P; U1 i; N, A" {) \) p
“………………”) x0 z- i' Q- h3 A+ ]0 C+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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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学会了。
2 W* N( a( I4 {5 v9 q1 {想让前辈听话就亲他。只要亲一下，前辈就会变软。不会吵嚷，不会反抗，也不会骂他笨，只会一点一点地把自己变红。
/ \% A' } U( V5 R3 ]www.micchi14.net“咔嚓。”
4 |+ [& H1 Y" I- W Q3 _1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咔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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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q; G0 E; O M7 ^相机一共拍了三下。( Z# w4 [9 e8 U4 {" f: g.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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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想用流川单人的照片跟流川换后拍的……双人照。
1 V3 y4 }; Q+ C流川却不愿意。流川两张都想要。
% ^ r5 x5 P9 |3 _“要你个头，我怎么可能让你留那……那种照片！”
+ M$ O+ v7 }7 Y! ?: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那就不换了。” U/ q' }; j4 k* C: B$ `0 H
反正仔细想想，那种丑照就算流传出去了对流川也没什么影响。要是能因此减少几个烦人的女粉丝也好。反而是后拍的那张照片，流川想留下那张前辈被吓得跟鹌鹑似的照片。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k: V" }# H0 g$ \7 D/ }
电车向前行驶。冬日暖阳被窗外飞驰而过的枯树切割成投射在车厢内的块块光斑。在车体轻微的晃动中，三井试图抢过流川手中的照片，反倒被流川稍稍靠近的动作惊得连忙闭眼退开，有如惊弓之鸟。6 R7 w+ k; O, D9 Q) |
他生怕流川又莫名其妙亲他。
8 u0 B; h. ?2 b" f. ?: d过了一会儿，三井试探性睁眼。眼前是流川平静的乌黑眼眸，眸子里的光点随着车厢的晃动而晃动。
( ~7 L( G+ ]/ X5 E& y. q8 k0 d8 b4 x;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流川当着三井的面，拉开外套的拉链，把那张照片正面朝上放进自己的衣服里，拉起拉链。而后，在座位上窝起身子，准备睡觉了。
; q( x3 a6 {8 o1 Y1 {" J# H* i0 ]9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6 E, O2 y7 N& h6 v5 q三井要气疯了。这小子怎么这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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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 ^/ Q% @! Q-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列车正在驶向神奈川，这场意外的二人旅行很快就会结束，这样奇怪的旅行再也不会有第二次了……然而没有人因此惋惜。三井还在气急败坏地满脑子盘算如何把照片偷回来，而流川已经渐入梦乡——
5 ^/ h0 x! U0 l* Y7 Y+ F, B" E/ ~在流川的梦里，他有照片和“亲吻”的绝招，他可以让前辈做任何事……# s. m" a2 A8 J8 X, V
他很快就能“打败”前辈了。
# |! N. d& d3 e w; n8 K* j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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