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标题: [同人] 【仙三/流三】江波荡漾 [打印本页]

作者: 淡点 时间: 2008-8-27 21:16 标题: 【仙三/流三】江波荡漾

江波荡漾
www.micchi14.net0 O1 L) Z9 d% z0 R# n% O
上篇; E4 g6 n* C6 n0 m1 H! U9 Q# z

天边的亮光刚露出一点，船上的人便睁开了眼。他并没有立刻起身，只是轻轻地翻了一个身，侧脸紧贴着船内干燥的甲板。他微微地闭上眼，出神地听着船外清晰缓然的江水声。
' m; g, p" ~- [2 N) K
好熟悉的声音呀，好象……就这么已经听了好多好多年。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1 q; Z; I" R# f3 H. y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点笑意，笑自己的傻气。明明是第一次呀，离了陆地，在江上行船。

他坐起来，掀起帘子探首出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_, ]: g4 O! a& M2 q0 T
好静。
天仅蒙蒙亮，江面上淡淡地氤氲着雾气。码头横乱的船只静静地在江水中摆荡。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K; t* x3 Y% }# T/ A
他从船舱里出来，立在船头。颀长的身子轻飘飘的，江风一吹，衣衫摆动起来。他的身子裹在里面，像要飘离江面。

原来还是有风的。
他无声地笑。指开始在发间穿行，眨眼间，束起了头发。他的发很长，发束及腰。飘飘荡荡中，长发随风迷幻地舞，缠绕着笼住了他苍白俊朗的面庞，白皙透明中隐上淡淡的蓝色。% j( x( ^  _4 I6 Y( M. a* U: Y
* m" d; W8 {6 {* t
该出发了吧……* G( x( n' z7 I8 E
冰冷的掌喜悦地贴上脸颊，内心的柔情漫过所有的凡尘纠缠溢满了整个身心，他那么温柔地笑，温柔到连江水都忍不住开始轻声地呜咽。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e8 f( s4 C! N( X$ h) O' |4 m! ~
7 d4 r2 B. Q  o, q) ?
/ ]8 v0 Q5 l+ A7 A9 D0 }
▽▼▽▼

清碧的江水，翠绿的重峦叠嶂，高亢清丽的鸟鸣，修长清冷的身影。) b+ q. D+ M: J& L' \8 i1 F

“在这里等他吧。”水户洋平看着流川说。他眯着眼看了流川好一会儿，忽然笑起来。“在想什么呢？”/ \2 f; o% D( R
流川的清冷的目光留在江面，江水因他的注视欢快地荡漾。他抬起头看着洋平，目光平静。“麻烦。”www.micchi14.net( P5 e: J  k2 v( c5 `! b, S3 v
他微皱着眉这么说。2 v  J, p  \, z1 j) p% r
  T' A1 i8 |! Q0 B" f" o6 @/ p3 ^
/ P9 {8 q* r/ x5 e3 j2 ?3 r# X
美丽的江水清澈深邃，悠然地穿行于青山之间。远处的江面，一只小舟孤零零地顺流而下。

“我想搭船！”流川低着头看着他声音清冷地说。- S9 T7 \& S# f( D3 u
他茫然地抬头，迷茫这个人的出现。他的目光透过他看的人落向天空，神情恍惚。好象有那么一种感觉，好久好久好久了……从江的尽头到尽头……
只有他一个人。www.micchi14.net1 U0 L1 R+ |9 o! f. m& O9 b' b

傻瓜！不是第一次坐船在江上行走么！他把脸埋在膝里闷闷地笑，好久才抬起头来。他看向仍站在岸上的那个俊美飘逸的男子，仍在笑，“啊，坐船吗？你要到哪？我的船可是要……”说到这，笑容略微窒住了。
要……要……去哪呀？

他低下头，目光飘离到江面，痴痴地发呆。流川静静地立着，没有开腔，似乎是在等他的答案。% O7 y  Q# I- A( n
美丽的雪鸟自空中低低掠过，亮然的叫声滑过湛蓝的天空。岸边的青山里猿儿们呼应地叫，隐隐地传过整个江面。" R: e3 Q4 _) n

江水仍在欢快地荡，荡呀荡……& t' O2 Y' u& e
" }! ^8 ?: N2 L7 ^2 u
船上发呆的人已经忘了流川的存在，闭着眼温柔地笑开。

寿……你看，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来找我吧，寿 ……来找我吧……
www.micchi14.net7 S/ S9 ~' g+ A* s. ~' {
我来找你了，彰……你等我呀，等我。
5 u* x0 W2 [* \' ~) S* O+ o3 M( j0 ?; }
* f6 ?. @. H: W; d5 E; i0 O8 C
流川踏上船板，船身微微地晃。他的指轻轻一弹，船身离岸，驶入江心。! n* G9 `: G& @9 I/ U7 W4 R+ I0 ~# y, Z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T& E2 f& P" x8 E% s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p# l' q" x: S/ o# v, q
靠着船舱闭目养神，耳边飘荡是亲切的江水声。流川好心情地一笑，笑容来得飘忽消失得迅速。江风亲昵地缠绕过来，扰得他的衣衫黑发乱舞。
他微微地偏过头，避开那恼人的追逐，不期然目光落在了三井身上。
8 A  J) _& F4 r4 h8 L
他抱着膝呆呆地坐着，目光痴痴地看着江面。
' l5 y: ~7 r* ?  R
流川的心微微地一刺，恍惚得却只是一瞬间。流川的心清澈透明，干净地就如这江里的水，远远地离了尘世的沾染。# D2 B$ N9 v; `, j, K6 d: e/ ?
" l8 v' V) x! D# m4 l# D
他的掌在江面上轻轻拂过，翻掌过来，掌心是一粒晶莹的贝。

这个人，在寂静的江面上，只一个人，就这么走过了几十年呀！
# ~: a" y$ [5 ?
固执的人！

“咚！”他把贝丢进江水里，咬着落在嘴里的黑发想。; f$ A, @3 E6 c3 q
www.micchi14.net- M2 _/ e% k. ~. w0 n

如果不是那人时而会微笑，如果不是有雀儿熟悉地靠过来时他会情不自禁地站起来，流川几乎要以为，这个人，这个叫三井寿的人，就在他面前消匿了声迹。& |# L  M1 b1 c; z
流川是清冷的人。向来如此。他的言语不多，甚至是少的可怜。可是……流川忍不住皱眉，这个三井寿的气息过于寒冷！是多年流浪江中，沾染江水清寒的缘故？亦或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
这些念头在流川的脑海里闪了闪，很快地消失不见。他抬头看看天，不高兴地骂临行前仍与他争斗的樱木。骂了几句，神态缓和了，竟然觉得寂寞起来。

从出生起就注定了不沾染尘世。所以，即使是已经几百年了，用洋平的话说，流川，你和樱木一样，都还只是孩子。

“白痴！”他低低地骂道。不知道是在骂洋平，还是觉得寂寞随口地说。
www.micchi14.net" E$ v/ q) z& B" m( n3 {3 q
睡觉也睡够了。他看了一眼自己刻在船板上的三道刻痕，知道已经过了三天了。三天来没说一句话，真的是怪怪的。: U# b/ Z% n* B- m

他爬起来，站到船头。三井抱着膝头埋在膝里，不知道睡了没有。; X' {, @& a% [& \! ?2 W2 z" A+ T
: c, r; Y8 L( n% C: I7 H
“哎！”流川的行动很直接，叫了他一声，同时踢了一下。www.micchi14.net* K( t) D, y% l& P' \; A9 U9 H
三井被惊起来，飞快地抬起头叫道：“彰！”脸上是全然不妨的笑容。

他的眼睛发着光，眉快乐地飞舞。笑容使得他苍白的面容双颊添了两抹红晕。整个人一下子亮起来。, S) Z* B) B# j" o2 B; m- s- \
流川瞪大了眼看着这个与刚刚气息薄弱得几乎要消失的人。

“爱情嘛……就是让你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的那种感情！即使牺牲生命也不在乎！”洋平若有所思看着他说，忽而笑起来，“流川你也想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6 K  X( K4 q( |( e6 [4 ~$ S
“你是谁？”三井眯起眼睛，神情严厉地看着流川。“给我滚下去！”1 H8 }8 m* F7 ]. ^- U
他豁地站起来，衣衫在江风中荡起。看流川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 z- q! d, s1 F3 u
# c0 |* U! @6 c2 @) c7 J, S' `& V
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三天前的意外靠岸。船一直在江心漂流，他要到江水的尽头。
& G& @: T* G" V$ u& I) C
流川神色不变地看他，内心闪过一丝异样。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握紧，他冲口而出：“白痴！”
比樱木那家伙还讨厌！！' B3 l6 M4 w' T2 ]+ F

三井却恍若未闻，他说：“明天要靠岸，你在那里下。”www.micchi14.net* x+ W8 [( j, P. y$ U4 B

- j9 t2 Y& i' N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5 l% t4 K$ ?% g+ _5 f) u
# v  M6 o* L( g2 d& D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O: I* Q7 T3 f: z
船行而下，一夜间进了秋岸。  G' M5 V8 o) [" R% I
: N1 c+ N2 ]: b" O& R' a! @
那一天，船果然停了，停在江边的一个小镇子的码头。
“流川镇”——看着镇子的入口处的碑上刻的粗大的字体，流川好心情地眼睛亮了一下。

流川江横穿人间，江水从人世的尽头流至尽头，一江经四季。
www.micchi14.net# r. C$ D$ \- M. r- F0 H
三井的心情也很好。从看见这个镇子的名字时，他就一直好心情地在笑。他向镇子里走去，脚步从容，带着熟悉。  w" @# T' f. B5 d9 Z7 Z! E

秋季的流川镇很美！镇子依山临江，黄的是银杏，红的是枫树，映着碧绿的江水，这里是秋天。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p* U- {# G: e1 A- u8 l
流川在镇子里的小巷子里静静地走。走出巷子的尽头，看见了三井。他正坐在湖边的栏杆上悠闲地晃着腿，神情轻松而自在，微偏的脸露出安心温柔的笑。7 v2 F3 @8 q4 Z6 u
流川停了下来，远远的没有走近。看着那个人。  t  f% N+ l  G  y, P& _/ O* r# W
这个人，为什么……流川有点困惑地想，每一次看见他，都会有不同的一面？: l: d: z4 U: h* g
www.micchi14.net1 ~0 Z9 c6 b0 x# \
结果，三井整整坐在那里一天，神态轻松自在。
' x6 i1 e7 k7 X1 B4 {+ t
临近黄昏的时候，流川才知道，这个人是在等着什么。等着一个再也不会出现的人……$ ]% B3 ~" _# t: B9 E
他低下头心思略动地想了想。在他的记忆里，有着一个人，与三井一起，同时被流川江记住。$ f5 [8 N+ M; V  j
4 D* U& F1 n0 E  f( c% }
流川靠着墙渐渐地觉得困了，不久便睡着了。. I2 _3 q0 N% [2 [- ~

第二天，绵绵地下着秋雨。秋雨来了，寒气跟着漫近。镇子里的人穿着厚实一些，打着伞在青石的街面上穿梭而过。青砖的屋角下寂寞地滴着水。9 T! I7 G2 A1 a
& O9 S% i  z5 S/ @9 ?, O/ {
转用手中的油伞，雨滴微地甩出去。三井皱了一下眉，他看着把伞递过来的流川，嘴角扯了一下，道：“这个，我不需要。”语气轻描淡写，并不是有意疏离似的拒绝，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8 @4 {% B( |7 r1 i
不需要？流川眼睛定定地看他。为什么不需要？“下雨了。”他这么说。怎么会不需要！？况且，天气真的很冷。这个人，脸色看来这么差，淋雨的话，会生病的吧！流川认真地想。

三井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身子微地侧开接过伞，“你呢？”看样子也是要出去的人吧。
流川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嘴角略有弯起，是不容易察觉的弧度。“这个，我不需要。”他说。5 g+ e( f6 Y) V& o, N7 V7 K
不知不觉地用了与三井一样的句子。6 A' W9 h0 n1 S7 L

“恩。”三井淡淡地应了一声，伞被撑开，走进了秋雨中。
6 t% t. |5 ~6 b) R$ ]
秋季的流川江，江水很温和。江边的青草在初秋的雨中怯怯地飘摇，再不久就要逢寒枯黄了。流川躺在江边的草地上，仰面的是绵冷的秋雨，落下来时明明沾染到了身子，细看时却早已蒸干似的消失不见。5 `( c2 Z& u$ s: o
2 D+ v' B! n1 q8 i; r9 C
湿润的青石路上，三井撑着伞走过。雨顺着伞面滑落而下，不时地滴落。他很茫然，不记得为什么要下雨，为什么是秋天……下雨的秋季的流川镇……离他太遥远，太遥远。www.micchi14.net% R& m5 P7 {+ l# t$ e& x4 }
彰，你不是说，到了流川镇，一定是在春天吗？
原来，你也会记错呀！5 i0 c% Z; V# s/ r
他捂着心口疼得弯下腰，伞落在青石路上，被风一吹，翻滚了几步，停住了。细雨，疏疏懒懒地仍在飘。飘到三井身上，穿过了他的身子落向地面。www.micchi14.net6 p8 t2 g& c. U! s$ l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6 Z. u1 g3 c6 e: e2 M8 p8 n
流川睡着了。在那里睡了好几个时辰。醒的时候，雨还在下。
' S4 O6 x, v# d0 e) d
他站起来，要往镇子里走。目光无意地扫过江面，身形顿住了。" h" S; V9 l3 a% ]1 [: F7 a

这个人，什么时候出了镇子，船已行至江心？
0 t' f+ u6 p. m+ P
他招招手，江水推着船悠悠地往这里靠。等到近岸了，他踏上船，船又行开。
没有人在意他的上船。流川探头看进船舱，那里，蓝发的年轻人瑟缩着身子偎成一团，双目紧闭。: f: ?8 Y8 Q# z" W  x  n) ~
流川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清冷而疏离，温度偏低。可是,把这个年轻人温柔地揽进怀里，想给他温度。冰冷的身子紧紧地偎向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其实很温暖。$ `- R/ P) b$ ?9 N/ r) v
# n3 V. `" X. Y, t, ?
三井的记忆很错乱。记得什么或者不记得什么，忘却的或者无法忘却的，发生过的或者根本没有发生的……他的记忆混乱了。

离开流川镇的那个晚上，三井睡得很塌实。睡梦中，他在流川江的尽头嘶声大哭，没有眼泪。醒来的时候，身子被人揽在怀里，透着自己冰冷的皮肤渗进暖意。他微微地抬头，目光落在那个在睡梦中放松了的男子的脸，依稀记得他曾经在雨中递给自己一把伞。

流川镇的记忆，或多或少中，已被三井遗忘。

但那位赠伞的人，却奇异地被记住了。9 |. l" Y% q* w2 `) s9 Y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笑着问流川。www.micchi14.net- C4 e3 f5 t; @) t% ~; V$ o% X0 ^
流川一愣，不解地看他。这种感觉很奇怪！那一刹那，流川就是这么想的。他觉得很奇怪——这个人，怎么就突然注意到了自己的存在？, U3 H6 c/ z' p: i# R! w
! z% i. j/ ^, [: @7 Z& c% u  o0 [
“叫什么名字呀？”三井动手推推他，笑脸凑过来。
“流川！”
“咦？姓吗？名字呢？”) l6 Y1 B& F0 G! b7 Z
“流川！”+ M; L& ^9 b% w8 [/ n
“哦！”三井听明白了，向后坐回船板。像是被流川的名字触动了心弦，他瑟缩了一下，不再言语。+ O) _& G, M) M7 J) j. [7 n
: |* k5 m3 Q  b

这两个人都已忘记了那个赶流川下船的三井。船平稳地顺流而下。
4 C5 U$ k1 ]2 \$ i1 y& F/ B" n
4 Y2 S* @! ]0 r2 y
秋天的江岸，从淡黄到明黄到浅红，再行近深秋，江岸已是枫红一片。它们映着清碧的江水，是醉人的美。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F: l( [$ r' \  W4 D
; `4 h3 _: ~$ l* h9 m. C
江水的前方有小舟逆水而上。十七、八岁的少年撑着舟，声音高亢清亮地唱着歌。

流川心神一动，从舱里爬起，站在船头向远处看。小舟近了，少年穿着蓝色的衫子，黑发胡乱地扎着，露出干净的脸来。面容是不落俗尘的俊朗。他向着流川灿烂一笑，像是极喜欢这个人，随手从舟上捡了只活奔乱跳的鱼隔着不远扔了过来。

江水流得很快，与小舟错身而过的一刹那，流川忍不住对着少年叫道：“喂！三井寿在这呀！”
% U3 F2 m6 y/ M8 [9 M# D2 @( A
少年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他自小舟上探着头看向流川，挥挥手，对他笑，喊着些什么。可是，两只船已行开很远，流川什么也没听见。 2 S% X4 V# W' P, s

“可恶！”流川的心情一下子好坏好坏。他着恼地挥手落向江面，江水猛然轰起。白色的水花四溅，落到船上，惊醒了在里面休息的人。
2 b& x+ G7 D* R
三井微冷的目光落向外面，江水四溅的蓝天里，流川满含怒气立在船前。9 d3 D+ [0 p, i1 c" F( ?6 K! u
三井微偏过头，风穿过船舱抚上他的身子。秋季的江面有着清爽的寒意。他缩了一下肩，仿佛觉得冷，可是低下头来，想着心事，不经意地却低声笑起来。+ r4 G. \6 R! j. B

这里的深秋很长，船行了好久也没有靠岸。! b* e( r' o: J

流川看着江岸愈醉的枫红，不知怎么的，心慢慢地冷了下来。
——小舟的少年逆江而过，与三井错过的，究竟有多少次，多少年？8 m& q1 f. L7 p# P- H' L

流川江的江水清碧透彻，那个仙道彰的少年早已消失不见。0 {  J# L4 n( ~2 U5 J
( w6 o) R  m8 C7 J
流川的心悄悄地蒙了红尘。
* Z, X% L# ?/ @5 C5 d3 C) o( B7 J
: u& ], ^7 k* H- E0 `
深秋入冬时，天气转冷，江面有着雾涔涔的寒意。江面上有风，吹得船“吱呀”地摇晃。三井半躺在舱里，紧闭着眼，脸色是可怖的苍白。8 Z# @2 C7 W1 ^# J' @. A
那夜，天色大阴。2 r8 X( F& y5 p: |( |2 B
冬岸寒意渐起，加上天色阴沉的缘故，空气骤然冷了下来。www.micchi14.net" i" w" R4 G; J

三井站到了船头。那里江风很大，加上突如其来的寒意，冷得厉害。可是，三井却似全然不知。他的脸色凝重越发苍白，蓝发狂乱地飞舞着，着了魔。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w% m( ^# f9 N, ?

他猛然一转身，拿起船板上的竹竿猛撑着船往岸边靠。船抵上岸的一瞬间，他大声地对流川叫道：“你，给我下船!”2 W* b2 J* `8 O- ^, p

流川抬起头看他。

“我会没事的！”他说。

三井像被针扎了般一下子跳起来。他大叫：“不行！不行！！你给我下船！！”那神情，是绝望中的狂乱。. \% v0 l5 K3 g4 d

流川站直了目光直视他，又说了一遍：“我会没事的！”他说的很慢很慢，好让三井可以听清每一个字。; }' i) ]/ r* e  x/ j1 i* j
, D  A) D- ^* @4 m; W8 X
如果没记错，再往前走，船行半个时辰，就会遇到那场暴风雪。$ v- m: B  I6 G

他在害怕吗？那样地完全逃避仙道彰的死亡，选择了忘记，却还是在害怕？+ o9 X6 Q9 d# r+ s

www.micchi14.net# X; [6 c5 f+ c$ u$ t3 D
流川站直了的身子结实而高大，他紧盯着不知是由于寒冷还是内心深处的恐惧而一直发抖的三井，斩钉截铁地说：“要让你离开这里！离开流川江！”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x5 x* J- b: u. |& p, F3 u8 Y3 i
流川江的江水不沾染尘世，流川江的心单纯而快乐。' f) V- e. Z( C8 @1 p6 M
所以，这个人，必须离开！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j3 Q( r) U7 ?9 B2 h# o

那场暴风雪真的很大很大，冰冷的江水轰然跃起，无情地打在船上。船身已倾斜开去，转眼间像是就要沉没，一个浪再打来，船上的两人落进了江里。! e! i. f" I3 ^$ }; ]
' V+ h" H6 j& J

“彰——彰——”他沉沉浮浮地在江水里狂乱地呼喊，“彰——”

彰，你回答我呀！回答我！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要到流川江的尽头，不是说好的吗？彰，不要放开我，不要放手，要走的话，我们一起走……彰，你在哪？在哪？……; P' p  ^, _5 U, W4 ]% b# ?- V
# O$ j# Z$ T2 L0 x2 \! j
与那时一样的情景，他在里面深陷而无法自拔。一年又一年的在流川江上独自行走，一次又一次地在暴风雪里寻找仙道彰，一次又一次地忘记一切，一次又一次地重新开始……
& P3 `5 m( s9 \& w/ M
, t/ H. ^7 |1 K8 P6 w; _: N% Z
风雪卷着流川的黑发在空中飞舞，江面是狂暴的汹涌，流川的脚下却一片宁静。9 X2 s" I, s6 b& V4 I0 V' D0 \

“彰——彰——”! o1 w! W- Y* ]' S' L& Z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n4 `4 |7 Z; c' @! D; V0 v
死了…死了…死了……

“彰——彰——”, n. c& V6 }8 D+ f2 O; [. U
) ]9 A- A1 T3 j# _; q
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消失了。落在江里，没有痕迹。$ b" ?* j, Z3 I( u* b& I

然后，要忘记，要忘记呀！

要忘记。

, G' f7 D$ t' d1 d. x
流川冷冷地立着，心平静下来，看着三井在江水里浮沉不定。6 J1 k5 |5 \1 e( V/ L
www.micchi14.net8 Q( j' ]! k4 z9 F& g# X
“白痴！”
* P( {0 z' N/ m; m' `  Q- t
他闭上眼不愿再看，放松了身子沉入江水里。三井的嘶喊渐渐衰弱，温柔的江水欢喜地涌来。流川的心感觉到了一种悲哀，深沉沉的，怎么也移不开。  K1 A$ L& s5 |+ q

他想，那个人，那个叫三井寿的可恶的家伙，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离开？

离开流川江，离开流川？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5 A% W. V: e" c6 z; T  u
" e7 b* \+ B3 Z! F+ R( r( c5 x; |

江水轻声地哼唱——

流川，流川，江水清兮。
流川，流川，江水碧兮。# c( r, j7 ?1 O$ g; d# H# R* x
流川，流川，无尘无尘。" [9 L$ m* f+ ~$ G" a- O
流川，流川，追兮逝兮。* n& L* @7 m$ |, O% D9 ~

  b0 }+ P. Y5 g; q$ V$ C- ?/ d0 s
归去，归去，归去……

——上篇完——

作者: 淡点 时间: 2008-8-27 21:17

江波荡漾下篇6 A6 o  B3 x3 |/ W) ]2 D
' D$ @4 f2 e# O! i6 l
江面上一片宁静。夜空是深墨色，隐隐地透着一些蓝，上面密密匝匝地镶着星。月儿清冷，只露出弯弯的一镰，斜挂在天边。& {6 u6 S* O, _  A) d& [4 X
暴风雪的那一夜，不知不觉地入了冬。初冬萧瑟的薄雾轻轻地飘笼在江面之上。
船停住了，静静地靠在岸边。
2 b8 y$ c2 A' H- r* Y& z
流川蜷缩起身子在碧绿的水草的里安然入睡。月光从江水里折射而来，温柔地流过他的身子，反着清澈的光。2 ?0 Q; C% _6 f1 O

初冬，夜色里没有风。寒气是轻轻畏畏地从四处里往空气里渗，哪里都沾着冷。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6 F9 o* N, c1 p* @
三井沿着台阶一步一步地向上。月空下，蜿蜿蜒蜒的暗白的石阶向上延伸，远远的尽头飘渺地映着清光。
, A1 P5 k) i* C2 m  D, w
月光素洁清寒，江面上是淡淡的波光。山黛或远或近，在夜色里掩着暗影，千里连绵而去。月亮往上升，慢慢地从天边的一角静静挂上山颠，光线冷冷地照着石阶。三井白色的衫子在无风的月色下依稀地摆晃，拂过了月光下轻轻颤动的枯败的枝叶。
" z  U3 |0 V% C7 d% ]
台阶上很干净。三井的身子在月光下更显得透明。石阶上没有影子。4 E8 P; G$ g8 M# D) u; ~

人间的时日，是美好的四月。仙道彰脚步轻快地顺着台阶往上跑，一步跨两个。顺手扯一把柳条上绒色的绿芽，手心里沾满了淡青色的汁液。
清辉的月光下，阿彰吹起了口哨，风一般地快乐而上。5 y1 X+ ?1 f, R; J
少年十七岁，是个俊朗明亮的孩子。有着一双清澈如江水般的眼睛。. @& ?7 H& b. M$ P" y
与，一颗还未动情的心。www.micchi14.net$ X- }2 Y- C1 |

月亮再往上，青灰的云从天空里流过。有影子落在山岚上。影子里，三井踏入了台阶尽头的中殿。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 H/ }9 c9 T0 K7 R: R
$ R, |$ q9 o; X+ t. t- g
流川睡得好沉好沉，一翻身黑发飘动起来，与碧绿的水草轻拂着纠缠。睡梦里，樱木站在很远很远的距离里嬉戏着玩耍。洋平的目光落在天边，衣衫轻摆。* l* P1 X2 P5 V4 }" j
“流川你看，红尘扬起的时候，真的很美！”

流川江的江水千年未变，穿越人间穿越人世，清澈清碧，未染红尘。
流川的嘴角轻轻地弯过，樱花开了又谢……春天里，满是白色的细雪……
' q+ S) ?# r/ ^2 J. p$ E
中殿里，三井跪着一心一意地寻找。好多好多的娃娃，交错着闪着荧光的红丝线。
月光穿过殿顶，穿过三井的身子照耀着人间。中殿里有着阵阵的风，吹起殿里的尘雾轻旋着飞向殿外，飘散开拂过江面。. k1 P+ z0 `" X" Z% a+ _* w* r4 {

那是红尘。
4 S9 |6 F  p. p+ z+ a7 c1 E
檀香袅袅轻升，中殿清冷寂静。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Q) n) ^8 J( V/ I
www.micchi14.net. D: |4 j2 E$ G2 C; a
月亮走进了云层后面。! s# B1 F& G8 A; \* l) G

三井摸索着在暗色里寻找。
( d/ G+ x7 H# ]4 N
在哪里？在哪里？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找到……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6 l1 w- |% Q. @% P$ N

. J  W5 V9 _, q) W4 c
清晨，鸟儿开始欢快地鸣叫，阳光带着晨雾斜笼在山坡上。睡梦里，春天柳条在抽芽，小草迎着阳光招摇。
流川的眼睛漆黑发亮。过来要拉他的手。   X1 Z8 w+ Y; k+ S! Y
“我带你去！”流川眼神认真，“去流川江的尽头。”

悄悄地，有了一些不一样。' _) b( E* b, b

船顺流而下，在流川江的冬岸里继续前行。
三井躺在船板上看天，忽地翻过身来问流川：“我们要去哪？”他笑着，眼睛里亮着光。1 U% n" L+ h9 Q4 N

“流川江的尽头。”www.micchi14.net% J5 i/ X( [. c0 d
流川认真地回答。全然没有已经回答了几十遍的不耐烦。三井的记忆仿佛停滞了，停留在某一个空间。他总是记不住流川所说的话与自己要去的地方，以至于心血来潮想起来了便问。
' {( |! s, j/ e5 W9 P5 V9 }! }
“流川江的尽头呀……”他若有所思地沉吟，目光在江面上迷茫地滑过，喃喃低语：“一定很美……” www.micchi14.net$ O5 m" r; ^" A( e9 B. ]' R
雪鸟在低空里飞翔，银白的身体从清碧的江面一划而起，留下一条清晰的波痕。
流川低头在船板上重重刻着划痕，指尖滑过与年轻人一起行船的日子。( |! K6 D1 I  `* M+ ]/ g! C- V2 q- s. z
江水欢快地荡漾。
/ U9 r5 Y( X: \( i4 d8 O# ^$ i5 b9 S
冬岸的日子里一直飘雪。雪花不大，绒绒地飘落在江面之上。流川的身上有着薄薄的一层白雪。
三井靠着舱口仰着面看天，纷纷的白色从天空悠然而落。“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问。
“流川。”
“咦？”

有了一些不一样。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 Y) W$ n$ I# I7 {
流川簇着眉低头想了想。好一会儿，抬起头，风吹进眼睛里，心在刹那间温柔。“我叫流川枫。” ' m* U# R$ j! n1 A$ `/ f

那个时候太阳刚好出来。光线是明黄的，透过青灰的云层直射江面。云流得很快，带着大片大片的阴影从江水上疾飞而过。江水似乎要停住了，船悠悠地停留在江面之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 l; q& y: t; [: Z1 y7 M3 o7 i
2 }' j9 ~% g& c/ {0 t
阳光落下来，照在流川身上，雪开始悄悄地融化。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p4 F/ W! h5 s" {( _
“我叫流川枫。”流川的主人轻声地说。
流川枫哪！" N* s9 G) ^; B* U" U. Q

流川江的江水静谧且深，流川江的灵魄深深地沉入江底。流川江的眼泪是透明的，在那里，轻声地吟唱，无关于快乐，无关于忧伤。

江面上满是阳光，空气中是潮湿的香味。4 A- D  u# @1 b2 L
天空里亮亮的，三井的瞳孔是深深的黑，脸迎着阳光。他笑起来，年轻自在。
“三井寿！我的名字是三井寿。”

黑暗，关于虚无。没有光，没有风，没有记忆，没有流川江，没有仙道彰……一切都黑暗下来。
www.micchi14.net6 B" ?9 H) P; Y  P! w0 e
然后，一切有了结束。
" g3 O9 b  \: j# M/ L8 i# u
三井的身子是透明的，在光线中越来越淡。天空在瞳孔中渐渐放大，放大。什么东西涌上来，记忆在身体里舒缓地流淌。www.micchi14.net' o; t: u! y& J( c

那个总是要嘻嘻哈哈，看不出真假的男子开着玩笑：“喂，我说三井，没有我你会怎么样？要怎么办呢？”
是呀，要怎么办呢？怎么办呀！$ T- n' L) i7 I. T. \( w- [
: J" x- f& D& s' y7 N# Z( v
江水哀伤地波荡，风声渐渐扬起。空中有雪鸟飞过，声音凄凉。流川的身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红色的残阳。三井寿在流川江里跌跌撞撞，不知在什么时候，就选择了死亡。www.micchi14.net' H3 R$ ]  N# x* [8 o: i! R1 ~
; o$ m5 C7 J! o3 e$ [+ o3 \' E. l  B
流川知道，有一种结束，是永远的了结，叫做魂飞魄散。他直起身仰头看天。青灰的云飘走了，天空是高远洁净的蓝，他闭上眼内心发颤——这样的结束，真是令人讨厌呀！! j3 G5 b; V4 U  \
他几乎是在自弃地说，疯了！我一定是疯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呢？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_& E8 |+ a1 U, ~9 W& n3 a/ [0 n. r

流川江终于何处？
流川江终于何？
, l8 {4 ?$ l) S
流川没有去过的那里，流川站在和风清空中，侧过身子看三井。
, o( b% o9 q' V! p
银蓝的鸟儿成双地从肩头掠过，脚下是一雌一雄的白兔悠闲地蹦跳而过。高大的木棉相偎着仰天而上，湖里开着并蒂莲。: \* }5 H8 W' I& g6 L. ?' z$ P

这里春暖花开，这里碧水清风，这里没有四季，这里是流川江的尽头。

这里是红尘最深处。

: f9 b: ?( T8 n
三井低头看湖水。微风吹过湖面，湖水轻轻地泛起涟漪。湖水里的影子摇摆褶皱。# y4 u, I* B: T1 Z- e
流川站在他身边也看湖水。湖水里并站着两个人。
www.micchi14.net& O- {- M) {. p4 a
成双成对。
流川想。
# i' j2 m! ]% L/ f% v1 y2 J
那个时候，流川江的尽头湿润润的。泪流满面。! F. v8 f6 I! p% |

然后，春风细吹，浮云缓移，风带过了痕迹，黑发的男子站着发呆。
* k0 ]2 N! T1 w, u( N
三井寿离开了流川江。

离开了。6 M* p6 Q% j& [/ d7 j

到底是不是有着后悔？是不是呀？流川一直这么想。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c: F. X: h( d4 _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U2 D3 L% M' A% o

一直到再见到三井，心疼痛起来，额头还会溢出细小的冷汗。
到底后悔不后悔？
他低下头眼角有着弯。三井明亮自在地看着他笑，“流川枫呀？”他的影子与流川的重叠，“好重的江水味。！”* ^$ `  `/ b; o0 Z0 b; b/ l
www.micchi14.net& A7 D# e: `9 h$ l# q
流川江的江水清碧透彻，在人间欢快地荡漾。 ; }  ?. ^9 [; C4 ~1 G6 w) U, ~. v

流川的心堕了红尘。
+ \3 ~/ h5 {  n( ~- t; G
www.micchi14.net& c8 r- [! \  y. C' `9 [
——下篇完——
www.micchi14.net- M( l/ r; \! H( Y: v$ m* Q
2005-4

欢迎光临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http://www.micchi14.net/b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