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死过一次的男人
房间里死寂了一分钟。) o- ]; w* r' ?* A, W* ^8 U& {
美智子缓缓地说:“我们到楼上说话吧。”! {3 A1 p! j6 U' _$ M6 ^6 o' m
三井机械地点点头,站起来跟着走。- A7 B! M/ B a& B
此刻头脑里一片混乱,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着。激烈的响动像是要把他从头盖骨开始撕成两半。
/ }- X' F4 c7 N1 J* H' F还没等进房间,三井就一手抵住门框,一手扳住美智子的胳膊:
! x9 _! t: H4 ~7 F; H3 Y“你这是什么意思?铁男呢?你有没有想过铁男?”www.micchi14.net, ~) n4 L( _2 _- I% O8 n
美智子低头不语,半晌才说:“对不起。”www.micchi14.net! h5 Z+ Y1 `3 w4 i5 J
三井糊涂了:“什么对不起?要对不起也应该跟铁男说!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叫他来接你!”! t+ k0 u1 ~* Z: ~( w+ f. Q6 Z9 Q
还没等他说完,门从里面打开,三井寿被一只很大力的手拽了进去,眼前一花,脸颊跟地板就亲密接触上了。www.micchi14.net4 s) T& S7 P" }$ {: b
抬起头。视线缓缓上移。
1 m3 `9 N" x& M4 N. b: b地板。椅脚。壁炉。脚。伊达结。手。扇子。香烟。2 ^' i# g( F/ h* [! P4 K5 t' ?
最后定格在今井琥珀色的眼睛。9 ~/ e$ \- }. X2 X
壁炉中的炭火噼啪一声爆起几个火星。火光中呈现出令人绝望的乌红色。
6 n' M* o4 b6 B8 g }) L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他不能确定那个是不是今井,因为完全不是熟悉的那张脸,平日里冷漠但是看着自己的时候眸子里是有笑意的。, m+ ]& m; H0 {0 B
此时的今井不复是宠溺手下的那个大哥模样。冷漠,凌厉,嘴角微微上翘似一抹莫测的笑,瞳孔像是散开了,灰蒙蒙地融进了眼白里。
1 l r- V3 i& s3 r;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果然没有猜错,就知道你会点美智子。有你这样品味一致的好兄弟,铁男肯定很开心。”www.micchi14.net. z \1 E5 H: }4 z- w* ^
“你在说什么?!”三井唇色愈发地嫣红,额角隐隐地凸起青筋。
$ \( {1 i4 X- B1 I- A$ [& y1 Vwww.micchi14.net“我在说美智子啊,你不是正要睡你兄弟的老婆吗?哦我忘记了,你是有过前科的嘛,背叛兄弟可是你的拿手好戏吧?三井寿。”
* e; Z5 y- }0 u# ]" e" k/ M三井的脸色煞白,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1 H( d+ A3 N& E" g
“嗯嗯,很好,看上去像是想起来了么。”
* `4 a9 [$ s% |% }“没有。”www.micchi14.net, G; c3 ]! o0 |
“很硬气嘛!喏,现在完野手上的这把枪,三井君是不是看起来很眼熟呢?哦对啦,好像水户良子也用过么,不过大家姐看不上小左轮,用完就随手丢弃在后门的垃圾桶里了,我觉得实在可惜就叫完野捡回来了,猜猜看,完野在后门还看到了谁?”7 Q. Z6 o. p6 b5 j1 D
三井的血液变得冰凉。
( x3 T9 C7 j V9 iwww.micchi14.net一切都是你在设计。
$ L# Q Q2 f+ L “枪是我给水户的。”男生承认,“我只是不想有人受伤,或者死。”' g c, P+ `8 g8 E
“天真!你进组织之前起码应该有了点必须的觉悟了吧?以为我们在玩过家家吗?有事和和气气吃顿饭就解决了?子弹打出来的都是番茄酱?”
- p7 d; e4 {, l& d W; N;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男孩固执地重复。9 ?( e! z7 e7 K! Y
今井悲哀地看着这个他很喜欢的孩子,他毕竟真的还只是个孩子。; d, O" y( h9 D2 C8 n) Z
“还记得三井君自己说抓到内奸怎么处置的么?剁手好像轻了点吧?一般组织上抓到小弟私自藏毒才会动用,话说回来,私下处决倒是个很可行的办法呐!你说是吧?完野?”( }: k5 F& W( }
今井站起来,扇子轻轻抵住额头,遮去半边眼睛:* L! ` B+ O' ^
“我也只是在执行帮规而已,很抱歉,三井小组长。”
8 R) G7 d9 r! j8 p完野冷笑着走过来。冰凉的枪柄抵住三井的太阳穴,然后拉动套筒上膛。) Z" I) O) x8 ]! `$ m" D* c2 L
“待会儿记得要乖乖往后倒哦,别让脑浆把大哥的鞋子喷脏啦!”9 \: A d2 u; k0 F! K1 R
' j4 S0 Z" {% c) P3 Lwww.micchi14.net要死了吗?/ R- x& r5 i3 Y8 ^, R* G* t1 t
这个时候三井寿并没有什么恐惧的情绪,他只是在想妈妈今晚做了什么样的饭菜,弟弟该用怎样的语气质问他为什么又晚归,篮球部的地板好久没打蜡了,樱木还欠他五百块钱,流川那小子该去美国了吧;如果水户洋平坐在他旁边就好了,他会一拳揍上去,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我想揍你很久了,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笑得那么欠扁,你还把铁男打伤了——虽然这不全是你的错,可是为什么我这么讨厌你,最后却为了你和你姐姐把命都送掉了呢?
( _) [, s) H" i. m&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今井有点吃惊,一般的问话进展到目前这个地步,对方早就开始崩溃吓到痛哭求饶或者更甚,眼前这个少年却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静神气,茫然地略睁着无辜的双眼,空落落的瞳孔里倒映着微微的荧光,那样纯净和悲凉,像是仿佛鸽子的羽毛飘扬在青缇色的微风里。
2 h0 N' l7 e- s1 o' R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今井一瞬间心软了。7 w& b [) y! A4 k, }/ `6 B
他生平第一次有了种无法扣动扳机的罪恶感。! E t/ g, F$ P5 ]* l% A2 l
“住手。”今井挡住完野握枪的手,后者恭敬地望着他,露出迷惑不解的神色。: ?* o1 }& M; \9 T
“三井寿,我这次饶过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你这条命是我给你的。”今井加重语气,“你将功折罪吧。不然的话,住吉会迟早还是要请叛徒吃枪子。”
6 {4 ?* E, p& z% p3 u0 V* E跪在地上的男生怅然若失地仰起头,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幸福感,而是无声地笑了笑,笑容就像是晚来的冻雨打落了最后一片枯涩的叶子:5 m& i X# X u0 q& Z; B
“是,今井老大。从现在起,我的命就是你的了,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5 ]5 v( J& p- N- o& a( p“既然你救过水户良子,她肯定对你有几分信任感,你去接近她,做几天耳目。”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 o2 |% s0 L
今井走过来,凑在他的耳边,冰冷的语调掩盖了温热的呼吸声:7 Q6 t- g/ D- _3 b8 d1 b* n# e
“我是叫你假装,这次你可别再给我玩真的了。”3 ^# T2 F5 X. 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