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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男站起身，拉起衣服下摆擦擦手：“吃饭去吧。”# p, o+ ^7 T# z7 k2 J$ g0 Y
三井放学无事，部活自然与他无关，又不想回家，便去铁男那边厮混。他这天玩机车零件玩得早就不耐烦，物理书上的机械原理看着头就痛，更别提实地摆弄——他在这儿也实在无事可做。听到铁男说要吃饭，早就一跃而起。
0 r# r' ?4 \, z, Q1 k* B/ S* N阿龙一掀门帘进来，苦着脸道：“吃什么吃啊，我快撑死了。”一旁西村和小川纷纷附和。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K! H+ O4 e, ~' i$ o, a
铁男莫名其妙地看看挂钟，“这才五点半，你们上哪儿吃撑了？”
) P7 z/ m' p3 Lwww.micchi14.net“别提了，今天我们去湘南那边收保护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 ?4 J e/ n
“哈？难道是店家经营不善，没有现金，只能用食物抵债？”铁男故作惊奇地笑骂了一声。0 ~2 Y% ^: N$ t4 e0 t2 T6 t6 k; H
“不，不，你是不知道那家店……”众人看见阿龙一脸有故事的样子，纷纷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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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湘南那边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但是有家店从来没人上过门。今天我们三个一合计，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去拓宽下业务范围。”阿龙说。
+ d" ~( u% p' E" K' m" m" ~8 uwww.micchi14.net收保护费就保护费，什么拓展业务范围，说得跟利用闲暇时间自我提升的职场精英一样，三井腹诽。
! F j/ ^3 y( Z7 B“那家店嘛，是间餐馆，门脸倒是不起眼。我们下午三点半到的，正是生意冷淡的时候，看见里面没有什么人，就直接闯了进去。( G# c: M2 [* D
“进去之后，小川刚一拍桌子……就看见老板从柜台后面转了出来，手上拿着把刀削萝卜。”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V0 R* k5 J$ s6 c$ Y(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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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山一样的阴影吓得阿龙三人后退两步。www.micchi14.net5 z: {; |" k& g* m
“欢迎光临！这个时候客人可不多呢，几位光顾有何贵干？”老板看上去怕是有两米高，脸上挂满生意人一贯迎来送往的微笑，手上的刀翻飞不停，薄如蝉翼的萝卜片利落地掉进盆里，看得阿龙三人齐齐打个冷战。$ h4 w" E! s1 w# _. x0 ?7 @+ r
“当、当然是来……来吃饭的！”见小川和西村两个没出息的直往自己身后缩，阿龙只好心一横，迎上老板看起来很和善的目光。 e4 z4 \0 w3 T) p1 }9 i1 I# i
“好嘞！就坐这儿怎么样？正对着海！”老板拉开窗边座位的椅子，阿龙等忙不迭坐下，老板如梦初醒，一连声道：“看我忙糊涂了，这边等下就该西晒了，客人您坐这儿吧！”说着一指角落里一张桌子，吓得阿龙三人急忙窜过去，还没坐定，老板又突然重重一拍头，“你说我这脑子，这个座位不好，一会儿厨房油烟容易熏到，客人你还是坐吧台那边吧，敞亮！”阿龙不等话音落地，连忙以百米冲刺地效率跳上吧台
5 b' ?; z$ h% m' `# n5 v3 {“这个座位也不太好……”老板拿着刀和萝卜绕到吧台后面，和蔼可亲地挠挠头，眼神寻找着下一个目标。www.micchi14.net9 [& U6 j6 u. W8 X3 w; X
“好……好好好得很！别、别再换了……”阿龙战战兢兢地盯着老板刀法很熟练的手，说话不由自主开始打颤。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 _! J2 F: G1 ~+ U& L; o0 C
“稍等给您拿菜谱去！”老板说着，手腕随意一甩，那把菜刀便“唰”地钉进了阿龙面前的砧板，随着余劲带起的风轻轻颤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3 a9 |& I( Q% C$ s9 ?: ^1 E) ]: V
吓得阿龙差点跳起来，旋即又被老板笑呵呵地按住，接着一本摊开的菜谱伸到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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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7 M( u* w$ R9 B“三点半谁吃得下饭……你们真吃了？”三井忍不住发问。
# u$ H3 u5 F* B! D( L7 T“那个样子……你敢不吃吗？”阿龙没好气地瞪了三井一眼，旁边的小川和西村连忙附和。
* [6 h, v% O, |* m三井歪着头想了想，“我怎么觉得老板人挺好的？”$ Q. ~# B6 {% ~& p- A
阿龙：“那是刀没钉在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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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 y# o8 f; G. i“客人，这个黑蒜油豚骨拉面是我们家的招牌，要不要一人来一碗试试看？”
9 A3 ^, S5 }! F“好……”% o* }3 h5 d9 ]7 B9 z* ~( t
“这个海草沙律不错的，现在的天气吃起来最清爽！”
6 q, t2 l. p7 e3 ?! d"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要……”
5 J# C, R. ?( M% l8 H0 e; H; B9 E“这个烤鳗鱼尝尝？我儿子的学弟最喜欢吃了！”
7 V8 C* O" s6 z- k1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当、当然……”# c* K: n- y' O+ y) U$ t
“这个寿司盛卖得最好，街坊邻居都喜欢点它！”
+ i' i! n! K* swww.micchi14.net“点、点上……”
$ x* S+ n0 ~, C6 r2 H( Y“这个清酒煮蚬好，新鲜！”
. ^' a% ]' O9 T“太、太好了……”
! R, f5 R8 q( O) D+ T“这个烤秋刀鱼也不错的，还有秘制酱料！”
7 @1 O1 i8 n7 q+ |7 j3 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来、来一条……”
6 K. K7 N6 U4 T3 l3 M! Z) R“一条够吗？客人你们三位呢！”/ ]# D* J, h0 x1 f4 j. @; [
“那就三、三条……”www.micchi14.net) b5 G* U3 j; z3 w7 V- [( W5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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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C9 J( \; h6 ^$ }1 v5 o7 J+ Q9 C三井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吐槽了：“阿龙，你们是去吃放题了吗？”3 t7 }% e2 p* I
“什么放题啊！就一个街坊小店！”
5 T/ I r2 h8 L, [3 W8 C“半下午的，那你们还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0 w& O0 R6 S+ _6 f6 \# k8 f. Y7 X! v8 D- G
“废话！你吃得完啊？”阿龙凶不过三秒，马上切换成刚才那幅欲哭无泪的神色，“当时那情况，那样子，那刀，你敢说不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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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t* F9 D2 b% ~3 F7 y8 n" m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老板动作利落，手艺也好，不多时菜便流水般端了上来，在阿龙们面前堆了满满一桌子。他们没有胃口，苦着脸想应付几筷子就走，但下午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老板闲得无聊，有事没事就往他们这桌凑，一会问味道怎么样，一会问要不要加调料，一会来攀谈客人哪里来呀之前好像没怎么见过你们，想走也走不了，在老板笑眯眯的眼神笼罩下只好把面前的菜生生塞进去。
. y- c% V+ R' n" h6 r: Y: C5 y( R2 c老板的表情顿时变得慈爱无比，仿佛看到小孩乖乖吃饭的长辈，大是欣慰，转身去冰柜拿了三瓶啤酒，阿龙这下真哭出来了，“老板，不麻烦了，真的不麻烦了，我们没点啤酒……”8 B/ k8 P, {9 Y2 Y
“谁说要钱啦！今天聊得开心，阿叔送你们的！多吃点，多吃点，小伙子嘛，吃再多都没事！正在长身体呢，我儿子就从小吃我做的饭！”阿龙心道你儿子不吃你做的饭还能吃谁的，只见老板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轻车熟路地开了瓶盖倒满三大杯，放到阿龙面前，还拍了拍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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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h) C3 L) t' y5 M n就在阿龙以为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即将因为保护费的蝇头小利而撑死在湘南某小馆子时，代表有人进屋的门铃很欢快地响了一下，接着一个浑厚的声音：“爸，我回来了！”4 L2 d3 L. z2 h$ R! A5 }9 p" C
阿龙感激涕零，终于有人来分散老板的注意力了。这时一个铁塔般的身影挡在他面前，比老板更高更壮，穿着附近的岭南高中制服，吓得他双腿一软——还好坐着看不出来。那男生惊奇道：“爸，这么早就来客人了啊？”
# }6 f1 W u$ F+ y" F“是啊是啊，阿纯，赶紧去后面洗手准备，马上生意就忙起来了！”老板开心地眉花眼笑，接过儿子的书包，又递上一杯冰水。
6 |$ m- j8 e3 G+ U5 F老板又开心地拿来一大盘煎饺，丝毫不顾阿龙他们已经把“吃不下”写在了脸上，语气里洋溢着自豪，道：“小伙子就要多吃点，我们家别的不敢说，分量绝对是足的……看看我儿子！”: _$ y$ | J1 \# \' Z4 O
阿龙哭着想谁要长成你儿子啊，长那样电车上要占两人座位不说，出门吃饭怕是要在服务费之外加收百分之十的占位费，也就你这店能养他了；再一想，吃了也长不成那样，自己又没个两米的爹；又一想，我都二十五了我还长个毛啊……心情顿时很复杂。' Q8 {: X! q0 F% _% O8 X,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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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纯？陵南高中？三井的心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眼前的迷雾突然撕开了一个口子，一些他以为早就忘记的吉光片羽，突然不安分地跳了出来——他想起中三那年，田冈教练来招募他，告诉他已经争取到了县内最高的国中生鱼住纯，外号Big Jun，能和自己成为一对所向披靡的搭档……
" Y c: |9 |( W# e: M, L8 }两米高的高中生……看来就是他了。三井有点恍惚，不过他的恍惚显然没有引起对方注意，大家都被阿龙评书般的叙述所吸引，纷纷问他下文。
" N9 u: R2 N! c+ |* } P8 M“这边正吃着呢，老板的儿子给我们上菜，突然把锅往桌子上用力一顿，拉下脸来，不耐烦地说了句：‘滚出去。’要在平时，早就翻脸了，那会儿反而觉得要我们滚是解脱——谁知道不是要我们滚的。”阿龙捂着肚子，一脸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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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p% e6 ~1 c2 [+ z老板从后厨跑出来，怒道：“阿纯，怎么和客人说话的！
. a) G" R: m6 Iwww.micchi14.net鱼住委屈大喊：“爸！仙道又翘了训练去钓鱼，居然还来有脸来蹭饭！”
+ m( q5 V8 k* A% U“什么叫蹭饭啊，你的同学来我当然欢迎！”老板眉开眼笑，打起门帘，一个头发根根竖起的男生一脸灿烂地跳了进来，身后背着钓竿，手里一个桶，他眉眼弯弯：“叔叔好！”
2 a/ `, ^- |( ^“阿彰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老板一连声，手大力拍着男生的肩，招呼他坐下来。
: k0 T5 P2 W" r“这是今天钓到的两条鱼，送给叔叔啦。”男生把桶举起来，只见装了一半水，两条可怜的小鱼正徒劳地扑腾。0 |4 I0 O* c. U& l- E1 N* |0 u) e
“哎呀，你来就来嘛，带东西干什么！一个人从东京过来念书不容易啊……”老板感叹着，一面接过水桶，递给儿子：“阿纯，放后面养起来。”
0 Q3 `& ?# b( b Vwww.micchi14.net鱼住不满地一甩毛巾，转身往后厨去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l2 Y& T1 ^: B8 d3 H$ H+ y
“阿彰今天想吃什么？”
& w& C- O v6 x: n“谢谢叔叔！我想吃烤鳗鱼！”
. F3 X" V3 v f$ V: Y; x: Hwww.micchi14.net“阿纯，去烤个鳗鱼！”
; U2 o9 Y! X" H2 j& b鱼住闻言从后厨愤愤地转出来，右手拿着菜刀，左手拿着一棵葱，把刀往桌上一拍，两眼冒火：“你走不走？自己去找田冈老师，把今天的训练补齐了再来。”$ l0 Y- ?, `# ]; Q/ d
“阿纯！”老板火了，“和你说了多少次，后厨的东西不要拿到店面来！” R' v# ~/ E8 \; g7 {$ |9 R5 f
鱼住不理爸爸，只是不满地瞪着仙道：“一点都没有王牌的自觉……”
y- t. ?8 {/ k4 B% Zwww.micchi14.net“好啦好啦，下任队长大人，不要这么严肃嘛……哎我错了！我错了！我明天保证提前到……喂别打人啊啊啊啊！”www.micchi14.net X) {9 y f) L- K+ d' D'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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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啊，你小子走运。”阿龙沉痛地拍着三井的肩，“今天没和我们去真是太明智了，不然就等着被撑死吧。”
9 u' O' f: n$ n3 Y/ u! M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怕什么撑，小鬼还在长身体。”铁男不以为意地说。% D9 K R& H6 q/ n. T% d
“那也不能长到两米吧，带出去人家还以为我们拆了动物园，什么猩猩什么猿人都跑出来了。”阿龙反驳。
; m3 r/ c: Y+ k9 _: B# }6 Q; @8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白痴！动物园哪有猿人？猿人在自然博物馆里！”铁男没好气地踹了阿龙一脚，“你们这顿花了多少钱？”
0 z9 ~, b- N, Y;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倒没花多少，老板人特别好，说第一次来打了个八折……”' @& R5 v& U" N, b' |
! U5 g+ y% v8 R! d2 G) e5 awww.micchi14.net三井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铁男和阿龙眼里颇有成为赤木预备役的潜质，而是沉浸在这几个名字的震撼里。
8 Y2 n+ {3 [! ?: \4 }鱼住纯？www.micchi14.net. s) S$ N" u0 ^& E
仙道彰？
. `6 A2 y$ q/ U# G8 d& |' Y田冈老师……
7 S+ N- R- Z0 }: W, A: ^看来田冈教练果然招募来了鱼住纯，还把他培养成了下任队长。这个仙道彰，应该是从东京招募的王牌了。他想起快两年前，田冈教练在他家客厅的谈心，说鱼住和他能成为一对多么好的搭档，说那时就是陵南进军全国之时。
& k* i5 n) i3 p) R# L1 ~5 c自己拒绝了陵南，去了湘北，又拒绝了陵南的转学，留在湘北。去湘北是因为篮球，拒绝转学又是因为什么，湘北明明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 c. K" R4 }6 o每个人年少时都有过救世主的梦，然而有一天真的分开红海，却发现彼岸并非流淌奶和蜜的应许之地时，又是否真有勇气，成为第一位受膏的弥赛亚？6 K' M3 Q$ l1 @* ]1 z6 {
「我不是救世主，不是弥赛亚，没法带着人们从黑暗到光明，从为奴到自主，从死亡到永生。」他在一年前这样想着，将拒绝转学陵南的信投进信箱。: @. J8 [4 X, d7 O! D
田冈教练找到了陵南的救世主，大概离全国也不远了吧。他的梦想，少了一个三井寿，也从不会缺实现梦想之人，鱼住、仙道自然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那么三井寿的梦想呢？因为三井寿来到湘北又失望而去的有元三吉的梦想呢？
& _& |/ ]8 K2 U- N' }" ~曾经并肩作战又分道扬镳的副队长，是击溃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想毁了那个乱做梦的自己，从而彻底和不良少年为伍——而这分道扬镳又从何来？一层层追责下去，冤冤相报，又如何算得清账？
) ~ @6 [3 G% {; S他突然很害怕。
8 z4 [- u/ `! q( K/ Iwww.micchi14.net
, v; J- A! y/ I. t; _/ x6 Q2 b不想在这压抑逼仄的室内多待，三井催着铁男去吃饭，一行人扔下阿龙在街上晃悠，个个自带清场技能，本就不宽的小街一下子空了几分。: H, W5 v+ W4 k" F T8 l
三井显得过于活跃了，他急急地接下每一个梗，夸张地大说大笑——只是因为不敢让自己陷入安静，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的事情其实从未忘记，不过是催眠自己不去想起罢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V9 [ E, Y; ~0 ]
然而只需要一点点火星，哪怕是朋友转述里的只鳞片羽，回忆的引线就会点燃。www.micchi14.net6 ?8 h' C6 E& e% O( @( ?; Z' k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X8 M9 b! F7 i4 E/ f- b. H
一个声音，有人似乎叫了一声“三井”，带着难以置信、惊奇莫名和若隐若现的不屑，随着夏日的晚风飘到耳边。
& g V, ^/ N9 w& f) X9 R9 o1 s音量不大，但很刺耳。www.micchi14.net& N) A- `; f9 ]7 m& K
三井回头，看见一个刺猬头的高大男生站在街口，怀里抱着个运动用品店的纸袋，细长的眼睛理论上很难看清神色，隔着老远，三井却分明从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又惊又惧和藏不了的蔑视。
% }/ z: w% V% i0 Z; @+ Fwww.micchi14.net这人谁？看这个样子，大概是哪家球队的。飞速地回忆了几个记得住的对手，却没有人能对得上眼前这张脸。连长相都记不住的小人物，以为学陵南那个钓鱼控留个刺猬头就能当王牌吗？想太多是病，得治。9 r( T* y1 R) k7 x; |9 \
这幅看到当年无法企及的人堕落，连眼中的痛心疾首都洋溢着优越感的样子啊。 [9 ^3 e* `5 k
——出现了，劝天皇陛下开水果店的异想天开的大人物！（注1）
$ c0 B1 _2 R3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这些一帆风顺的乖孩子，因为没有经历过挫折，就一厢情愿地相信世上没有苦难：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落魄是因为不努力，失败是因为不进取。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世界上有件事叫无能为力——而当他们看见无能为力之人，也只会站在云端指指点点，悲天悯人也掩盖不了他们品评苦难的恶趣味，末了还要与自甘堕落的败类划清界限——他们从没想过世界上本没有什么理所当然。6 c4 x+ g2 j4 z$ b
究竟谁才是败类啊！鉴赏他人苦难仿佛在鉴赏艺术品，还要嫌弃你疼得不够优雅，痛得不够坦然，这和斗兽场叫好的看客有什么不同？
# ]! O$ H1 q+ p. I" Ewww.micchi14.net“看什么看啊混蛋！”虽然时常觉得和铁男他们混在一起很无聊，但不良少年的嘴脸已然炉火纯青。刺猬头眼中那种混杂了悲悯和厌恶的神色瞬间变成害怕，像受了惊的小兽一样后退两步，连回骂的勇气都没有，触电一般地看了三井最后一眼，转身落荒而逃。
$ U1 ?3 F# U" M1 W! j没意思，骂人都不敢，三井本以为能痛骂这人一场，消解他从刚才听阿龙讲故事时的惆怅，结果好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铁男在旁边问这人是谁，三井突然觉得兴致缺缺，连饭也不想吃了，随便扯了个理由便独个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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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拉长了落寞的影子，他突然觉得，哪个世界都不属于他——
; o; A8 o8 Q- w- o! V. g( ]「因为害怕自己并非明珠而不敢刻苦琢磨，又因为有几分相信自己是明珠，而不能与瓦砾碌碌为伍，遂逐渐远离世间，疏避人群，结果在内心不断地用愤懑和羞怒饲育着自己懦弱的自尊心。 」（注2）
% \: w/ d: }7 J2 gwww.micchi14.ne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e# w: K* E4 G! d2 g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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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z5 {+ U% z9 [至此，版杀的战友们——有元、土屋、龙桑，都在本文露了脸啦！1 e: ?- N/ {' B+ C( L* e) {: f
（龙桑：凭什么只有我是情景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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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太宰治《斜阳》，原文：“对我的自杀大肆责难，说我应该活到底，但又不给我任何帮助，还得意洋洋的在口头上批评我，这样的人准是能满不在乎的劝天皇陛下开水果店的异想天开的大人物。”
! Y3 U( k1 J2 u! w+ P# Lwww.micchi14.net注2：出自中岛敦《山月记》，原文如上，太喜欢这段话，觉得很合适咪在此时的心情，所以直接引用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6 B P' R% A% P7 D
. K, _. B0 U" H+ c' m/ G5 g& Q前文设定是咪养伤的时候读了一堆小说，原谅乱掉书袋的作者……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U" }2 w* t( I8 |
5 N$ ?; d+ L5 v+ X) H本帖最后由 林绿萝 于 2019-5-29 08:45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