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よりまだ深く7 ]4 e8 X- |3 D& h
很多年以后，看到东京湾，三井会想起高三那年，同学弟一起放学的场景。高中傍着海，看到的是与东京完全不同的相模湾。富士山前被砍了一道口子，海水就这样汹涌粗暴地灌进镰仓市来。3 K- p p( i8 N
www.micchi14.net" o; d9 F6 X0 G; O% x, M
三井的手指搓了搓毕业照相框上的灰，大拇指纹就直接印在了玻璃镜框上。他现在在东京都内生活，住在中央线上。大学的时候在茨城读了驻波大学，毕业之后就到东京来了。扳指头算算，离开家竟也有八九年了。大学读了体育系，现在也还在打篮球，总归算是圆了小时候的梦想——但是现在的三井仍旧提不起劲。他受伤了，现在正在家养病。竞技体育总归会遇到许多手脚不干净的对手，他被恶意犯规了。对手虽然得到了处罚，但他自己的腿上也结结实实地打了排钢钉。这一点三井从步入职业的时候就早有预料，他并没有太多地怨恨对手，毕竟大家都想赢。3 A$ O: Z6 Q9 u: X+ v8 Z8 p1 L
8 `1 Q, T, }& d+ Ywww.micchi14.net只是在家待着，什么都不能做实在太无聊了一点儿。教练再三嘱咐说，千万要静养，冬天伤了脚最容易好不利索。三井的脑袋点了又点。他高中的时候就来过这么一次，二次受伤，膝盖伤的两道疤还留在那儿。现在快三十了，脑袋清爽多了，懂得要长久考虑。但赋闲在家，实在太无聊。电视机里面的搞笑艺人声音尖利，屏幕上射出的冷光一跳一跳的。十一月底了，空调打在二十七八度，窗户上凝出一层浅浅的模糊的银色，透过窗子能瞥见富士山的一小撮剪影，一个顶端雪白的小三角。
; E$ ]. s3 \: c0 A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y0 u* b: z" A9 s2 L* s时钟的秒针一下一停地走，绕了一圈又一圈，时针走过八的时候，三井听到了门口传来点子音。他家里装的是电子密码锁，知道密码的除了三井还有一个人，他的多年好友，水户洋平。1 ?7 r: l! e$ a+ W% M" x5 P! U. o
" N- V" V5 m1 Q8 H% W" [. s: `, r
三井瘫在沙发上懒得动，像个大爷一样瘫着等洋平进门。他和洋平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洋平找工作的时候自己还跟他一起熬了两个晚上，修改面试材料。4 X0 Z& B, F/ x4 ]1 W8 U" v
- V4 r, Q, i& X- u2 x% k
洋平进了门，手里提着两大兜菜，说是来给伤员改善伙食。洋平几乎把三井家当做自己家，径直就往厨房走。三井问他：“今天饭店里人不多吗？不是都周五了，应该不少人喝酒才对，怎么八点就回来了？”水户已经脱了外套，笑道：“因为要提前回家照顾病号啊，所以跟老板请假了。”三井怪道：“又不是要你一定来我家里，是你自己非要来，我这么大个人了，照顾自己还不会吗？实在不行还可以点外卖。”水户道：“运动员可以吃外卖吗？那么油的东西，吃了不是对身体不好了。”三井说不过他，水户总一副好脾气的嘴脸，讪讪地笑，问：“又生气啦，前辈？”水户这个人，最喜欢开玩笑时候戳三井的痛点，他比三井小两岁，处事却显得更为老练。高中的时候他管三井叫前辈，现在已经参加工作了，还是喜欢叫前辈，听上去亲切一些。然而语气的变化还是会叫脸皮薄的三井有些发窘，一听到“前辈”，就怪不好意思的。
$ \+ c! Y% l5 ]2 z6 v
4 \# h, f( n! q: k: c% v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看到三井吃瘪不再言语，水户哼着小曲拉亮了厨房的灯。他把菜从塑料袋里拿出来，嘴巴里哼的是中森明菜的《十戒》。人就算长了十岁，经常听的歌也还是小时候的那些。三井听到了也就跟着偶尔唱一两句。/ ], j' W2 L+ Q( D
- i( r# a; Z. F7 m7 i& V- G6 @) q厨房的小吊灯昏昏的，装两节五号电池能撑半年。三井打比赛常常不在家，给房子打扫卫生，还有换电器电池的工作都是水户来做的。有的时候三井自己也会觉得怪不好意思，他叫水户不用做了，家不过是一个落脚的地方。水户摆摆手说：“现在在东京常住的只有我和你了，三井前辈的家好歹也得保留点生活气息。”高中那波人，大多数都留在了神奈川，樱木军团的那些基本上都是接了父母的工作继续做着，赤木去蹲了研究室，木暮当了一所小学老师，樱木和流川去了美国，现在已经俨然成了半个白人了。有时候水户都跟三井笑：“你能想到樱木现在英语流利得不行嘛？”+ Q. H5 A& U3 }) y6 ~
! w* T! R: J( o# v6 Z( {只有水户和三井在日本。三井也考虑过要不要去美国，他读高中的那会儿日本就是美国热，各种街头文化外来词，连将日语都不爱用平假名，偏要用片假名的说法。但问了父母的意愿，最终还是留在了日本。水户知道三井前辈留在日本的那天，开着店子里运货的超长货车回了神奈川。
: ~9 d: N A& u8 T# l% V3 c, W
- W+ X6 g% t n& i“你怎么就直接连夜赶回来了？你开这么大的车过来的？”三井吃了一惊，他看到水户的脑袋上还冒着汗。
$ h' n- x! l! P. A; R(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L2 k) O8 w2 _* Y
“嗯，正好开店里的车，就过来了。话说，前辈，你是不是决定留在东京了？有联系好地方吗？”水户没有读大学，读了两年的短大就出来工作了。他家里比较复杂，从高中的时候就一礼拜打很多份工，大家给他取了个外号叫“打工皇帝”，现在更是，很老练的模样。$ h7 d# |( Z, Q, G4 E& d2 j5 u% F
# H0 p7 x% B2 I; R! `" E9 H, N
“嗯，决定了，去丰田电机俱乐部先打着。看看能不能有机会进国家队。”三井刚从大学毕业，讲话还带有一点儿茨城口音。那天晚上三井留了水户在家，他想水户大约是一整个晚上没有睡好，半夜翻了好几个身，他都有印象。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醒目的两个黑眼圈就挂在水户的脸上。水户的皮肤偏白，黑眼圈就更加明显。+ M! D" A5 |# |" g3 B: ?3 A# L
# S/ l9 \! o9 V+ N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昨天没有睡好吗？疲劳驾驶要不要紧？”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L i8 H' U! b% w1 ?5 z$ }4 p
$ Q6 s" v! @) P! w$ l
“还好，问题不大，不至于疲劳驾驶。我有点儿认床，所以睡不太好。啊，不是前辈的问题，是我挺高兴的，接到消息就赶过来了。”
( [2 M% g6 v) j; B r# I: c* a, ]8 E8 n2 K% ]% T7 W" h& m! a4 {
水户开车带三井去东京，三井就坐在副驾驶上。大货车的门很高，一开始他还有些担心小个子的后辈上车方不方便，但显然开了很多次长途运输的水户轻车熟路。三井总说洋平你就是个劳碌命，从前是为樱木，现在是为我。这句话不假，水户总归是一直在忙碌的。刚到东京那两年，三井颇不好意思，洋平从租房子到转居证明，甚至冰箱洗衣机空调三件套都提前帮忙预约号。三井叫嚣，我也不是个没成年的宝宝了，你在东京多待了两年可别太会来事儿了！水户只好干干地笑了两声，说以后会注意的。
+ \. {. p: H! \; d8 }6 b% Y3 lwww.micchi14.net
1 k2 @& B* o7 `7 c8 Y/ {www.micchi14.net之后也还是差不多，频繁地献殷情。渐渐地，三井就也习惯了。他想水户大约是太久没有遇到熟人，他又长了一张看着就是不良的脸，在东京也不容易交几个好朋友。还得是我啊，三井寿，还得是我来东京给你搭个伴儿。三井想到这里便又心安理得起来，享受着水户体贴入微的服务。
; Z. x& d; L8 U# Y% e- z0 o% g" e& z+ h6 _# l
当然，现在也是。9 u5 H6 `. K& x! {8 O: N
6 z! o6 F/ W1 n" u+ q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脚，从桌子上拿下来，要吃饭了，你搁在上面脏不脏啊！” 水户带着两只厚棉手套，端了一个炖锅走过来。三井还愤愤地还击：“欧这么和伤员讲话的吗！”水户不理他，脚轻轻的碰了碰打着石膏的腿，道；“你要是再不拿开，我就放在你腿上了，我看这石膏是挺结实的。”三井忙撤了腿道：“洋平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刚来东京的时候对我可好了，现在怎么凶巴巴的！”水户一边做事一边没脾气地笑：“我对你还不好？我请了假不就是为了来给你做顿饭吗，前辈？三井前辈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典范，现在伤了腿更不能自己做饭了，连厨房都走不进去咯。”三井仰天长啸，又一面骂水户，你这张嘴巴真是狠毒。www.micchi14.net1 C7 a1 k6 W1 o
" u& _2 r3 \/ K0 _
是鳕鱼锅，揭开盖子的时候香气和水蒸气一同冲了出来。三井看电视的时候戴了副眼镜，他稍微有点儿近视，五十度的镜片。现在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只闻得到浓浓的鱼香味。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 K) x" r2 m. n) I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r/ V" I6 z9 b7 L$ Y0 b
“东京这儿没有鮟鱇鱼卖，就买点鳕鱼给你吃了。没放多少油，蔬菜放了不少。”在三井读大学的时候，水户去过一趟茨城，跑业务去的。那时候和三井见了一面，于是两个人搓了一顿茨城名产鮟鱇鱼锅。鮟鱇鱼长得丑，吃起来却相当肥美，肉质厚实弹牙，切的也厚厚一片，装在砂锅里咕嘟咕嘟地煮，连配菜的胡萝卜也炖的好吃起来。那时候水户加了一小瓶清酒，给三井倒了一杯，剩下他自己都喝了。清酒又甜又暖，和鱼汤一同喝下去，肚子里暖融融的。www.micchi14.net9 Y; M& o" X: c2 k/ l3 g4 V8 K% |
8 N+ [- Y0 i0 k8 V5 ?三井舀了碗汤，放在洋平的位置上，接着再盛自己的，洋平还在厨房盛饭，围裙还没有解。三井望向厨房得到方向，洋平的背后，是围裙的两条带子，系成蝴蝶结的样子——洋平在书店当过打包员，打的蝴蝶结又正又漂亮。给洋平和自己把汤盛好，三井便靠在沙发上再看看电视，漫无目的地放空。他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洋平来自己家，或者自己去洋平那儿，两个人一起吃饭，已经变成一种习惯。和高中的学弟关系变亲，他向来是不排斥这个的，只是他没想到会是和洋平——如果从高中看来，洋平或许不怎么算特别亲的。德男或者是樱木，跟自己感情要更好一些。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a7 _* z; U: u
6 {( |& F5 S `
三井跟洋平认识，完全是因为樱木。
! k4 u5 A1 Q# E. |2 ])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c8 E; o, G# }7 `7 s/ g
那时候正因为膝盖伤了，又恨又恼，冲去体育馆大打出手，想叫樱木流川那帮臭小子也打不了比赛。现在想到三井都发笑，自嘲是那会儿年纪太小了，所以自己得不到的看别人那么开心，恨得牙痒痒。后来在大闹的时候，冲出来一个水户洋平，三井是一点儿不会打架的，他从前跟着铁男混，打架又有阿龙替他挡着，也轮不到他头上来——等被洋平揍得脑仁儿都嗡嗡响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是真没有做不良的才能。www.micchi14.net! x# t4 @- }$ V
- F% T% a+ {$ p. [6 F. gwww.micchi14.net“前辈你就是太喜欢打篮球了，眼睛里只有篮球，所以总做蠢事。这次受伤了，可不要再乱动了啊，好好康复，三个月就又可以回去了。”洋平端着两碗饭从厨房出来，他见到三井给自己盛了汤，道了声谢谢。
/ D" n5 `" p0 j, ]9 `* @6 J2 `( |+ I
洋平嘴里一提到篮球，三井便又想起来高中那会儿被洋平在体育馆大揍特揍，脸面和心理都过不去。但好在时间也过去太久，那份疼痛和不爽都忘了个七七八八，就还记得洋平打架是真猛。那时候对上洋平的眼神，就像是看到追逐野兔的猎豹，死死盯着恨不得把自己剥了皮活吞了一样。只是后来就没有再见过洋平那样了，三井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和洋平关系变好的。哦，还是樱木，洋平跟自己讲话，一开始总是用樱木来打开话题，渐渐地就熟起来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m% k2 B- ]' q0 y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a# }/ a7 k* M J) D
冬天的饭冷得很快，一会儿没有动鱼锅，奶白的汤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油壳儿。三井草草扒完最后两口饭，洋平就起身收拾碗筷了。
) C4 J# r$ f9 b( h, T
4 f/ }3 ~2 O5 n“一会儿给你擦一擦身体啊，然后我就回去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M5 V# y5 a6 G# p
/ x! k, b( _2 ~, e( N9 i6 x3 \! R
“哦，谢啦。”
0 P9 [4 |) c2 U2 T v+ q. P; u; @3 A+ C" Y8 Y. C3 P" k
三井偶尔还是觉得洋平对自己的关照，叫人有些无所适从，但是他仍旧非常享受这份关爱。他喜欢着洋平，他想在这里讲喜欢总归是没有错的，虽然根本不及电视剧里男女主角那种拥抱接吻的黏糊，但是现在他还是有些想依赖洋平的。这样想想，人和人的距离以及关系还真有些奇妙，起码在体育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三井也想不到现在两个人的关系会这么好。
' I( b, j9 j3 w0 I% V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1 n( R" }# @7 o3 N, { S水户很麻利地給三井擦完了身体，留着几个隐私部位没有擦，三井还故意打趣，问他，怎么不想看看我的老二吗？洋平直接喷了：“你还真当我全职护工啊！”水户总嘲三井没有一点边界感，是不是在球队里也这样？三井矢口否认，才没有。: \& y9 r/ O4 X
$ G: e# J$ x: N$ I9 \7 {
洗左脚的时候，三井看到自己的脚指甲已经长得很长了。指甲盖儿前端的白色小月牙已经长得很肥厚，他盯着指甲看了一会儿，不自觉说了句：“指甲这么长了啊。”水户正给他擦脚，用一块大的方帕子，先是脚掌，接着是后脚跟，最后每一个脚趾弯都擦干净。
; x9 F8 B7 ]% G' L! A" O/ p
% y$ ]: L/ }" D9 |" r6 K- | V: H7 D“等着，我给你剪。包在石膏里的那个剪不了啊，那个你腿好了自己剪吧。”洋平去拿指甲刀，三井的指甲刀一般放在电视机柜的第一个抽屉里，一打开，果然有。洋平取来指甲刀，就蹲着，把三井的脚抱在自己的腿上，手指已经捏在了大脚趾上。1 V/ [2 u A: o3 E$ z$ p
1 o/ l1 v% c' G- X+ H$ t三井从来是没有被谁剪过脚指甲的，很小的时候妈妈给自己剪过，等上了小学就都是自己剪了。脚指甲平时也没有谁看得见，这样被洋平一触摸，反而心里腾起一股莫名的羞耻来。三井被抹得发痒，脚往后抽。洋平却更用力地捏紧了指头。
5 V+ c: x1 X3 _+ H& g- v,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www.micchi14.net& B, y- }+ |' s& b+ M% v+ C1 }
“你不要动！动了要剪到肉的啊！”
) \8 Q5 ?: E& k5 J# W+ z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Q" B1 h7 n" l# N“不剪了，我不要剪了！感觉怪得很，痒痒的。”/ i0 }' S& r& M/ E& Q
1 w! K0 F4 Y7 K$ p7 g( R, N: G8 i6 r
“我又没扣你脚底板，你痒什么呢？前面还给你擦脚了，也没见你说痒啊。”
1 h, B1 t, c0 \1 X) b* l6 C7 X7 s2 W
“那......你要剪的话，动作就轻一点儿，不要弄的痒痒的，手不要捏那么紧！”
6 f7 T. b/ m- E* q1 Qwww.micchi14.net+ }5 C5 `7 P5 |2 H
“是，是......三井前辈你真是要求多，给你剪就很不错了。”洋平嘴上抱怨着，手上干活却一点儿也没有耽误。很快，他就把脚指甲剪完了。每一枚指甲都是一弯完整的小月牙儿，洋平铺在餐巾纸上给三井看，他说前辈打篮球的脚指甲怎么还长得挺漂亮的？三井竟一时分不清这句话是真心还是打趣，脸上却有些烧呼呼的。' z9 G( M5 ~/ ~9 h0 D
6 |' j! S8 E* k* x8 x- F0 |
他时常心里腹诽，洋平这家伙总说我没边界，他自己才最是这样。话讲着讲着，就蹦出来一句，叫人有些害臊，也不知他几分真心假意的东西。尽管三井寿是个在情感上相当一窍不通的蠢蛋，但偶尔也觉得好别扭。他想到高中打球那会儿就有一次，那会儿和洋平关系已经变的挺不错的了。夏天打球都可热了，洋平会给樱木带水，每次也都捎一瓶给三井。, I. A$ G3 g, S4 S6 Z/ r- `/ l
! e7 m( `& F8 ~' @打翔阳的时候最为夸张，三井一个跳投的了三分，竟听到洋平的声音在大喊：“之前觉得你不咋样，现在真是爱死你了！”这把三井吓了一大跳。他又怕又害臊，一张脸面是拉不下来的，最后托了樱木去问洋平，当时你讲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洋平尴尬笑两声，说：“没什么，就是你三分太帅了，我和德男一样，那会儿兴奋得很！”樱木传话回来，三井这才舒一口气。
1 A# i# C9 R6 M. Y' \; `5 a& c8 Z) K' t8 Q6 r9 I
洋平倒了洗脚水，又稍微拖了两下厕所的地，就回去了。三井挽留他道：“都这个点了，别回去了。”洋平回他：“明天还有班呢，的一大早走，还是回去方便点。”
- K) @, n) O+ l4 o: g; u& f# V* T
% B( a/ t5 O2 s- q9 Y" `4 ~www.micchi14.net洋平常来三井家，却很少住下。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是住不得。0 V! j, \" y" r- H
- O }' L( F/ d; }4 a
住下来，心就不静，东想西想的，总容易节外生枝，惹出点非分之想。
, L) c, }. K5 R7 e3 ^: w
9 H) k) m1 {" x*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水户很明白自己是喜欢三井的。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若这样追寻下去，其本人也很难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 x/ r e+ X i: E( `. L( ^
: q! F0 H, g. G- U他一开始只是挺着好兄弟樱木，从初中的时候就和樱木粘在一起。他家里父母关系不大好，爸妈两边都不怎么管他，初一他就跑到樱木家里去玩。樱木爸爸也是个好人，很可惜好人没有长命，樱木爸爸在樱木初二的时候去世了。后来水户好像觉得对兄弟有些亏欠似的，总喜欢多关照一些，打工挣来的钱，也分一部分给樱木。& i5 }3 v9 ?# O! u
4 c }# B- [5 b1 }7 I0 ^! f* \
洋平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事，他对什么都是比较淡然的，都行，都可以。分不出什么喜欢和不喜欢。硬要说，那就是跟花道一起做点他喜欢的事。后来到了湘北，花道喜欢上了篮球，洋平看到还有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小个子还能打控球后卫，那说不定自己也可以打。那岂不是就能和花道一起打篮球了？还能和好朋友一起玩儿，洋平想打篮球或许也不错。
& M3 x' o, D9 d7 n1 b6 X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d# R2 Q3 g; l1 k, |5 N3 O2 ^
再后来遇到了三井寿。最初他一点儿也不明白，这个战五渣被打趴七八次，怎么还要站起来摧毁篮球部？不，推一万步来说，这个篮球部到底有什么东西非得摧毁不可？非得是篮球部？头破血流了，还赖在这儿不走？洋平一直都想不通，他下手都放轻了些，他真有些怕把面前这个长发男打死了。
5 I- x1 Y% e5 z* h Hwww.micchi14.net
' t5 X) M g+ n; {www.micchi14.net洋平天天都来球场等樱木，也天天能见到三井。看着他脸上的伤一点点好起来，被自己留下的伤口逐渐消失了。他总是最早一个来的，来了之后就在练投篮。水户每次到篮球场都能看到他。一开始洋平带有一丁点儿埋怨的，他想是三井抢了自己和花道一起打球的机会，但是看到那个漂亮的三分空心篮的时候，他释然了。
& c* t% |: t( v2 J. S" M% G* D' ~8 N3 a/ G8 d1 a- Z
甘拜下风。三井前辈一定从前打过很久、很多场篮球，才能投出这么漂亮的弧线。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V/ o0 K2 R/ T3 O* K! ~6 }
0 u$ P- c4 g5 B9 |7 w6 f* nwww.micchi14.net——我想打篮球。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Y- j$ C: n! f, j2 k! J1 G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7 k7 c' f. U$ B+ o
水户洋平明白为什么三井非要摧毁篮球部不可了，或许前辈只是因为太喜欢了，喜欢到了一个程度，可惜那时候他自己退出了，找不到好借口回来。他总得找个台阶下，非得和篮球场里面的谁扯上点关系，这下自己割掉的联系就又会系起来了。
' c# V' q- {# D3 w( [6 ]! R* D. Q2 {6 a0 ^
“三井前辈有时候很直白，有时候又别扭的很啊。”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2 o/ g% ^: |
. l% O1 g, A* l( p; s7 H2 ?
水户摇了摇头，他离开三井家，有一些浅浅的失落。手上还没有完全干，他刚刚在三井家洗了个手。他想前辈无论是直白还是变扭的处事，其脑子总之不大灵光，是一样的迟钝。兴许前辈把一切的心眼儿都放在篮球赛上了，所以才连我这样明显的示好都感觉不出来。多少年了？八九年了吧，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日常。苦涩的心也随着时间一点点被涤荡，现在反而替前辈做做家务、和他一道吃吃饭，安安稳稳的，也很开心。7 @+ h7 q* h& V! b
0 } g8 I$ }1 T( p( W" [' d
水户洋平，人如其名。洋平。他做事总悠悠的，什么都只是轻轻地做好了，做很多事，嘴巴却不动一动。像一片平静的海，阳光洒下来，也只有淡淡的、静静的金色存在。) q' [5 X$ A7 ~% u
4 k6 e, n0 @* e; O S8 @% M8 u
到十二月底的时候，三井去拆了石膏。风扑扑打在脸上，吹得头皮都发紧。还有两天过圣诞节了，洋平工作的西餐厅老板要回国，就提前放了假。三井的脚还没有好彻底，康复训练做了好几周，现在快过年了，医生也对他讲可以等明年再来了。
; R4 A8 ~# h* q3 g, N
: W0 z- o- C+ s1 f" x三井恍然觉着，又只有自己和洋平两个人被抛下了。大家全回去过年过节了，没去的就在准备去的路上，他给德男发了条短信，德男帮衬家里的吴服店，到年底了，忙的四脚朝天的。草草回复了句；“咪酱等我忙完再给你回电话哈。”三井欲哭无泪，现在球队也都放假了，朋友们大多还在神奈川。在美国的那几个人，干脆就是联系不上，估计正在筹备圣诞节派对呢。www.micchi14.net4 Z ^: A% w$ n. L0 t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o4 F3 }" Q+ C# E. D; z8 @% e" M
他现在能联系的只有水户了。
& q4 D% d( L0 |. c/ e
) z" Q1 M9 |9 \, M+ _; A6 K8 P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洋平，咱俩要不要出去玩儿？你假放到几号啊？”他发line给水户，过了片刻消息转成已读。水户回他：“我们要不要去旅游？”0 y) Z; I8 S4 ^) X2 I; k
www.micchi14.net* x; O/ O1 \( I; e9 D
于是他俩决定驱车去青森看雪。三井不会开车，洋平当司机。早上六点就出发，从东京驱车到青森八户，一路向北，路过了仙台和盛冈，开进青森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三井几乎是睡了一路，口水流到脖子里面去，都已经干成白色的粉末。车载CD里面放着歌，一开始还是很闹腾的摇滚。三井睡熟打鼾之后，水户就把音量调小了。2 R! L x$ D% C+ Q( \6 Y
www.micchi14.net5 J7 Y4 ^+ a! R5 J# ^
冬天的太阳落得早，东北地方的天黑的更早。睡了一路的三井一下车，就揉揉没睁开的眼睛，看到黑黢黢的街上，到处点着油黄色的汽灯。几点子冷雪片落下来，掉在头发上，一下子就化成小水珠。水户停车的功夫，雪已经下大起来。他从车上下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前辈把脖子缩进厚棉袄里，漆黑的头发上落了一层洁白的霜。
2 `4 |+ F; X, h
. D' K8 q% c {真好看啊。www.micchi14.net% ]$ V0 l2 b1 S% l2 S7 k1 |: R q
$ A) s+ X# K: o$ g
水户催促着三井赶紧进酒店，把行礼放一下，就出来吃饭了。预约了一家吃比目鱼盖饭的店子。三井进去吹了会儿暖气又出来，一热一冷还是打了个激灵。水户笑他：“前辈都当运动员了，怎么还怕冷？”三井憋憋嘴，道：“别废话了，赶紧去吃饭的地方。”水户把脖子上的围巾接下来，递给三井说：“叫你出门戴围巾，东北和关东地方的气温还是不一样的，前辈还特别怕冷不是？”三井接过围巾，软软的羊毛上还留有洋平的体温，热烘烘的。
4 L6 ~% z$ [1 Z) d5 d/ ]5 V& e& T' u
; U) G9 `1 T- Q9 m; {" }9 m晚餐定在小小一间店子，推拉门还关不大严实，门口一直漏冷风。店家送上烫热的毛巾擦手，一会儿毛巾就吹凉了。缩手缩脚吃完的饭，好在比目鱼的味道还不错。三井夸赞不愧是靠着捕鱼生活的城市，鱼很新鲜，鱼肉都是一块一块的，用筷子一夹就很容易分开。片成一整条的比目鱼上面拎着咸甜口的酱汁，用筷子拌了拌，三两口就闷完了。' i. \4 _! m) y1 T" w5 T/ @; ^
www.micchi14.net( W5 n A6 o' Y& |
回去的路上，路过了巨大的码头。此时渔船都已经停靠在岸边很久了。三井说想下去看看。水户道：“这一会儿又不怕冷了？”三井骂他：“怎么出来玩还要损我，洋平你心眼越来越坏了！”东北海边的风比湘南吹得更狠，东京都内的风更比不上。www.micchi14.net' S) z8 |$ \! H0 A8 R/ U
, x3 P& E# n/ ]/ y( ?3 j, ]) G- I
“真好啊，过节出来玩儿！洋平你看，这渔船这么大！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www.micchi14.net; I5 L. F6 n; P! m/ B) ]7 |
+ U R0 r: @" ~, ^9 C" j: b“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捕鲸船。”6 S# N1 ?- }6 m
* w7 g6 E: f. d' O9 m
三井一面咂嘴一面朝更远处走去，好想他的腿一点儿没问题了。水户还是有些担心的，好容易拆了啊石膏，不要功亏一篑在最后关头又坏了。他看着前辈的身影，三井越走越远——他想起来自己总是这样看着他的身影，高中的时候，他站在高高的看台席上，看着前辈雀跃的背影。
* \3 g9 p& \1 f' v. r( r/ ? X7 o6 R p$ ^ x# e6 Y+ j/ V
现在也一样。
5 t, _6 y8 p8 P N z* M! @" W( H! }) u1 n8 \
“你看——你看那边，对面！洋平！对面有好长一串灯！橘红色的！”三井在前面大呼小叫，水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真的有一长串橘色的灯火。水户点开谷歌地图，那是蕪嶋神社的位置。远远地望去，一片漆黑的天空中生出了一条橘色的丝绸带子，像一条修长的火舌跳动着。
# F4 }( J0 n1 `0 d+ V* p9 f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N* S: X3 B7 A3 T7 h5 Z“是蕪嶋神社，就是昨天网上查的，海鸥特别多的那个。现在到晚上了，海鸥都睡觉去了，明天我们去那儿玩。”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Q/ x" W5 e5 y. l
0 a) H" d$ N A4 S0 u“好嘞，明天再来一次。不过，洋平......”www.micchi14.net4 f5 R `$ ^1 f+ c; T
$ T# e5 u. \: F# P7 F1 vwww.micchi14.net“干嘛？”
0 e: l5 [. M9 |9 h8 j! K; R1 L8 ] t, t8 i6 a* h1 @1 ^, t
“我又饿了，可以再买点儿吃的吗？”www.micchi14.net. A/ c. U' n1 @4 u/ p8 A
1 V; v% l* ?; {% r" Q' t
“......前辈。”
/ T# m8 C7 U6 \7 v) {! f3 ^www.micchi14.net
) g' w& T( N/ u9 R9 g0 y“嘿嘿......”
2 ]& M" g5 P$ |$ y+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4 H4 V5 |7 d) W& o3 M/ u: F$ E后来在回去的路上，还有一家卖油炸鸡翅的小摊。水户买了500円一袋五个，说了好几遍，前辈你到时候回去可都得跟教练一五一十交代，出来玩净吃垃圾食品了。三井夺来，纸袋子都是油油的，蹭了一手腻乎乎的油，一只鸡翅已经在嘴里了。青森的食物都烧的比较咸，三井口重，吃着反而正好了。水户叫他注意点儿吃，要放手刹了，三井鼻尖都钻进油纸袋子里去，根本没有在听。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m2 O2 K3 D+ q& ^" {
/ K/ p W4 |+ L1 O' G ~
水户看着后视镜里面埋头狂炫的前辈的脸蛋，想起来前几年前辈刚打职业的时候前辈来自己家吃饭。狼吞虎咽那个劲儿，一模一样。那时候刚打完比赛的三井身上湿淋淋的，出了好多汗，肚子又空了，澡也来不及冲就被水户拉回了家。那会儿水户家里还养了只流浪猫。小猫一见三井就凑过去，伸出舌头一个劲儿舔。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p: K+ r! R" R
www.micchi14.net* F4 r; T: J- e2 ?
“因为你身上都是汗，咸咸的，它喜欢的很。”0 g6 V5 n! K+ D
www.micchi14.net8 s( m* d9 V) ]* {0 K
“难道不是因为我是动物之友吗？”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n/ C# v2 Y5 p( l; C; h
2 F' f% O" p" `0 X$ p水户被逗笑了。# f+ Z% b, S0 W+ l# P7 s# {
) d7 P2 Q3 A. H5 h1 v1 x v7 Z
他早就做好了两个菜温在微波炉里，又新炒了一盘韭菜。三井前辈在他面前吃完了三大碗米饭，嘴里一个劲儿称赞：“不愧是在餐厅工作的啊，手艺就是好。”
; R3 q1 R& I+ v
/ u) h/ Z% u# L: Z7 ~4 D1 D; e“那以后常来吗？”0 J7 ~0 [5 a2 N9 _
2 o9 t9 [8 z+ d+ {www.micchi14.net“那肯定常来啊，好吃死了。”2 a9 ]* {$ g* Q; [ a% L9 s: n: E9 V- Y
9 U0 h( H; J7 K) s2 H# j& h8 nwww.micchi14.net那之后三井就总和水户一道吃饭了。读高中的时候他的饭量还不是很大，甚至是水户吃的更多一些，但是现在三井吃的更多了。洋平有的时候会佯装抱怨，道：“三井前辈真的是太能吃了，早知道不放你进来了。”三井忙道：“那我给你付生活费！请让我在这里吃饭吧！”水户下套：“真有这么好吃？非要来我家吃饭？”三井嚼完嘴巴里最后一粒米说：“那当然，特别好吃，就想来你家吃饭。” l7 }9 ^. T* N) r6 \
1 T% Q- j: O) H; @8 ~www.micchi14.net那天洋平很开心，送走三井在之后下楼去便利店买了提六罐啤酒，都喝完了。) C' x8 l# |7 t# l
! {3 {2 ^1 h |! o: ~9 `后视镜里三井的吃相依旧很幸福，洋平想，或许正是因为这种要命的表情，才令自己萌生出想要和前辈一起生活的愿望。不，退一步来讲，就算不一起生活，能够经常一起吃饭就好，想到这里水户满足起来。- b* H# R8 Z0 D$ ~- h
6 U% `& T, T0 \3 a" b
“还给你剩了两个，不得不说，真好吃。这种小吃就该在小摊子上买的吃。”三井吃的满嘴油光，用手背蹭了蹭嘴巴，这下手上也脏了。水户打了左转的方向灯，嘴巴里嗯了一声。晚上开车水户通常不开CD，夜里看不清开路，他怕太吵了分神出事故。他父亲就因此撞了人，还在服刑。www.micchi14.net" D @( M8 O4 N( ?+ W
+ k4 K+ o" e, e( @车子里安静的连两个人起伏的呼吸声都听得清。
- I: z4 {: |2 a" A
! @5 A b! Z: L( ~“洋平，你怎么总对我这么好呀？”三井嗦了嗦手指，盯着水户的后脑勺一动不动。他想起来自己最开始是念水户的姓的，他喜欢端一点儿前辈的架子，叫人便只喊姓。后来实在是跟水户关系太熟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跟着樱木他们叫名字了——他甚至都不叫樱木的名字。洋平应该是他认得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自己用名字称呼的人了。
/ l q, n& ^# B, W, V& D, l) ?www.micchi14.net
3 T- p' s# m* f! b& W8 @洋平没有理他。* @ B1 H5 B& E, ?% V
www.micchi14.net' u% d7 l! p; d
三井以为他没听到，又问了一遍：“洋平，你怎么总对我这么好呀？”他其实只是想听一两句好听的，想听水户如何夸自己——就像读高中时候的德男一样。他想自己和洋平好不容易认识这么多年，关系也没有断，自己还是颇喜欢他的，他又总是爱操心的命——这下更喜欢他了。
$ ]9 }$ ~ ~0 V+ n9 _* z. z0 h% s8 B E& p8 a, o2 k
水户踩了脚刹车，差一点熄火。他张了张嘴巴，停了很久，缓缓地吐字：“因为我喜欢你，前辈。”
1 x/ t/ A% {; E7 n( @( t; qwww.micchi14.net8 D/ P! h4 O& v# B9 K1 {3 Y
三井愣了下神，忽然很惊喜似的：“我也喜欢你呀洋平！不然咱俩怎么还能说来就来东北旅游呢。在东京的就只有我们难兄难弟了。”* t* \: ~! K/ c: f6 R
4 l. ^/ m0 g0 Z$ v! @“是吧，谁叫我们很巧都滚来东京鬼混了呢，神奈川县民就只能抱团取暖了。”水户摇下来一点儿车窗，叫外边凛冽的冷风把自己的头脑吹得清醒一点儿。车子里暖气开得太足，蒸的人眼泪都差一点掉下来。 r6 g* [2 s5 }
, ]! Y1 T/ h# O" {三井坐在后座，盯着后视镜仔仔细细地看。他全都知道，就算是蠢蛋的脑袋，也看的出洋平的苦涩。再往深里想。他想到从前洋平对自己种种的好，几乎算得上无微不至了。
1 j1 F# ?0 I: R1 w7 |/ T C3 O% h$ b8 S& y/ Q
洋平可以吃自己剩下来的饭菜也不会嫌弃，甚至夏天还会帮自己洗内裤。他一个礼拜会起码给我做四顿饭，周末是一定会来我家做夜宵的——明明饭店下班已经九点多了。还有在我受伤的时候照顾我，连脚指甲都会剪——这太亲昵了，但洋平做这一切，他不会觉得奇怪吗？自己的每一场比赛，大的小的、练习赛、友谊赛，他有时间的话就都会来看，没时间也会提前用手机祝福。还有这次的旅游，随便一说，就来青森玩了，今天洋平还开了十二个小时的车，前几天就一直在查攻略和路线，好吃的好玩的全都有记下来。他是不是——对我好的过头了？绝不会有人这样对自己的，连父母都没有。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R! G+ h7 c" e! y0 K4 n0 O
& D+ U, X' v1 l, S! l
洋平这样对自己，有多少年了呢？www.micchi14.net+ n) C5 ?, F) x
' w) j) G, R4 e! n
三井不敢再往下想去，手上还抓着炸鸡翅的袋子，油乎乎的。6 M+ _0 D- `/ J6 ^* I; b3 G
% D% J# g9 s1 t! G2 Y3 \* g( Q一下车，冷风就往衣服里面灌。三井的脖子上还戴着水户的围巾，他看到水户的脖子里光溜溜的，怪可怜的。但是现在他找不到讲话的由头，就这样跟水户前后脚进了屋。+ w7 N2 f- f d
* j. L# K ]. d3 W5 Z4 ^# f: |' M
洋平洗漱很快，等三井洗好澡出来的时候，洋平已经睡着了。
0 h6 N9 v0 Y" d) i$ p& r/ E) y* W M y2 l& r* G
那天晚上洋平打了一点小鼾，或许是真的太累了。: @' B5 c* Z! T9 M3 T: q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a K L8 s+ e# m( S4 P: s
第二天，水户跟三井两个人按照计划去了蕪嶋神社。或许是成年人惊人的调节能力，洋平的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昨晚的失态，又是一张笑嘻嘻的面孔。0 T8 a' y7 z* [3 o: @6 P! L9 t
* a# [/ j4 H2 e: v8 f( j9 T8 E
蕪嶋神社建在高处，要走三段长长的楼梯才能到。神社建在海边，沙滩上到处都是成群的海鸥。走到神社里边往下看，黑压压白茫茫的一团，是海鸥黑白相间的翅膀。三井手贱去拍停着的海鸥的屁股，反被拉了一手鸟屎。他大骂“你这该死的臭鸟！”水户在一旁笑的前仰后合，并表示自己没有带湿纸巾下来，前辈你回车上再擦吧。三井随即转移火力道：“洋平你还笑！没用就算了！还在嘲笑我！还笑、还笑！”
2 {" x- U9 O" ^4 ^* m+ k+ t
/ ?7 b! a& d" r2 a进神社两人分别求了一签，都是凶。+ p. f j+ P) N
$ O! {( k% j, x/ S0 f- [+ J“快过年了，神社都赶紧把凶的存货清一清，要给新年的初詣留大吉呢。”水户拿到凶也不紧张。
6 S3 V6 ~/ w& |7 B; c& L: S
1 [' _+ w0 D3 Y9 F4 x5 L- v: |2 g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真的？你怎么又知道了？你是内部人员？”
( M4 A4 w7 z. W5 Z* u5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a+ V! @4 x1 d5 ]/ n+ a* {- |
“真的，我之前在神社打过工，到年末了就是会放很多凶出来。”/ |8 Q. Z }& C, q# L# o3 v
1 {0 ?8 p, @3 z( Q: z% O5 b
“洋平你还真是打工皇帝。”1 C/ D0 d! R- `; W5 f: j# [8 p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k- j6 z. W: [( G
站在神社的最高处往下往，一片海鸥群之下是凛凛的海水。青森的海同神奈川的也不一样，和东京湾更不一样。又冷又烈，黑压压辉噗噗的一片，看着就怪冷的。东北的风吹得也劲，站在室外吹一会儿，就透了。/ ?; Z9 A4 ]8 I
" |2 q9 a* B$ Z% {; ]2 o
“你还记得我当时快毕业的时候，我俩还看海来着呢嘛?”
* t% E* e ?5 f+ o7 O8 c-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G8 L6 K: h# U R
“前辈你呐毕业照那天？”
% j; h: ~4 E8 y( f* ?2 ^$ p: } W8 l: s1 l- F2 U% U: _8 F
“对，那天应该是个......总之是个上课的日子，你又逃学啊水户，直接被我在湘南海岸逮住。”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 S& d( q( j5 O, i
3 _& e% W$ [, u“哦，是那次。前辈自己不也没少逃学，怎么数落起我来了。”
/ H# T/ ]) {, p; t9 Y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j; _+ v0 U2 p& K0 f1 F# w+ ]8 Uwww.micchi14.net“我觉得还是镰仓的舒服点儿，你看八户的冬天，真冻死人了，在海边更冷，根本遭不住多久。”
7 ^4 P8 W$ T, F1 M6 Twww.micchi14.net# \% j0 f, ^! p! U; R( o; C
“前辈，是你太怕冷了，我觉得这里也挺好的。”
# C1 T! M5 z# I& d9 F
! H' }! C+ ^7 {0 ?& u9 ]“这里还有好多鸟粪！”' \4 A+ D' O r: r
8 i1 I7 r/ _# h! h9 g* z" K“前辈你前面不还可兴奋了，一个一个去拍人家的屁股吗？”
" @" u7 @- h4 Q. C6 a0 f8 O: v8 Jwww.micchi14.net
: w, x8 O$ R$ t$ Awww.micchi14.net......
6 h Y0 l0 P9 i8 |) R
8 j% _+ g. B. ^还好，还好。三井心中长舒一口气，水户似乎又回到了日常状态，他又开始两句话顺着自己，夹着一句怼自己的。8 x# s6 a: C% e: w8 E
- k3 [4 l, F, K0 i/ }水户并没有真的不开心，幸好。
9 u: g9 s: k9 ?" f6 h- s
6 k/ L. |7 L2 n% G0 ^0 V6 ?八户之旅结束之后，三井又休息了个把礼拜，身体完全恢复健康，又投入到比赛中去。过年的时候，三井同水户一道去浅草寺求了个初詣，果真和水户说的一样，两人都是大吉。那天求到大吉的人特别多。
& |: x5 A$ a4 I; D3 n8 C; u( ]$ _ J6 S! t& c9 C
“他说今年我能心想事成，桃花运练练诶！”三井朝水户炫耀，水户摆摆手道：“都是假的啦，这种都是都是随便写写的，还真因为这个能决定运气啊，前辈。”三井不忿：“都是好运的，干嘛不信，信了自己也开心点啊。今年我要大显身手，在赛场好好表现，B联赛要拿冠军！”水户附和：“是、是，就看炎之男大人的绝杀三分球咯。”三井害羞大叫：“你干嘛啊洋平！怎么突然说我那个丢人外号！”洋平又笑道：“怎么了嘛，我觉得还挺帅的啊，下次打电话叫德男再给你做个大旗子好了，我举着来看你比赛。”
: _% ?& ^( S2 z8 _0 ^0 z6 R5 h( z) I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B6 N1 V8 t6 \9 Owww.micchi14.net洋平的那张上也写着心想事成，能和两情相悦的人终成眷属。
' Q& P K% ~3 b+ E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3 }1 B' O1 o5 {( J2 I, a
签文这种东西，真的可信吗？. P& Y3 J( ~0 V! Z7 N# {2 S% I
$ r, L+ T L5 D l* n8 T6 W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不过今年的三井寿，场场发挥都绝佳，甚至有评论员大胆预测，不出意外的话，今年的mvp，三井选手将成为最有力的竞争者。
3 W; U4 C. e, I* k$ Y4 b* s, ?" H, `8 L4 E% A
洋平还是同之前的每一年都一样，有空的时候总会去现场看三井的比赛。从前三井读大学的时候，不常在东京比，他不太去，现在在东京打的比赛多，去看就很方便了。他还是站在高高的观赛席上，明明可以坐下来，却还是激动地每一场都是站着喊满了整场的加油。三井前辈的背影，在赛场上——就和他当年在湘北的时候一模一样。他跑动着，运球、接球、移步三分线外，跳投，进篮！6 u: P0 Z% X& L9 b" D! T8 n7 P
4 Q5 v* \2 [8 ?一切都和从前一样。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k( h4 P" E* Z$ Q( l& S7 A
" ^% b$ s; n% q$ g" C6 C( L偶尔在喊着“加油加油三井”的时候，洋平会错以为自己还在念高中，自己在泱泱的人群里，和他一起流着汗，为他喊加油。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I* }: K( B) G5 j. z o
, x G1 I: e# U% R! Bwww.micchi14.net但是现在不是了，他是和球员三井寿关系相当亲近的人，他和周围这群纯粹的球迷不一样。一想到这里，水户忍不住略笑了一下，这份微小的特殊，他已经很知足。
$ Z! @6 g5 g3 G/ F1 R1 }" i8 O&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0 T7 d5 S) m) Y3 z7 G/ o
水户在篮球馆门口等了很久，发了好几条line过去都是未读，他想三井前辈大约是在更衣室里和队友们聊得火热。过一会儿果然兵兵兵兵连着来了好几条回复，大抵都是，“不好意思啊”、“前面在和队友讲话没有看手机”、“一会儿就出来了”、“我今天打的怎么样啊？”
$ P6 F/ G- c: {( y% x1 [5 |( b2 \7 T. D' Z/ U
“今天也超级棒的，前辈w”
% J' Q; h; w" h/ w& O8 u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F" f$ Y8 x4 S/ r
“是吧，那赶紧晚上做点好吃的给我！”8 d8 I2 `+ R6 t9 @/ D E
www.micchi14.net' e5 {: s" _1 Z7 N$ a9 k, q4 r
“菜早就买好了，早上牛肉都拿出来腌了，晚上给你做寿喜烧吃。”7 e& O: Z% z+ j5 m, V4 p
2 t% u4 v# n, ~# R) {) q
“真的吗！要那种雪花纹的哦！”
" G* w3 M7 |8 e6 f- p- L' _. y$ d0 s5 I5 q
“都有的都有的，雪花纹的，贵的要死了。本来想着今天前辈打的不好就不给你吃了。”
" L2 X4 n/ y7 O6 R% a3 B- c/ U3 r) \( F1 u# V: a% r) P" i
“开玩笑！我是谁？我可是三井寿啊！我能打不好？”; Z: W7 P& J/ i/ Q$ j, c5 x; r
www.micchi14.net) L7 r/ i) u6 d+ T4 Q
噗......洋平在手机屏幕前喷了一口唾沫星子。三井前辈的自信，真是十来年如一日，从未改变。
4 w% p7 G" p% Y% L. o, Hwww.micchi14.net
3 W" E5 W9 m( ]到了洋平家，三井轻车熟路去洗澡。一进卫生间瞄了两眼洗发水，道：“怎么换洗发水了？”水户开冰箱门拿出食材，回他：“之前那个洗了头皮老是痒，换一个看看，这个广告上挺推荐的。”三井没好气道：“别老信广告的，广告都是骗人的。”
, e' l: b4 C- u! L'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m2 m& F9 I- g+ ~: ~2 y! T
“哟，前辈怎么突然勤俭持家起来了？还知道广告是骗人的，之前你不是最喜欢买广告品。”
9 L, y6 y0 x+ a4 R8 G K9 B
" E, D4 K# |( s' ^3 j+ E(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那、那还不是因为跟你混久了啊，搞得我也缩手缩脚起来。”www.micchi14.net1 i- T/ G1 l; O: c
- A9 ~3 `3 K6 G& `: `: N
“这叫节约，是美德，前辈。”" `& _* w2 q9 q; F @9 x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Z3 G8 T, F5 X/ Y7 a
“切。”- L$ W+ q; [2 H
* x+ @, g1 ^: y6 }) m三井不再理他，开水洗澡。
8 G- F0 f9 W! r' \. w8 a- X0 M. N j/ j) o
天然气一打起来，水户咂咂嘴，只好把龙头打在冷水上。三井前辈这个人呢，总归是先想到自己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从他自己出发，所以他也想不到洗澡用热水会和做饭的洋平抢。但这些都不要紧——因为三井寿有他最致命的吸引力，他真挚而热忱，对待喜爱的事物迸发出浇不灭的熊熊火焰。只要他有这一点就够了，他的追随着们总会安心的默默跟随。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0 e' ~! r! D+ e! q8 c4 |& E
& l. K9 w. H3 |3 N; A7 u( b' fwww.micchi14.net水户就打算做着默默无闻的其中一个。他已经这样子跟三井相处了八年，最开始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久，渐渐渐渐，关系却越扭越紧了。再也离不开了。他很小的时候就独立、自己管自己了，偶尔还要管一下爸爸妈妈，后来到初中，是担心樱木。遇到三井之后，这份操心，就全部转移给了三井学长。学长太笨了，没有人照料他，自己良心会不安的。
1 r& n p* r6 b; C1 U& G3 [) |
d! E: j+ u" J' Z# [很快食材处理干净，三井也洗好澡了。
4 E% q/ _7 b. ]1 j0 z8 z$ { y
. p0 C ]9 s& K/ T- z3 b4 z简易的煤气炉子已经上好气，甜酱油的锅子已经冒出小小的泡泡。正准备下牛肉的时候，门铃想了。水户去开门，他想大约是前几天在亚马逊上买的耳机到货了。
2 g1 A) m4 l9 ?; K8 P6 o/ e- Twww.micchi14.net3 h# W6 O) V/ ]0 }: o$ q
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女人。
! Z/ Y) s# k) o0 f- d) L8 g* ]! c: V; Zwww.micchi14.net1 t9 ]5 q V! r3 L" W6 F
“......妈？”) H; I/ w# s- f5 A
www.micchi14.net2 X0 Z# v o: z2 x
“怎么了，洋平，不让我进去吗？”. r$ L- e$ o k; _9 j
4 @& V' } @; \, N `! r6 B“不是，妈，家里来人了。”
' D* k1 p" A% Y8 S2 h9 y4 a+ u9 o8 y
“是朋友重要还是妈妈重要？怎么，朋友在，连妈妈都不能进来了吗？”
: F; H" h2 f4 L# V4 ?' Q% R3 \4 V% g! z+ O- T
水户的妈妈走了进来。她穿了一身名牌，脸上涂厚厚的脂粉，像是老化的墙皮，随时可能剥落一样。夸张的黑色眼线框死了她的眼睛，像是个埃及法老。嘴唇薄薄的两层，口红都涂在在嘴唇外边。
! ^$ e2 R; r8 q: S$ S- i$ c) r4 ?( W3 z. g6 A3 _+ v, |7 F4 |
“前辈，你先进我房间，我和我妈说一会儿话。”水户赶紧推着三井往房间赶。三井从来没有见过洋平的父母，这是第一次。洋平的爸爸他知道，几年前因为肇事逃逸，现在还在局子里蹲着。洋平那个的妈妈好像也听洋平提过一两嘴，去牛郎店被年轻小孩儿三两句花言巧语骗了小十万，还因为这个和洋平父亲离婚了。总之一团乱麻。
" T4 P# w5 ~; C! ?% {0 s1 ^1 Z) |2 M& z0 k. c3 m* H: \1 u
三井想这时候放洋平一个人在外面实在太不仗义，但又想到刚才洋平为难的面容，还是先待在他的房间里等他自己解决吧。& w! f; Q9 B+ [$ [& z$ O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j4 p% _" k. f: s7 D+ u
“妈，你又来干什么啊？要钱吗？要钱的话你直接line跟我说就好，我会直接打给你的。”
+ [& J, u0 o& y1 U# s- A5 c+ ]! K* G) b% f5 e; _; B* g# \: G
“那张银行卡已经被冻结了，我现在要拿现金。”
7 m O! j" I, e! A* H3 i7 E% n I0 T% p
“可是我现在手上没有这么多钱，得去取钱。今天家里有朋友，不太方便，明天我去取了给你送过去。”www.micchi14.net- e* m/ k6 [# L/ g, ^9 j w" T
: l! ~! }5 a+ |7 a; N7 C/ i“朋友？刚刚那个？是不是那个打篮球的？”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F% Q1 T4 d' i0 R
. q3 ^% ^. s# C6 k, u“......对，就是他。”
9 @7 r4 T/ X4 N& V' z% Qwww.micchi14.net6 p8 V( p; `: l
“不能吧洋平，你可是我的儿子，你怎么能喜欢一个男的呢？再说，人家对你又怎么看？他是男的，你也是男的，这下不就不能体验谈恋爱最美好的肉体的快乐了吗？哦，不，男的和男的也可以，我有听说过。”www.micchi14.net" @4 c' Y. \+ M! {: f5 ?
" M- ^4 ]" X7 u9 E8 I4 k!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妈......!”www.micchi14.net2 M. ]/ H! T, }5 P5 i, c9 B4 D
& W* O$ w8 C, Z d) Q% b+ p
“你吼我做什么！你不会是暗恋吧洋平，这都多少年了，还没正经谈个恋爱、也不结婚，不会真是个同志吧，那可真的太恶心了。而且，我听说啊，他们运动员圈子，水也很深的，不要被骗了才好。”
9 L5 _, P7 H5 q, G
" ]- T _& F7 K“妈妈，你说够了吧！赶紧回家去，钱的话我明天取了给你送去！”! l# E0 t# b/ n0 r- W a/ ~
/ K) _. e- A: p( o: ?
“怎么有这样不孝顺的儿子，还要赶妈妈走的。妈妈好不容易坐了这么久的车来看你一次，怎么一点车费辛苦费也不给妈妈出，还要赶紧赶妈妈走。那个小运动员到底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药了，叫你这么上心。说不定人家，也根本对你是没有这个心思呢。”www.micchi14.net3 K0 T+ f0 v+ l8 B
: {' @/ z$ t7 kwww.micchi14.net“妈你不就是要钱吗，我现在钱包里还有几万。先给了你，明天我再取10万给你，够了吗？叫你少去那些骗人的地方，做点正经的工作，你听吗？你不听。那你就赶紧拿了钱，回家去！”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Y9 v2 G) [8 Q/ J) i/ N4 f) ~
1 G, r7 m, n3 q5 t3 V
“洋平，你真是脾气越来越坏了，和你老爸一个样！钱呢，钱先给我。”% \% L; v7 Q1 e. T# D3 }" g
) o; S. J6 G: A" x) v9 d* N, _“随便你怎么说。”
. p/ c4 N" y" h* [8 Z8 g _' V% M& R7 e: A
洋平转身去拿包，抬眼一看，卧室的门一直都没有关，三井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 V* g/ p4 ^# b
' u/ ]/ u* r5 f | @" U! ^) x——原来你喜欢我吗？原来你喜欢我很久了吗？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哦，不，你确实说了的，洋平。为什么你一个劲儿对我好，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只有一点点呢？我不明白，我的脑子很笨，我读不懂。我不知道你究竟对我是怎样的喜欢、喜欢到了哪种程度？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听到这些话的我，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你对我的爱。是因为认识太久了吗洋平？是因为我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们一起吃饭、一起出去玩吗？所以我太习惯了，每一天的生活里都有你，这太习惯了。2 o& w, Q8 H% B9 k4 a6 g
5 J% y$ i+ x( K" k8 U3 e( Y Y
竟然，我都没有发现，我也喜欢着你。
* C, |- z5 K) C& t* j( {+ C7 U7 s- g% e% G2 Q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s/ K' n% `. |; n/ ?! f' x9 e
6 r4 e% C0 T" t( B/ ^) ^. z
从你吃下我的剩饭，我只会嘲笑你是垃圾桶的时候？还是享受着你做的每一顿好吃的饭菜的时候？我的比赛你因为忙儿来不了现场的时候，我为什么会那样焦躁？你教育我夏天你的内裤要勤洗勤换，但我只想赖着你给我洗。还是每一次旅游我都一点儿不担心，等着你做攻略的时候？甚至是前不久，我们在青森的时候，我听到了你亲口说出“喜欢我”。我脸一下子热了，快要喘不过气。我不知道怎么回复你，我不知道那份“喜欢”到底是怎么样的喜欢——我知道洋平你对我的好意，一直都知道。只不过我是一个胆小的人，让我一下子接受“我爱你”，这有些太困难了吧？4 e( t5 e$ ~+ i" ^7 ?6 i& J
: D6 b+ i: A# O7 K1 ~; y, `
但是我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l# r7 j# ~. Y2 c1 l3 i2 W; t: |2 r/ C4 Q! X. t* D
接受你的每一份好意，都让让我无比开心，我，三井寿居然已经这样生活八年了。如果把你剥离出我的生活，我一定会很不适应的。那就没有人再给我做饭、没有人给我剪脚指甲、没有人在我生病、受伤的时照顾我、没有人每天都和我发消息......在东京的，能经常见到面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v/ a T) D& o1 h/ W
1 N. X/ I1 {0 v( ~2 ^( V(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我喜欢洋平。”www.micchi14.net/ i3 `3 [( i( F
+ u9 T- d. Y! s. h* ]2 \3 k% q1 k三井径直走出来，他走到水户的身边握紧了他的手。水户被他一握，惊出一手冷汗。www.micchi14.net& R! v$ K! K A
x$ H0 W$ T6 ? c( ~) |/ K“喂，三井前辈，你搞错了。你那个喜欢，不是那个意思，不是那个喜欢......”; X; |- g- \2 D% k* }; o' B" T
% c1 {0 U7 O* l5 J0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不，我喜欢你，水户洋平。阿姨，我喜欢您的儿子，我爱您的儿子。”0 _! ~; {0 Q6 X
" | ]# D# ?. t p3 ~4 C8 G i; _& i+ qwww.micchi14.net水户母子都惊住了。
9 Q2 O0 a- ~4 H% O$ |2 O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Q$ j# ^" H- S! w! J. O, L
愣了两秒，水户母亲突然大呼：“天啊，这个世界疯了！果然我就说运动员圈子里一团糟吧！”她这样咆哮着，骂骂咧咧地摔门而出。
7 j5 G6 P; a$ u E8 w
+ I4 b- h6 i& R1 ^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三井仍旧紧紧地攥着水户的手。7 Z; W7 M( j8 o3 e. j h; C! q
www.micchi14.net9 ^2 C4 F( M1 z: m' j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两分钟......3 E7 O$ E$ }" X+ n) w% {
2 y- X- ?) X% V+ `2 W! W3 B- \“前辈，要不要松手了？寿喜烧还没有做完，你还要不要吃饭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9 x( M8 W" u6 T* T
$ ~ }, Q. {7 z- ^“啊， 哦，是哦。饿死我了，赶紧的，快点继续，要下牛肉了！”
- _2 P- l! `% p! B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R" i1 A! m- [' @( R8 n成年人总是很懂得如何伪装自己，三井和水户两个人吃饭时候拿着筷子的手都是抖得，但是两个人并没有再提起一句刚刚闯入的突发事件。好像水户的妈妈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他们吃完了晚饭，牛肉质量很好，可惜太肥。头两口香的不行，后面就腻味起来。
# k4 {! R+ {3 h3 N! Y; }$ h' L, M( {' M7 M/ X( [/ K3 R
他们又恢复了每日几乎一样的日常，好像刚才紧紧握住手的两人，不是他们俩一样。5 |" K: m1 H7 I" B6 v
* c9 e; O0 f. V, f K3 o4 y c: W
八年，太长了。每一天水户和三井都这样这样度过，他们一周一起吃四顿饭，水户给前辈打扫屋子，三井就负责在沙发上跟他讲这一周在球队遇到的傻逼人傻逼事。春天的时候去上野赏樱，有时候是水户先占位置，有时候是三井。夏天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去参加夏日祭，看花火大会。水户个子小，人一多起来他就看不到什么了，三井一边嘲笑他小矮子，一边用手机给他录像。秋天的时候，他们去京都看红叶，还要骂两句京都腔阴阳怪气，京都人小肚鸡肠。冬天他们去看茫茫的白雪，穿一身厚厚的棉服挨冻。每一天都一样、每一周都一样、每一年都一样。
' }6 n6 F9 X- ?# Z( Mwww.micchi14.net8 ^2 f4 e" |$ A8 j3 h! v
三井已经和水户在一起生活八年了。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B0 ]* J, `+ \5 y1 D
1 k. w" [7 j" F1 }. N这一切或激烈的、或艰涩的插曲，都只不过是生活中微小的一片尘埃。" G* r3 m1 c4 G9 k, w2 K! i; e& f3 \
5 A. O5 F8 T4 q+ D- t5 p( J! x. [“今天，要不要在我家睡觉？都这么晚了。”洗好碗，水户发出了邀请。
% H+ T( ^6 a1 M; G$ f9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7 y' P+ q1 z* J" l" j+ }
三井愣了愣神，这是洋平第一次发出留宿邀请，八年来里的第一次。他心里想着，真好，自己这下子明天的早饭也能好好吃一顿了。. Y8 y+ `9 M) V/ Z) j' J
; G3 _; ^' t$ J9 j: j5 N
水户惘然地笑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前辈刚刚会攥着自己的手讲出那些话，他是真心实意喜欢三井寿的。现在，也是全心全意地想他留下来住宿的。6 X/ z' D7 ~3 V: j. | ?8 b
, s* Z' W+ x; S+ z3 f, K他真的想和他一起生活。
' H( P9 N. @$ }1 { k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
+ {1 [2 H& k2 Z* k# @www.micchi14.net寿受主义——爱就是给他全部！1 x0 H0 r( o+ w% l4 k- B+ [1 ^
Fin.
2 ^( ]2 Z3 U' a5 p: V6 |* o: ?4 S# i) T8 O
本帖最后由 竹清乱 于 2023-10-1 10:43 编辑
