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 【神三/藤三】【5周年108题征文之5】信用卡 by 榊原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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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中小发表于 2008-11-29 13:33 显示全部帖子

【神三/藤三】【5周年108题征文之5】信用卡 by 榊原茜

拨通情人电话的时候，一直等到自动断线也没有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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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意外，这个时候应该是他上课的时间。可是看着编辑伸出来的手，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失望。) H1 f8 h. x! m% n4 Q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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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再打一次……”: H& p8 T  b; V7 q! S8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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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这么磨磨蹭蹭的真的可以吗？还有一个礼拜就要交稿了耶！”

身为编辑的学妹瞪大了眼睛，容妆精致的脸颊隐隐透出红潮。明明是美人，却偏偏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气势。这样想起来，在当初高中社团的时代，就是敢对着学长挥舞纸扇的经理呢。& p7 u# l6 s, X* z-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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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我知道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W& G4 B% L+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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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寿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乖乖把手机交给学妹。眼看着彩子关机之后把手机慎重的放进公事包，这才想起没来得及记下情人的电话号码。$ W: m; f7 K% q- m- ~3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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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把那个电话放在手机电话簿的第一条，每次拨的时候只要找到“S”这个字母就可以了，所以从来，都没有把那个号码记下来过。

不畅销的推理小说家叹了口气，在和服外褂宽大的袖子里悄悄搓搓手。4 o* ]& p% w8 E: ]3 ~$ S4 ~) P

没办法，只好再说吧。

关在酒店房间里的修罗场生涯，是从两个小时后开始的。一个礼拜之后需要交的原稿，目前完成的部分被责任编辑彩子无情的找出了两个漏洞。身为一个靠编造杀人陷阱谋生的推理小说家，这简直是不可原谅的错误。这也直接导致了在一个礼拜之内要写出五万字，并且故事要完美无误的绝境。对于在业内一向以龟速著称的三井，这几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Q. D- ]! D5 V( k, p' t

酒店的房间异常简单，彩子一定在之前就嘱咐服务员把房间的电视和电话都搬走。三井的行李是由她收拾的，绝对没有游戏机什么的可以消磨时间的东西。笔记本电脑也仔细检查过，连windows自带的游戏都没有装。将他兜里的现金全部收走，把一礼拜份的速溶咖啡和香烟放在桌子上之后，漂亮的学妹最后一次检视房间，满意的拍拍手。; `& X4 P+ `0 F  B5 r

“好，这下就连三井学长也只好拼命赶稿了。”

三井摇摇头苦笑，打开电脑。系统登录时发出熟悉的音符，简短的四个音阶不知道为什么让他心情烦躁。回过头去，彩子把手放在门把上笑眯眯的说：“那么，我就去约会了哦，学长。”看看表，再补上一句：“我会每天过来看进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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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佯装认真的盯着电脑，挥挥手算是表示听到了。卡嗒一声撞上门的声音之后，他愤愤的瞪着刚打开的文档，一拳捶在桌子上。" F1 r  t% e: v$ R6 G; }; 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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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

骂的是自己。不管怎么说，造成现在这种状况，是自己的责任没错。不但担负了前所未见的压力，而且，陷入这种形同软禁的状况，直接的后果是，对情人而言，自己相当于突然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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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那个家伙，不要真的以为他被谋杀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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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闷的小说家陷入职业性的思维，不自觉的开始构思一个推理小说家在赶稿的密室被谋杀的故事。等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应该努力工作的时候，时针已经走过了好几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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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此，考察不同手镯数目的计算结果，可以很直接的得到费尔马小定理的一个有趣的证明。各位在课后不妨尝试一下。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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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教授合上了讲义，向学生们点点头，走下讲台。坐在第一排角落位置的女生慌忙的合上偷偷描绘教授侧脸的素描本。教授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仿佛看了看她，然后露出一个清淡温柔的微笑。) D! e* V) p; r

当然她不知道，那个微笑不是因为她。

刚才在黑板上写下伯恩塞德定理的时候，手机一直在无声的震动。佯装若无其事的拿出来，看到闪烁着的来电人名，于是定理差点写错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 ], B3 Q' k" {  a: J( ]

因为在上课中，所以只能不动声色的再把电话放回去。但是那个一向没耐心的家伙居然一直没有挂断，从开始交往以来，这好像还是第一次。

T大数学系最年轻的教授在走廊里停下了脚步，掏出手机向刚才那个号码拨回去。在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他斜斜的倚在古老回廊有着精致雕花的柱子上，外墙上的常青藤叶子在他的白衬衫上投下一点点琐碎的摇动的阴影。有几秒钟的时间他的神情和姿态几乎是凝止的，在阳光照到的边界半明半暗的浮动着，淡定得仿佛融入了建筑物本身。并不是因为稀薄的存在感，而是这个人太过安静悠然，有着和身边的阳光、风和植物同样的味道，因而容易让人忽略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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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总是眼睛过于明亮的某人相比，的确是完全不同的类型。0 o7 E( F" V$ U

电话里过了很久才有声音，机械的声线平板的说：“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没有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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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宗一郎怔了怔，盯着手机屏幕再确认了一次，号码的确是三井的。可是那个一贯全天候开机，怕寂寞怕得要死的三井，怎么可能在刚打过电话来的时候关机？' i* q: z% ?9 @& O" e; F& P

走廊里有女学生经过，他想了想，挂断电话，没有在语音信箱留言。很快有学生过来请教问题，神点燃一支烟开始跟学生们讨论刚才的上课内容，渐渐忘记了那个无头无尾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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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那个下午，神一直忙于某个引理的证明。如果不是另一通电话进来，他大概不会记得自己还没有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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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我是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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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好久不见。”

藤真似乎在那边苦笑了一下。

“阿神，你这样叫我，听起来真的很奇怪。”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k2 f+ B- ^( ]/ G+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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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并不是藤真的学弟。实际上，他完全不可能是藤真的学弟。藤真健司是这个国家最当红的芭蕾舞者，从小在最好的芭蕾学校接受最严格的训练，然后进了最好的芭蕾舞团，除了王子没有演过别的角色。这样的藤真会和神相识，完全是因为神那个时候的女朋友，曾经是藤真的学妹。

顺带一提，神之所以会和三井相识，也正是因为那个时候他是藤真的情人。# k) L+ x2 R9 K$ I3 [, i1 Y

推理小说家和舞者的搭配，并不比推理小说家和数学教授的搭配来得奇突。神本来就不是一个容易大惊小怪的人，所以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觉得并没有什么奇怪。前女友是个过分活泼的人，常常会嫌两个人的约会不够热闹，半强迫性质的四人约会实在组织了不少。神虽然觉得这多少出于可以有三个漂亮男人陪伴的虚荣心，但不用自己花心思制造气氛，倒也落得轻松。后来女友终于喜欢上那个负责制造气氛的三井，彷徨不安的时候，神并没有挽留。仔细想起来那个时候他应该已经不爱她，或者一直就不够爱她。所以女孩子来找他提出分手的时候，他几乎可以说是轻松的答应了，而且附送两个钟头的好耳朵一双，对她说：“喜欢他的话，就让他知道吧。”

四平八稳、绝对不会出错的话。神在那一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甚至都不肯为这个女孩子多动些脑筋。虽然一向知道自己的冷淡无情，乍然直面的时候还是多少有些震惊。不过正处于负疚感旋涡中的女孩子需要的其实正是这句话，所以感动的离开了，到现在仍然认为他是个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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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连神自己也会觉得他是个好男人。www.micchi14.net* j7 t, u+ s5 j+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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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三井后来之所以和他在一起，并不是因为这个。“你是好人”这种理由，通常都只用于分手而已。所以根据三井的说法，藤真健司是个好人，但是因为太过完美无缺，所以没有人有办法当他的情人。# E! F* ^7 b$ |. A8 f5 a( Y# z" y1 W

虽然神冷眼旁观，始终认为他不但当得很久，而且当得很出色。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f2 i! w  s: P

从那之后就几乎没有联系的藤真，据说后来就出国深造，一直没有在国内露面。最近的回国也很低调，神是某次听三井轻描淡写的说起过，正在排练新的剧目。果然这次打来的电话，是邀请他们去看第一场公演。5 F; G8 x( r  b

“三井的电话打不通，只好打给你了。我会把票寄到你的办公室，请务必赏光。”- x- X" I; v. V6 p& y7 M% X

“啊，一定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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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才觉得肚子饿，再拨给三井，却直接转到了语音信箱。用最简短的说法转述了一下藤真的话，挂断了，一个人去吃东西。常常和三井一起去的小咖啡馆，坐在离吧台最近的位子，服务生可以根据微小的手势和表情来判断今天要点的东西。一个人吃饭总是很快。结帐的时候，想了想，追加了一份食物外带。www.micchi14.net8 [: H4 b% W- b9 M+ x

这样，倘若某人饿着肚子突然出现，也不会没东西吃。

到家之后听电话留言，上网查电子邮件，都是例行公事的行为，心里也并没有多少期待。果然还是没有三井的消息，再打一遍电话，依然没有开机。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N. S! {  b+ t6 w4 d!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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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终于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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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了今天的报纸进书房，一边喝咖啡一边草草浏览。从二十层高的窗户望出去，天边的晚霞渐渐褪去绚丽，从火红晕染成暗淡的灰蓝色。神放下报纸想了想，抓起外套出门。www.micchi14.net# R" C& N( V1 I6 H9 e+ ^. W

某人的前科，从因为饥饿和懒得做饭在床上躺了二十个小时，到习惯性服用阿司匹林导致胃出血昏迷，令人担惊受怕的事件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有那么一段时间神曾经勒令他每天要通一次电话报平安，一直到三井的生活比较规律了才废止。那是两个人关系最为紧张的时期，三井厌恶被约束，多少有些反弹；神觉得成年人应该有管理自己生活的能力，也不自觉的有对恋人苛求的倾向。中止这个习惯的时候双方其实都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就是轻松甜蜜的蜜月期。在彼此不干涉生活的时候三井绝对是最棒的情人，以至于神几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家伙是多么的容易出状况。3 V% D4 N' V: Z9 o2 ]

希望只是过虑才好……www.micchi14.net* P. p* e+ ^2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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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计程车去三井那里，按铃没人应答。在门口的盆栽下面找到钥匙开门进去，房间一反常态的整齐清爽，不像是那个三井的住处。神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留言，叹口气从电话旁的记事本里找到编辑彩子的电话，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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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这个房间的人，想来应该是她吧。

彩子的回答异常简洁明快，并没有问神是谁。当然从这个去电的号码她大概已经心里有数。神道谢之后挂断电话，心里多少有点哭笑不得，叹口气拍拍记满三井那小学生字迹的电话簿，就好像是在拍情人的肩膀一样。

环顾室内，暮色潮水一样飞快的漫上高楼顶层的公寓，在黑暗的空无一人的房间里仿佛有情人的影子悄无声息的浮现。神安静的在房间里走动，想象着三井一个人呆在这房间里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哑然失笑，回到玄关，穿上鞋子。4 `' p8 U, l3 }. @%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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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时候，改乘了电车，从车站散步回家。差不多已是商店街关门的时间，他在次第熄灭的橱窗背景前走过，暮春的夜晚柔和而清凉，没穿外套也不会感觉到凉意。顺手在便利店买了几罐啤酒再回去，走出电梯，三井在门口等他。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4 A& V& ~4 E! v; q+ q'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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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 ?' U/ L6 E(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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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的回答是苦笑一下，接过他手里的啤酒，打开一罐一饮而尽。* f  M. o7 v9 a5 _6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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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的酒量一向不怎么样，这样喝酒算是少见。神怔了怔，压制下习惯性想要说教的冲动，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说：“我刚从你那里回来。”

“哦？”

含糊的回答。恋人抬起眼睛，黑漆漆的瞳仁水光荡漾。总是像在微笑的浅淡嘴唇和锁骨近处的象牙色肌肤，在门灯橘黄的暖色里闪着温润的光华。看起来不是那个锋利明朗的三井，多了些恍惚和天真，人也柔软起来。神的心跳漏空了一拍，低下头去，沉默的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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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的酒味，果然不是刚才一罐啤酒所能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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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工作？”; o/ R5 {$ ~% w# Q-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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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都写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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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捷流利的回答，好像这句话的确常常从他嘴里听到。三井没有再看神，径自踢掉鞋子，走进房间。7 G' ~4 D, E" @5 o+ T"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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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还是榻榻米舒服。”# P# ~6 B5 E, t# W0 k

“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恋人笑出声来，瞄了他一眼。“我看你一点都没有以为我失踪的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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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理小说家卷入失踪事件，这么戏剧化的事情不可能发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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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我今天下午很认真的想出了一个推理小说家密室被杀案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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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次的故事，听起来还不错。”; h+ K/ l. m4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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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大笑起来，向后仰倒躺在榻榻米上，交叠手臂枕在脑后。

“才不是。这次的故事，是单纯的双胞胎兄弟互相制造不在场证据的案件。因为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突破瓶颈，所以才另外编一个故事来解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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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开头学专家。”

“请叫我大纲达人。”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q1 j  r; v5 t2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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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天的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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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举起一根手指。“一——个字都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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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像是你的回答。”" Q6 o' l6 @7 b

“喂，我压力也很大耶。”www.micchi14.net( K, r! R3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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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出来。”神把剩下的啤酒放进冰箱，走到流理台前。“你今晚喝了多少？这几天都要熬夜，这样怎么行。”. R# U2 d7 @$ ?. e' r' k$ K; ~

三井沉默下去。神没有回头看他，烧了水泡茶。温杯子的时候恋人站起来走到他身后，闷闷的说：“阿神。”7 B1 O8 t/ h9 X* Y) U0 u% y9 g

“嗯？”: m; |( F; V0 n7 Z. h# o$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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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话，应该会安慰我吧。”: H9 L8 {' p3 [5 K1 R! @9 {8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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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安慰吗？”www.micchi14.net) c0 H' y% J7 D5 E9 E! U

“需要啊。”% K/ a; n5 w+ f.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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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直气壮的回答。神笑了笑放下杯子，转过身去给了他一个拥抱。半醉的恋人体温比平时高，隔着单薄的和服透过来，头发的香味和习惯的味道不同，应该是酒店里的洗发精。也许是拥抱结束得太快了，三井皱起眉头，摸摸他的脸颊。8 K8 h3 V( u. ?+ a( f: O/ T% D

“真冷淡。”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1 \* o- a  F2 u3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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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不懂得安慰人。”www.micchi14.net- m" \6 _" _0 j6 u8 q$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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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热的蜂蜜柠檬茶递给恋人。三井接过去喝了一口，咂咂嘴，表情有点扭曲。

“太甜了。”% Q( }) V5 h) Z: T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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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醒酒很有效的。”- l  \) y8 h9 m! y

“我没醉！”& [9 Q/ |, @: v8 g" L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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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醉也有效。”

三井放弃跟一个数学教授比逻辑，大口喝光了热饮，然后把杯子砰一声杵在桌子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J1 x0 D' N9 e  s/ ^# T;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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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稚的抗议。他明白自己的情绪是什么，挫败感，焦躁，失望，交杂在一起结果变成了来历不明的愤怒。情人一贯的冷静和犀利本来是他打算寻求的帮助，结果却加深了自己的动摇。在下意识逃避责任的时候其实也明白这样是不对的，可是难以摆脱惰性，兼之最近的低迷状态一直无法克服，于是越来越糟。并不是说跑过来喝酒就可以让截稿日永不到来，只是向往情人仿佛永远镇定自若的姿态。所以在寻求的安慰破灭之后，心情更加烦恼。

“呐，我看起来是不是很蠢？”

“你觉得我会被一个蠢蛋吸引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2 c0 ^! \; N4 @

“今天这是第几个反问句了啊？”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会不知道。”

毫不动摇的平淡语气，迅捷明快的反击。三井在朋友里一贯以言辞便给著称，唯一永远辩不过的就是神。他今天十分沮丧，意志薄弱，在无法还击的时候，忽然不自觉说出：“反正我就是活该吧？”

神安静的回答：“不，我只是觉得，自己的事情，应该由自己负起责任。”www.micchi14.net; q* e$ d6 J0 }" Q-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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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还要两个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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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你也知道是两个人，不是合而为一。”1 s5 X/ R9 S6 |7 g"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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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有值得辩驳的地方，这样说一定是不对的。但是他偏偏无言以对，眼睁睁的看着情人嘴角带着安抚的微笑过来摸摸自己的头。这本来是他们之间休战的暗示，可是今天的三井很郁闷，郁闷到挥开情人的手，扭头走出了房间。7 h* U) h& [0 O; ^3 W, i# D#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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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盯着喀嗒一声轻轻关上的门，叹口气把自己摔进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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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钱包和外套下楼，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

因为管理员打来电话，说“三井老师请您下来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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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抱着双臂站在楼门口望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沙沙的在寂静的夜晚添上一点倦怠。听到电梯开启的声音回过头，飞快的笑一下，说：“我没有钱……”

神默不作声的打开钱包把所有大钞递过去。

“……不，我是说，身边没有现金，只有一张信用卡。”

“所以你拿着。不过，信用卡我先帮你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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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皱着眉头，从神手里抽走一张钞票。然后他走进雨里，招手拦下计程车，回头挥挥手说：“多谢。”雨水落在肩膀上，和服被水洇湿的地方颜色变得幽暗，在昏黄的路灯下，看起来像是一大块污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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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感到些微的不快，勉强笑了笑向情人挥手道别，目送那辆车消失在拐角处。

有龃龉的时候就立刻暂时分开，这是两个人交往以来的共识。说得好听些，是不给彼此迁怒和伤害对方的机会；说得难听些，也就是对彼此的承受力缺乏信心罢了。神并没有对恋情这个名词抱有什么崇高的理想，觉得那种所谓一起吃苦的幸福完全是小说家文艺腔的鼓吹。是因为在恋情中可以轻松愉快所以才走到一起，那么，规避一切自讨苦吃的行为，也就是理所当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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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把这样的相处模式正当化，这只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而已。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情侣并不像他们这样相处，而且神可以确定三井以前跟藤真也不是这样相处的。据说两个相爱的人应该在任何情况下互相扶持和鼓励，神不确定这是否意味着需要帮助伴侣完成本应是个人分内的工作，但可以肯定的是，不应该在情人焦虑不安的时候，还无视他的情绪，只关心自己的美学原则。9 p( B" |1 h. M5 e( d( _8 u+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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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始终觉得原则比情绪重要、持久、普适和有迹可寻。

雨下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天气格外晴朗。神上完第一节课回办公室，在中庭仰着脸看看青天上飘过的一朵绵羊形状的白云，忽然决定去自己喜欢的那间蛋糕店等第一炉的蛋糕出炉。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f7 Q* ?% w3 _

大学生模样的女侍应生把他选好的蛋糕小心的包起来，有点迟疑的看看他，犹豫了很久才说：“那个，客人你，是三井老师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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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挑挑眉毛作一个诧异的表情。女孩子长出了一口气，说：“昨天晚上，我看到你跟三井老师一起从公寓出来。”6 C/ P% N( L( b6 i&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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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我们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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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大声的、接近尖叫的反问。神被吓了一跳，举起手。女孩子随即觉得不好意思，看看空荡荡的店堂，小声说：“我啊，是三井老师的书迷来的。客人你要是可以的话，请帮我要一个签名好吗？”2 C- W5 y3 Z% A8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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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可爱的合起手掌作出拜托的手势，神盯着她看了很久，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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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知道了。”7 L0 ]2 v0 s0 G$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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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名板的拜托，对神而言其实正当时。一个晚上的冷却，对双方都是合适的时间；之前的摩擦是因为神的冷淡，由他先作出和解的姿态，也是合乎逻辑的选择。3 n$ J, q* F3 c  [" H9 W

更重要的是，合乎双方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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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住的酒店位于市中心，离出版社很近。神左手蛋糕右手签名板上去按铃，看看自己的扮相不由得觉得滑稽，所以里面问“谁呀”的时候，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客房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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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来开门的，居然是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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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www.micchi14.net, m5 g& i: p8 W9 X$ m

“真巧，我也住这间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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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从容，毫不迟疑的解释。神哑然失笑，举起手里的蛋糕。“限时专递。不过，我记得学长你不吃甜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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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可以说是狭路相逢的两个人，却都保持了不动如山的风度。与其说神是信赖三井，不如说他对藤真的自尊抱有高度的信心。等到三井从房间里钻出来，睁大眼睛露出吃惊神色的时候，他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www.micchi14.net$ b9 @+ x3 j/ _*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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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并不妨碍他感到不快。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f5 U: @- Z% Q8 X

“咦？你来了啊。”

“嗯。刚好买到了新出炉的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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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小藤你要不要尝一尝？这家的蛋糕超好吃的耶。”

藤真微笑着说还有事情要先走一步，三井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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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是说下午都有空的吗？难得碰面了，多聊一会儿有什么关系？”

于是藤真停下脚步向神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拍拍三井的肩膀以示安抚。神苦笑起来，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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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藤真到刚才为止都客串了三井的情绪垃圾桶角色，而且垃圾的根源，就是神宗一郎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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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神发现自己来得太早了。情人对自己近乎无视的态度，看来短期内不会改变。忘记对方在赶稿压力下个性会突然幼儿化的事情，这算是他的错；可是情人这个人格切换的毛病从入行起就从来没有改善过，要说本人没有问题，也似乎太牵强了一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Q) T& {. @2 p

闹别扭闹到现在的23岁成年人，在神看来，并不适合可爱之类的形容词。www.micchi14.net' f' q1 C2 B0 n3 g2 ]7 ^# F0 U

他放下手里的蛋糕，拿出签名板递给三井。三井诧异的说：“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接过来潦草的签上名字。很有作家感觉的狂草签名，几乎无法辨认。要是神没见过三井平时的字迹，一定想不到之所以这么潦草，纯粹是因为作家的书法太过糟糕，不加以掩饰的话，根本见不得人。% y2 b& L. \* W8 i/ U) `  M! T% F

“抬头要写什么？”0 l# T5 k0 H, H7 E7 F+ m

“啊，糟糕，我忘了问她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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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反正是蛋糕店的小妹吧？我下次再好好给她写一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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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她一定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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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关心的、纯粹就事论事的语气。三井斜了他一眼，笑着说阿神你不去做官方发言人这么有前途的职业真是可惜了。神明白他在嘲讽什么，不为所动的回答：“没关系，我比较喜欢现在的工作。”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v6 R) h( y)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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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向藤真摊摊手。

“看，看。我迟早有一天会写这么一个故事，冷淡刻板的教授被情人分尸扔进壁炉，因为他没有真正的朋友，使得凶手最后逍遥法外。”  V6 S; ?# W+ W, G6 o6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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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微笑着回答：“不错的构想，希望下一次的小说用得上。”6 A: }* I9 G7 H7 I9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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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幼稚挑衅的时候，不自觉的变得尖锐，对恋人久久没有成长的性格，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耐烦。神不喜欢的事情很少，十个指头可以数尽，其中名列前茅的是低效率、重复、轻浮、愚昧和幼稚。对于这样的自己为什么可以一直以来喜欢这样的三井，神宗一郎教授曾经尝试建立某种模型加以解释，在无数次失败之后沮丧的放弃。这是他少有的无法对某件事情作出系统分析的经历，神倾向于认为，这就是三井之所以吸引他的原因。% J; B5 Q5 K$ I5 Z; D

他拿起签名板。不过，还是让恋人再冷静一下吧。: o4 _) T- `8 f4 K& g

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想到，冷静后来会变成冷冻。www.micchi14.net7 H0 K$ \3 Q'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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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子的来访，是在神从大阪的学术会议返回之后。距离上次的签名板事件已经三天，离三井的截稿日，只剩四十八小时。www.micchi14.net  d. U) I9 {+ G! I; Y$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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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并没有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彩子会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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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昧来访。我可以进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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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客气的说着，眼神却很强硬。神默不作声的侧身让她进来，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借温杯子泡茶的几分钟时间迅速猜测了一下彩子的来意，不得要领。他厌恶这种茫然的感觉，在递上茶水的同时，开口询问彩子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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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编辑斟酌了一秒钟，回答：“这几天，三井学长的状态很不稳定。我想神先生也许有办法，所以来拜托您。”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M3 t+ L3 q3 `$ U. s2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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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说得很清楚，其实什么都没有说。神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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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子小姐，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用两句话说清整个事情，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小说家了。”

“啊，尤其没有故弄玄虚的推理小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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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笑。彩子的表情冷静而克制，眼光带有审视的意味。神多少有些不自在，咳嗽一声，问：“那么，他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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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家这个职业里有一种症状，叫做死线症候群。学长的稿子只差五千字了，在这个时候才说写不出来，之前的努力会全部浪费掉。”

神哦了一声，不予置评。他明白彩子希望自己做什么，但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认为自己这么做有用。神宗一郎的态度是永远不要让自己遭遇到死线，所以从来无法理解面临时间压力时的内心恐慌。他看到的只是三井面对自己时的笑脸，把那些笑容跟现在彩子拿出的赶稿时间轴相对应，发现越是逼近死线，三井就笑得越是夸张灿烂。' B6 g/ D: A1 T/ U) I$ z

是努力要把心里的焦虑，掩埋在明亮的笑容之下吧。因为对方没有那个意思要表现出来，所以神也因应三井的企图，对他的内心视而不见。克制自己的洞察力，对神而言是体贴的表示，可是现在想起来，说不定无形的加重了三井内心的压力。& ^; I# R1 _4 ~7 J

因为他一直没有表示“我发现了”，所以三井也一直没有机会表示“我想表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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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坦率表达自己内心方面，同样过于笨拙的两个人，因为过度拘泥于自由和独立，而错过了恋爱的本质也说不定。这样想着的神从杯子里红茶表面的淡淡热气抬起眼睛，望着彩子点点头。

“我知道了。不过，我认为这样做没有用。”" g8 [. m0 s( j, `6 X2 l

彩子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神微笑着看着她的眼睛，心里有奇妙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明白了女郎想要什么。从前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倘若面对类似的情形应该怎么反应，现在却什么反应也没有。仿佛一场等待已久的宿命如期而至，因为等待的时候消耗了太多的想象和精力，导致真正面对的时候不过如此。5 d: f# E7 r' Q, |3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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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件事情，希望神先生你，可以答应我。”

“请讲。”www.micchi14.net, k& e4 Q& C* W# C1 P9 [2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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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神先生你，认为学长没有你的原则和自尊心重要的话……请你和他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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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声音，比他自己想象中还要温和。; x7 y  V: ?9 f  L$ {6 H! v, Q) C

“彩子小姐，我很想知道，你是以怎样的立场提出这个要求的？”$ g- A1 M; \4 F8 Y

彩子犹豫了一秒钟。在这一秒钟里她看到一丝胜利的微笑悄悄爬上神的嘴角。于是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因为在跟藤真先生交往的时候，三井学长从来没有拖稿过。”. z: j1 @) g& b* Q3 v, ^(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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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钟，神的微笑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而凝固了。0 V  s, e% Y3 G" ^& R- x+ A

任何一个男人，被拿来和藤真健司比较的话，都会很不甘心的。% x) |2 W0 a;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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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回到三天没去的办公室，白色的信封躺在桌子上。信封上的字体是用打字机打的，没有落款。神拆开信封，两张票掉了出来。藤真附上了一张亲笔便笺，工整秀丽的笔迹，大意是请务必一起出席。

要他们以凡人的姿态坐在台下，仰着脸望着那个辉煌的王子。* {4 p: a& |(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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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演的日期是大后天。神拿着票正在发呆，身后悄悄走近的女同事发出尖叫的声音。他吓了一跳回头，那个女孩子捂着嘴指着他手里的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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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神大学的同学，学生时代曾经拒绝过他的追求。神心里泛起微妙的感觉，向对方谨慎的微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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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真先生真的很有人气呢。”# n4 A  n( @7 |5 S5 D' z" n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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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神太狡猾了，竟然可以弄到首演的票。不用说，是要跟女朋友一起去看的吧？”www.micchi14.net, }6 w+ c% K2 D# I6 }, H

“啊，没错。”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1 A. Y8 V2 M* n' R!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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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羡慕呢。还是VIP席，可以近距离看到藤真先生。阿神你千万要把票藏好才行哦，不然就算是你，也会被那些女生撕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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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虽然早已不是情敌，一个男人这样太过完美，终究还是令人不舒服。6 q% k' g& @) b3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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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三井到底会不会跟他一起去看演出，神现在，真的没有把握。

彩子那句话，神后来用笑容敷衍过去了，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和平时一样不为所动。可是当房间里只剩下自己的时候，“假如三井现在还在跟藤真交往”之类的命题，就从空荡荡的房间角落冒出头来，绕着他不断飞舞，思路不由自主的跟着这样的念头走下去，一直到死胡同为止。6 q# u) k" W0 l: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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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之前，神从来没有想过要负担谁的人生。情绪也好，状态也好，工作和事业，家人和朋友，全部都是一个成年人所应该独自处理的东西，谁都没有义务分担别人的那一份。从出生到现在的人生，一直是按照这样的原则走下来。谨守各自的界限，只交换轻松、多余、无伤大雅的部分。很小心的不受他人的影响，相对的，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对他人受到的影响负责。至今为止和为数不少的女性交往过，全部都是女方提出的分手，可是分手的时候，都会说：“神君是个好男人。”- L2 A! j$ E8 W2 ~!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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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好男人，只不过不够爱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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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本来以为既然女人这么麻烦，把交往的对象换成男人大概就没事了。不过现在看来，原来之前的种种结果，都不是对方的问题，是自己的问题。www.micchi14.net3 A+ @; P- z  Y. Q*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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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应该被换走的，也许真的是他自己也说不定。) Q: k, H, k% c( h- Y9 |- \-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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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这样就完成了。”

在彩子的监督下敲下“The End”的字样，伸伸懒腰决定去喝一杯犒劳自己，是在死线之前的24小时。- X: [. ]. d. c9 l$ d2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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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我原来也可以写这么快啊……”

彩子浏览着结尾，皱起眉头没有说什么。三井观察着编辑的表情，把手一直伸到彩子的鼻子下面。www.micchi14.net# @. s- `3 l2 I+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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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还我。”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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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要装傻好不好。”

“学长，这个结尾，实在很逊。最后的一万字，你根本就放弃了对不对？”6 H/ x9 c' h2 j8 D% C5 B+ d7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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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我可是很拼命的在写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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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字上就可以看出，作者有想敷衍的心态。你以为花钱买了这样的小说，读者会不愤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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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要能让人家花钱买才行啊。”: ?1 y; M+ U7 _7 S

明明已经是很轻的嘟囔，却被学妹听得一清二楚。( Q$ l4 g! J- Q9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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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莫非你早就做好被退稿的心理建设了？一开始就这么想的话怎么可能写得好？你还算是职业作家吗？”

三井在编辑气势十足的怒喝面前缩了缩脖子，沉默的打开冰箱取出私藏的啤酒，打开来一饮而尽。

吵过架之后的这几天，一直无法集中精神。为了转移注意力，一秒钟都不停的拼命赶稿，所以才有了前所未见的速度。正因为如此，昨天和今天都处于恍惚状态，什么也写不出来。像倒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的飞快把结局交代了一遍，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课堂作文的水准。这样的书稿不被退稿，出版社也就不要在业界打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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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因为和情人吵架而情绪波动，导致无法完成书稿，这种话，要怎么才能说得出口。

而且，对方是不是把那种口角叫做吵架，还是个问题。

彩子终究还是把手机和钱包还给了他。三井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沮丧的学妹：“别担心，我下一本的大纲已经想好了，绝对会很精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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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子抬起头，正好看到三井得意洋洋的说：“冷淡刻薄的数学教授，被职业是推理小说作家的情人分尸，侦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共谋的完美犯罪，犯人不但逍遥法外，还得到了教授的遗产。你觉得怎么样？”

“……其实你是想说，现在这个结尾，已经连修改的价值都没有了是吗？”2 H1 q) B8 ~5 n; @( D7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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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No，No。亲爱的，我觉得你的眼光应该放得长远一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X" K$ r0 w( \" r1 j. T& c3 }

他穿上鞋准备出门。彩子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出声叫住了他。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H6 I. ^4 _/ [; l; k+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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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

“嗯？”1 M) B. A' k* q. E: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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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去找过神先生。”) M( J/ m/ C, d: l2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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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作家的神色一瞬间严肃起来。彩子看着学长表情的变化，叹了口气。* {' G, y4 h& N- g8 n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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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说，如果认为原则或者自尊心比较重要的话，就不要跟你交往。”  f; l# R- }. [( Z; W

“所以？”

“他什么都没说，很快就把我赶出来了。”3 H  T( ~% U6 U4 s3 d: s& h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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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对？”' d2 M+ Y" I" o' l4 X" o

“把客人赶出来，对阿神来说是很大的反应。你只是这么说的话，他不应该这样才对。”三井抓起外套，“你不用告诉我了，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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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学长……”

三井温和的阻止了追到电梯口的学妹，对她摇摇头微笑。因为身高的差异这个笑容显得居高临下，有那么一两秒钟，彩子觉得对自己笑的那个人是神。

“不用了。彩子，我不希望自己有生你气的理由。”' ]1 ~9 x7 X& p; U3 S'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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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推开蛋糕店的大门，打工的女孩子兴高采烈的喊道：“欢迎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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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签名板对女孩微笑。

“太·好·了！今天想吃什么？我来请客。”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I  a! U7 s5 m)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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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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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反正啊，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打工了。我要去地中海看日食，明天出发。”

神看着女孩子兴奋的笑脸，被她感染了似的微笑。“那么，我就不客气了。”www.micchi14.net- \' E: r1 h3 e+ |9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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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嫌弃的话就请尝尝本店的招牌蛋糕吧。Sugar Star，听起来就很可爱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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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有点抵抗不住女孩子的聒噪，苦笑着点点头，开始后悔没有交了东西就走。9 O3 s! G, c/ G# D* V

蛋糕很快送过来，搭配店里附送的红茶，的确相当的美味。神心不在焉的吃着，偶尔向女孩子举一下杯子表示很好吃多谢。女孩子兴致盎然的看着他的吃相，凑上前来。

“呐，客人你今天特别没精神呢。”

“啊，是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4 C5 F$ C* f; i( f4 f1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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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上次来买蛋糕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来着。怎么了？是失恋吗？”

是典型的现代年轻人，直接明了不动脑筋，丝毫不考虑他人的感受。神看看女孩单纯明朗的脸，压抑住心里些微的不快，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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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真的？像你这么帅的人，怎么可能？”

“或者说，是快要失恋了吧。”) j7 p! Y- B4 N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o4 D  s5 g' t! h1 Z

神放下叉子。因为是陌生人，所以可以说过了就忘掉。说出来然后忘记，把所有的烦恼都当作垃圾扔出去。这是三井常常对他做的事，神总是抱怨他无视自己的心理健康。但是今天，他想试一试。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j6 g3 P6 \+ r) g- T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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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说原因的话，是因为我太冷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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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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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啊，客人你，应该是非常温柔的人才对呢。”" V( f7 o% a; e$ E'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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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只是对不认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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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喜欢的人反而不行吗？这可不行哦。对女孩子太冷淡的话，对方会跑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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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呐，客人你的恋人，是怎样的人？”4 o  _7 V0 N& a6 j/ T1 I, e2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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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抬起眼睛微笑，寻觅着合适的形容词。女孩子作了个稍等的手势飞跑回柜台招待前来买点心的欧巴桑，因为是刷卡所以多费了一点时间。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瓶白兰地。" x9 ^0 B9 O# k* u2 d

“在红茶里加一点这个，会非常美味哦。”

“可以吗？”

“可以呀。”www.micchi14.net# P) n0 u' c& U; ?* _( R2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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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杯子里倒了四分之一杯淡色的液体，液面稍微高出杯口一点点，神低头就着杯子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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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恋人啊，是非常聪明和任性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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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任性。从来不善待自己的天赋。懒散，缺乏计划性，稍微遇到挫折就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对比自己迟钝的人缺乏耐心。没有责任感，超级喜新厌旧。从来没办法在一件事情上集中注意力。一有压力就会逃避。双重人格。诡辩家，对自己的任何行为都能找出长篇大论的理由。一连说了好几分钟，除了第一条全部都是缺点，可是脸上的微笑，却越来越温柔。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 O* l7 _$ T7 Z0 C' h, K" J9 o

“尽管如此，还是很可爱。”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9 J7 E. d* P2 x( s9 M

女孩子一直托着腮认真的倾听，这时终于噗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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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嘛，根本就是很爱人家对不对？”! C+ E* G0 J! M2 S

没有办法否认。摸摸脸颊，被自己脸上的表情吓到。第一次坦率面对自己的感情，原来并不困难，只是有一点微妙的尴尬而已，这样的程度，不知道为什么之前的自己一直觉得不能接受。

如果这些话是对那个本人说，不知道对方的反应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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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笑嘻嘻的看着他，从围裙的前兜里拿出一张纸片晃了晃。是刚才的客人刷卡之后，留下的存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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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这种东西啊，就好像信用卡一样。”

需要定期的在帐户里存入款项，虽然偶尔可以透支，但如果不能及时还上，就要付出代价。在接受对方感情的时候，也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倘若拖欠得太久，有损失的那个人，只会是自己。

“虽然你很有钱，可是把现金放在兜里不去还透支，照样会被银行追债哦。”

所以，要把自己的心情，确实明白的表达出来。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r% Y' ]- a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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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盯着被吊起演讲欲的女孩子，慢慢露出微笑，把右手伸进外套口袋无意识的触碰着藤真送的两张票。一直把两人在一起当作理所当然的事实，并没有想过对方是否为此做过何种程度的努力，就是这种笃定的态度才让彩子觉得自己不够爱三井吧。其实并不是这样。他笃定的并不是对方绝对会爱着自己，而是反过来的事实。www.micchi14.net9 F, Z; C% H( b2 H/ v+ ^

似乎透支了的信用卡，就用这笔款项来还上吧——www.micchi14.net" j8 _7 J2 i  T3 b# y3 X+ E

后来神回想起那一刻，总觉得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把握着一切，所以他刚作出了这个决定，就接到了恋人的电话。) x' F  ~; o) i+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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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神，你在哪里？”0 k0 `% u) j+ I# ~; p1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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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三井被退稿，是一个礼拜之后的事。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j' z- D3 p5 {# N$ n" _3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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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为下一部小说努力了。”. y" G- B1 z" A9 v  }7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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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只要不是把我分尸然后送去喂狼就好。”, K8 P. A2 x) @% g, j(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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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狼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犯罪，太容易留下后患了。我不会采用的。”6 X4 J& h- [/ \

神微笑着替恋人拈去落在肩头的一片梧桐叶，没有说话。三井侧过脸，有点奇怪的看看他。9 V4 J% j" _/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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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今天没有念我呢。以前每次被退稿，都只会像新闻发言人一样说什么‘不能完成分内的工作是自己不好’，就好像你的天职是让我生气一样。”

“是你自己不好啊。所以你自己念自己就好。不然你一生气又跑去找学长，倒霉的人是我。”7 s- j/ k0 ~$ T#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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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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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狡猾啊。”( a4 H7 o& p0 b) A) z$ U! K

“不能偶尔找个理由对你生气的话，我会很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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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不会比我惨。”+ i: n# I; O& \& i1 F

微笑着交换亲吻的同时，手指伸进衣兜，碰到薄薄的纸片。是那天向女孩子要的那张信用卡存根。一直放在身上，作为一张恋情的符咒，提醒自己，随时向某张信用卡里存入款项。  l/ [; ^" Q( h3 K, w

绝对，不会，再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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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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